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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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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子下了城,他已许久没有陪皇上狩猎了。他最担心的就是皇上兴趣转移,那样他就会失宠。他决定把皇上登基后的第一次射猎安排得周周全全,给皇上留下须臾不可离开的印象。

走完城楼的最后一个台阶,韩嫣的眉宇间透出难以掩饰的喜悦,甚至笑出了声。

刘彻放慢脚步,等卫绾跟上来后才问道:“太傅怎样看父皇最后七年的朝政呢”

这是让每一个朝廷官员都难以回答的问题,皇上究竟要表达一种什么意思呢卫绾不敢深想,他只能首先歌颂先帝的功绩。

“先帝一生,恭俭尊业,移风易俗,黎民拥戴。煌煌业绩,光昭万世。臣每思先帝恩泽,铭感肺腑。”

刘彻摇摇头笑了:“朕知道丞相信守儒家为尊者讳的箴训,不肯对先朝的政事说些什么。可朕记得当初在思贤苑听窦太傅讲述孟子时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父皇也是人,哪能事事都对呢”

刘彻并不等卫绾的回答,就继续说道:“朕近日翻阅父皇生前批阅的奏章和发出的诏书,发现有几件事情处理得不够妥当。譬如临江王的冤案,周亚夫的冤案,都不免让忠良之士寒心。还有那个窦婴,只因为对废除刘荣太子之位表示了异议,就被革去职务,长期赋闲在家。其实朕现在想来,窦婴亦无大错。他作为太傅,也是在尽为师之责还有,因为对周亚夫的猜忌,就省去太尉一职。煌煌大汉,怎能没有执掌军务的大臣呢”

他说到这里,就打住了话头。这些事满朝文武心知肚明,只能点到为止。只要卫绾不表示异议,就说明他的感觉准确。历史已翻到新的一页,他现在需要清楚的是,自己该做些什么。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凡事得从当前做起,朕月内要做两件事情:一件是举行策问,另一件就是恢复太尉府,开始整治军备。”

一提到策问,刘彻就想询问推荐贤良之士的情况,“朕要丞相举荐人才,怎么至今都没有回音呢”

“启奏陛下”

一言未了,就被刘彻挥手拦住了:“丞相有话就直说,这又不是在朝堂。”

“诺启奏陛下”

“怎么又来了”

“臣习惯了臣这就改”卫绾的额头渗出了汗珠,他在心里埋怨自己,自从去年思贤苑灾象之后,他在皇上面前越来越拘谨了。他轻轻喘了一口气,尽量让心绪平静下来,“自从诏书下发各地后,郡国纷纷举荐忠谏刚直之士。现在报到丞相府的大约有五百多人。经过筛选,比较优秀的有严助、赵绾等人。只是”

“有话就说。”

“只是其中有不少治申、韩、苏、张之徒者,臣以为这些皆属异端邪说,尽可罢黜。”

“丞相说得对。诸侯异政,百家异说,大一统岂非空言”刘彻说着话,想起一个人来。

“那个董仲舒呢”

“太常寺已把他作为首选人才。”

“朕在思贤苑陪读时,窦太傅曾为朕讲过他读公羊春秋的心得,其取经用宏,其思通古今,其要言不烦,颇有见地。如此之人,朕要亲自问策。”

又是窦婴。卫绾心里不是滋味,他发现皇上最近不断在他面前提起窦婴。过去做太傅的时候,听听也就罢了,可现在

“朕何时可以当殿问策”

“臣以为十月可以准备就绪。”

“要抓紧时间,朕可等不及了”

“诺陛下圣明臣这里还有一人,姓公孙名弘,亦善治春秋,只是年龄大了些。”

“春秋几何”

“已经过了知命之年。”

刘彻想了想道:“的确是大了些。朕以为中兴大汉,非少壮有力者不能为之。不过此人还是先放到太常寺吧”

“诺”

卫绾捻须沉吟片刻之后,缓缓道:“吸纳儒学之士入朝,太皇太后那里”

君臣的谈话正要继续下去,却见包桑气喘吁吁地上城来了,说太后召见,有要事相商。跟随着刘彻的脚步,卫绾发现自己越来越迟钝,有些不适应皇上锐意进取的节奏了。他从皇上的话音中也隐约听出朝廷格局将发生巨大变化,而这种变化必然要受到来自长信殿和永寿殿两股力量的牵制。他在皇上身边待了十三年,深知窦婴对皇上的影响。

随着景帝的驾崩,窦婴东山再起已成定局,而太后王娡决不会对田蚡的位置不予考虑。这样一来,他的丞相之位肯定是坐不稳了。没有背景,仅靠跟周亚夫平叛立功、靠思贤苑讲书立德、靠研习儒学经典立言的卫绾便有了激流勇退的考虑。

“陛下”卫绾说话的声音很低,以致连他自己也听不清楚,不知道皇上会怎样对待他的这个请求。

刘彻的一只脚已经登上了车驾,他转身问道:“丞相有事么”

“陛下臣”

“丞相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陛下臣请陛下爱惜龙体”卫绾最终还是咽下了要说的话,看着皇上的车驾在黄门的簇拥下渐渐远去了

田蚡这几天真是忙坏了,时而出入于公卿府上,时而到宫中打探皇上对官职的安排。这会儿,他正在长信殿中与王娡叙话。

田蚡打量着王娡,他发现先帝驾崩后,姐姐忽然就老多了。眼角细密的皱纹记录了这个后宫主人心灵深处的痛苦,而两颊艳丽粉黛的褪去,则标志着她从皇后到太后的身份变化。

这一切,都使田蚡心底生出亲情的恻隐,由衷地安慰道:“国事繁杂,还请娘娘珍惜玉体才是。”

“唉”王娡理了理垂到胸前的长发,“哪能轻松得了呢先帝走了,彻儿年幼,哀家觉着这肩上的担子更沉重了。”

王娡这一年来的心情并不轻松,她既要为刚刚登基的皇上牵肠挂肚,又要为田、王两家的未来而费心。太后这至高无上的荣耀排解不了她情感上的寂寞,千头万绪的国事也不能带给她丝毫安静,而错综复杂的关系又使她徒添了许多的烦恼。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太皇太后的性格是那样的孤僻。这皇宫就像一盆炉火炙烤着她的灵魂,使她离自己的本性愈来愈远了。

“其实,只要把人安排妥当,想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兄弟说得是。可你知道么,就是这事最让人闹心。刘姓诸王不能不考虑吧太皇太后那边更是马虎不得,弄不好就会出事。”

“娘娘所言极是。臣弟听说,窦婴已于昨日被皇上召回京城了。”

“这是皇上的意思,也是哀家的意思。窦婴秉性耿直,当年为了立储一事,敢于当面顶撞太皇太后,这说明他心底无私。现在正当用人之际,就不该让他闲着。”

王娡的回答让田蚡很吃惊,他原以为太后首先会想到是田、王家族里的任何一个人,却不想她首先把那个在蓝田庄园赋闲的窦婴纳入视线。田蚡觉得不能再等了,他必须弄清楚自己在朝廷中居于什么位置。

“窦婴当然要老成和稳重一些,那娘娘有没有考虑过臣弟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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