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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引着他们向深处走。
路卡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你的哨兵,他究竟是”
加西脚步轻快:“他叫沙利尔,很有名的。”
“”路卡干巴巴地说,“是、是很有名呢。”
不要告诉他就是他以为的那个人好嘛,还“小天使”,这个死恋童癖敢把主意打到前总统头上,想到这个他就快要窒息了。
可惜加西不给他喘气的机会:“他还当过大总统,很厉害吧。”
“我、我听说,他不是战死了么”
“他没死。”通道并不深,他们走到了尽头,加西指了指前面,笑着说,“他不好好在这儿呢么。我回来了,我的小天使。”
路卡仰头,看到一个庞大的设备群矗立在那里,黑色的背景上闪烁着细碎的电子光斑,如同夜空中的繁星,这些设备连通着中枢的数据塔,正在同时进行着数以兆计的演算。
哪儿呢“小天使”在哪儿呢
“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路卡听不见声音,顺着加西的目光看去,这才在林立的机器中看到一抹身影。
那是个俊美的小男孩,容貌的确和沙利尔总统很相像,不过要年轻不少。路卡虽然没亲眼见过沙利尔总统本人,但通过当年的各种报道和父母的言谈,他在脑中塑造的沙利尔总统是一个极其冷厉的青年,反正绝不会说“我好想你”这种话。
“他就是你那个笨徒弟吗”男孩面无表情地斜了他一眼,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他的声音自然而然地透着一股自傲和贵气,倒是让路卡有点相信这人是沙利尔总统了。
“是啊,别看他这样,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他现在就是个废物,他的哨兵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呢。”
“能麻烦解释一下吗”路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弱弱地发表意见,“这些是什么我从没听说过中枢下面还有这种东西。”
“这是sg系统的半个主脑。”加西说。
“sg系统”路卡怔了下,“我一直以为sg系统在军部。”
“哼,军部,军部那个只是我的备用能源站。”男孩不屑道,“就算那几个家伙把那边炸了,我也依然可以统治同盟国。”
路卡越发糊涂了:“那另一半主脑在哪”
加西叹了口气:“你还不明白沙利尔是sg系统的一半主脑,而另一半,就是我。”
“”路卡的第一反应是他们在开玩笑,但随着男孩的走近,他发现那只是个全息投影,真正的“沙利尔”,恐怕就是这个庞大的设备群。
“当年哈迪斯、胡克和凯因特联手夺权,就像如今对付你一样对付我与我切断联系后,沙利尔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急剧恶化,黑暗哨兵的能力一旦失控,最先毁灭的就是他自己,不过,在他最后一次上战场之前,他用自己的知觉领域创造了sg系统。”加西看着沙利尔的目光很柔和,“教科书上说sg系统是哨兵sente和向导guide的终极判定系统吧那都是忽悠你们的,sg只是沙利尔和加布瑞西的缩写,我们的名字。”
加布瑞西
这个名字曾经在战争史上昙花一现过,但关于此人的其它信息实在太少,人们甚至不知道他是沙利尔总统的向导,不知是他们刻意隐瞒,还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那时候,我是说在沙利尔总统失控之前,你没有想过去找他吗你的精神领域并没有崩溃吧。”路卡问道。
“那是因为他忘记我了。”沙利尔说。
“忘记你”
“是啊,我忘记了自己哨兵。”加西苦涩地笑着,“强制解除绑定都会有一定的副作用,我的副作用就是失去了关于他的所有记忆。很奇怪吧,明明是最牢固的精神结合,最后竟然什么也没留下。直到他完全崩溃之后,我才重新与sg系统绑定。”
“重新绑定你们怎么做到的”
“是我找到他的。”沙利尔说,“成为sg系统之后,我的哨兵能力就不受身体的限制了,能够看到的、听到的更多,自然也查到了他并没有死。”
“我为了避祸,换了容貌也换了名字,难为他还能找到我。”
