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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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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数日不见,你如何成了这副模样”

“唉”田蚡不知道该如何向姐姐叙说这些日子的遭遇,叹息道,“都是那个王恢闹的。”

“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谁说不是呢”田蚡一脸苦相,似乎有一肚子委屈,“马邑之误,咎在王恢,与臣弟何干可他夫妻却夜夜在梦中向我索命。臣弟真是不堪其惧啊”

太后的心境十分复杂。眼前的这位兄弟,是多么不让她省心,平日里朝野皆言他贪欲多利。就说去年,河水改道南流,中原十六郡水患横野,民众死伤无数,郡国纷纷上奏朝廷,恳请治理水害。他因封地在河水北岸,不受水浸,便千方百计地延宕推诿。如此目光短浅,营营于私利,岂能当得大任呢

可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兄弟,她除了规劝、警策之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皇上将他逐出朝廷的。现在,王娡听着田蚡的苦衷,她心底就浮现出许多童年时的情景。

当年她随母亲到了田家,备受冷落。后来有了田蚡,她才不再孤寂。等到田蚡稍微懂事之后,她有什么委屈都会告诉他。那时候,田蚡总是握着小拳头,发誓要保护姐姐。如今兄弟遭遇困境,她怎么能够心安呢他再怎么不争气,也是自家兄弟。

“你先回府休息,待哀家思虑之后再行定夺。”

不久,闲赋在家的窦婴就接到了太后的懿旨。懿旨不是由两宫黄门送来的,而依旧是那个藉福。他说,太后为田蚡选了一房夫人,懿旨要列侯宗室前往致贺。

好好的,为何又中年新婚,藉福没有说,窦婴更是不便问。但他从外面传来的消息获知,田蚡近来神志恍惚,却是真的。

府令送走藉福,窦婴就感到这事情的为难。唉他的心早已平静如水了,他的血在被罢黜丞相后就冷却如冰了,他的眼睛早已不再关注朝廷的风云变幻,他的思绪再也回不到当年剑气潇潇的战场了,他只希望与夫人度过秋水文章的日子。

一旦平静下来,他才真正感受到亲情的温馨,相伴的幸福。他已经习惯了每日陪伴夫人散步,然后到书房读书,整理那些过去因公务繁忙而一直搁置的文字。可谁知,懿旨却再一次打破了他的安谧。

依照朝廷规制,即使是太后的懿旨也应该由黄门发送和宣读,这次却由藉福送来,同时他还送来了请柬,这就更让窦婴迷惑不解了。现在他坐在书房里,凝望着这两件东西,真有点不知所措。同朝共事多年,他对田蚡知之甚深,他没有那种可以对臣僚之间的龃龉一笑了之的胸襟。

单是一封请柬倒也罢了,要紧的是有太后的懿旨在,他就没有理由拒绝了。论爵,他是魏其侯;论关系,他属于宗室,不去就会落下抗旨的罪名。现在,他多么希望严助或是灌夫在身边,好好为他分析一下。恰好此时,府令在门外禀告,说灌夫回京,到府上来拜望了。

窦婴的眉头骤然展开,他没有邀灌夫到客厅叙话,而是直接将他请到了书房。一壶香茗,两人打开了话匣。听了窦婴的顾虑之后,灌夫圆睁豹眼幸灾乐祸道:“去为何不去呢去看看那老儿被折磨成啥样了”

他批评灌夫不该落井下石,更不该想寻衅滋事。他们是看着皇上和太后的面子去祝贺的,并不是田蚡有多么高贵。

“好就依仲孺。”窦婴最终决定去走一遭。

送走灌夫,窦婴觉得心里轻松多了。

他虽不赞同灌夫去看田蚡笑话的说法,但灌夫的话却让他感到这是一个契机,如果能借赴宴而消除他与田蚡之间的恩怨,那对他俩也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贺礼当然是不能少的。窦婴唤来夫人反复商量,最终决定送一卷手抄的礼记,他认为对一向崇儒的田蚡而言,这是最值得珍视的礼品。

丞相府因为一场铺张华丽的婚礼而红烛高照,门庭若市,官员的车驾将丞相府门挤的满满当当。

窦婴一下车,就觉得与昔日同僚相比,自己是如此地相形见绌别人都是抬着沉重的礼盒,而自己怀揣着的却是一册竹简。他倒不十分在意这个,而让他难受的是这些昔日的同僚们形同路人,对他视而不见。好在他与严助和灌夫不期而遇,才摆脱了被漠视的尴尬。

进入宴会厅,看见田蚡在那里招呼客人,窦婴急忙上前作揖行礼:“丞相今日大喜,在下特来恭贺。”

田蚡没想到窦婴真的会来,两人相视,都不免有些矜持:“侯爷真来了”

窦婴笑道:“太后有旨,丞相有请,在下敢不从命大喜之日,在下送丞相一卷手抄礼记,请丞相笑纳。”

田蚡心中不悦,却又不好说什么,恰好他的兄弟王信来了,于是他便撇下窦婴应酬去了。

窦婴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想了想还是忍了。

他用眼神制止了灌夫,不管怎么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他希望借这个机会,把与田蚡往昔的恩怨一笔勾销。

他怀着这样的心境走到相别许久的大臣们的面前,他没有料到,那些在他任丞相时挤破了大门的故旧们,竟纷纷避席婉拒了他的盛情,而一班陌生的后来者也不过微微起身加以应付,这让窦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

这也就罢了,让他尤其屈辱的是当他向田蚡敬酒时,田蚡并没有起身,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老夫有恙,只能饮至半爵。”

窦婴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看见田蚡与客人们频频举爵,开怀畅饮,何以到了自己这里,就不领情了呢他强忍着心头的怒火笑道:“丞相乃贵人也,请满饮此爵。”

但田蚡并没有给他这个面子,干脆放下酒爵与别人说话去了。

窦婴心里很后悔,早知如此,今日就不自寻没趣了。这使他知道,田蚡并没有消解他们之间积下的怨恨。

窦婴毕竟是宦海沉浮的老臣,“尺蠖之屈,以求伸也”的道理他是懂的。何况对他来说,“伸”早已成了昨日故事。他继续自己的行酒,可当他行酒到临汝侯灌贤的席前时,灌贤装作与程不识耳语而把窦婴拒于千里之外,这一幕灼烧着灌夫的心。他起身骂道:“好个灌贤,平日里诋毁程不识,今日何以效仿女儿态窃窃耳语,成何体统丞相何必与你这等小人同席而饮”

在灌夫的心里,他从来就没有承认田蚡的丞相身份。

这一切让田蚡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喝道:“灌夫何其无理,程将军乃老夫座上宾,你辱骂他,岂非辱骂老夫”

灌夫很不屑地看了田蚡一眼道:“今天杀头穿胸,老子都不在乎,骂你又怎么了倘若再侮辱他人,老子的拳头可不认什么丞相”

鲁莽的灌夫就这样被田蚡引进了圈套,一个曾为平定七国之乱、身受数十处创伤的将军,就这样被诬告为骂座不敬,加上过去“侵占私田”的罪名,被判处弃市。

窦婴后来听说,本来依照太后之意,灌夫是要族户的,只是皇上提到灌婴父子在平定七国之乱中的战功,才改判一人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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