“这倒不难,”沙利尔沉声道,“在我们初次相见的地方,你用同样的手段在勾搭一个小男孩,我怎么会认不出来”
“咳,那是意外,意外。”
“那你带的那个小天使班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是工作啊。”
“我每次都用这个样子见你,你还不满足吗”
“满足没有人比你更贴心了你就是我的专属小天使”
路卡见气氛越来越诡异,插嘴道:“那个,既然你们可以代办各种假证,那能不能给我办一套不用太牛逼,普通居民的就好。”
“”
加西哄好了沙利尔,看着路卡道:“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路卡笑了笑,指指自己的耳朵:“因为我听不见了啊,他的一切,我都听不见了,我甚至没有办法给他做精神疏导。我已经没什么用了,而他需要一个向导,我不认为自己能忍受他与另一个人的共鸣。”
加西还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他们的结,自然要由他们自己去解。
假证办好了,加西送路卡出去。
路卡说:“我能看看你的图腾吗”
加西拉开领口,手掌在后颈抚了下,原先被遮掩的图腾显露出来。
黑色的。
路卡看得很清楚,如沉寂的夜空一般,浸透着最深重的黑暗。
送走了路卡,加西回到沙利尔身边,他依偎着虚幻的影像,喃喃道:“三个候选人,莱恩哈迪斯、肖凡凯因特、艾塔胡克沙利尔,我们选对了吗”
沙利尔恢复了成年人的模样,那的确是个极其冷厉的人,只是在看向加西的时候,目光才有一点点的温暖。
他说:“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他们比我们幸运。”
加西闭上眼睛休息:“沙利尔,我老了”
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其实他并没有忘得一干二净,他记得的。
记得那个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早晨,他跟这个男孩初次相见。
他想,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会用那么恶狠狠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一时兴起,他就把自己兜里的糖果拿出来逗他:“我来猜猜你在想什么吧,猜中了,你把你手里的战舰模型给我,猜错了,我把我的糖都给你。”
他是个正在受训的向导,又极有天赋,玩这种游戏从来没有输过。
他很自负,有些哨兵瞧不上向导,而他是少有的觉得自己不需要哨兵的向导。
可是男孩没有回应他的提议,仰头看着他说:“我做你的哨兵吧。”
他愣住了:“什么”
男孩把手里的战舰模型递过去:“这个送给你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等你的哨兵,你等我长大,我很厉害的。”
都说老了记性会变差,可是那一刻,男孩拽上天的模样似乎是铭刻在了他的灵魂里。
他说:“沙利尔,我老了,可是你仍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天使。”
这是一间囚室。
这里色调明亮,床铺柔软,生活设施齐全,医生说,这样有助于患者的心理治疗。
粗壮的铁链拴住了被囚者的手脚,他的存在与这个“温馨”的囚室格格不入。
铁链上到处是细小的缺口和划痕,这是那个人用牙齿咬的,他的手腕和脚踝血肉模糊,那不是铁链磨的,也都是他自己咬的,他曾试图咬断手脚来摆脱桎梏。
现在他被持续注射镇定剂,整个人处于昏沉的状态。
在莱恩醒来、发泄般地拆了军部疗养院之后,他就被哈迪斯将军关进了这里。
医生说,他患上了重度狂躁症。
刚刚养好伤的身体显得有些虚弱,他靠坐在墙边,低着头,像一尊暗色的雕像。数日来,他拒绝所有人的接近,包括要给他做精神疏导的母亲。
无论谁来他都不理,他要求见路卡,只见路卡。
哈迪斯将军对此也无可奈何,他们说的话,莱恩半点也不信。
莱恩怎么会信呢
他们说路卡死了。
他们给他看蓝星的事故报告,给他看医生的诊断书,给他看所有证明路卡死亡的证据。
但他不信统统撕掉扔掉他不信
这一天,打开这间囚室的是加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