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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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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剑拔弩张的将领说:“你们,往后去”直到那几位将领离得稍远了,迟衡迟衡飞身上马,一手揽缰绳,一手持刀,夹住马肚向前飞奔而去。

黑马也识趣,扬起黑蹄追风赶月,一路沿着河边飞驰,一气跑出十几里地。他沿河狂奔,因为这条路距夷州城最近,其他的路错综复杂,难免生事端。

一路上人烟稀少,一是乱世,一是早有传闻霍斥将来袭,都小心地呆在家中。偶尔草丛中有一个两个耕作的人影,见到骑马的也迅速钻进草丛之中。被绑实了的元州王非常识相,在马上就不吭声了,也不挣扎,嘴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说是王侯气度也好,说是顺其自然也好,他都没有挣扎过,迟衡当他本来就这幅嘴脸,也没多想。

河边的景色又与刚才不同,地势高峻,水势已经变得湍急,汹涌澎湃,水声哗哗作响。

迟衡觉得手越来越痒,而且一摩擦刀柄,还疼了起来,倒刺越来越硬似的那种疼。一开始只是肉里,很快整个手都不自在了。刀又沉,他暗中一个用力,试图握紧大刀。这一用力不要紧,他几乎痛呼出声来,因为倒刺般的疼直接刺进了肌肤里头一样。

砰的一声大刀径直跌落在地。

“吁”迟衡急忙勒住缰绳回马,到了那刀掉之处,他一手执缰绳,跳下马来,刚一弯腰,忽然心口又是一抽,他的手挨着刀柄,立刻火烧火燎地疼开了,不但是手,浑身都扎刺了一样,他赶紧看了看掌心、手臂和腿,却发现没有任何异常。

迟衡惊了,脚底瞬间搁了几百根阵一样,扎着疼,他一动,痛如潮涌而来。他站定了,一动不动。抬头望天,天空也似乎暗了许多一样,开始慢慢的摇晃。

再傻也知道,他中招了。

端坐在黑马之上的元州王没有跑,慢悠悠地从马上下来,背着双手道:“你难道不知,本王最擅下毒很少人像你这样肆无忌惮和本王骑一匹马,还真是,年少无知啊”

迟衡跪在地上,恨不能立刻给他一刀。

再怎么小心他也不会想到,无影无形的毒会让自己忽然间扎满刺一样,这种听上去很稀少的东西,怎么就越生气,就越痒越疼,他终于明白元州王为何数次激怒自己了。

风簌簌的,元州王目视前方的河。他并没有上前,很谨慎地离马远了一些,离迟衡也有数丈的距离。

顺着风,有淡香袭来,沁入迟衡的鼻尖,每一缕都让他的经脉软了一分。这可如何是好,迟衡张开手掌,覆在沙砾上试图擦出血来,谁知根本就是一碰就痛到手脚抽筋,且无济于事。刚才手劲越来越发痒时就就察觉不对劲,悔之已晚。

只有腿还勉强撑着全身力气。

但也持久不了,那脉诡谲的香已经沁入他的身体,迟衡能感受到血液凝滞,顺着经脉下去,腿脚渐渐无力胶着。

诡异的安静,无人开口,

马蹄声起,迟衡吃力地回头看去,三匹马飞奔而来,元州王淡淡地笑了:“迟衡,纣无道,起而伐之,如今元奚国将不国,你守着破落的颜王军,只是死路一条。念在各为其主的份上,今天你贸然挟持,本王也不怪罪。年少神勇,是个可塑之才。本王可饶你不死,且许你一个护军之职。不出两个月,元州必定复归本王”最末一句,掷地有声。

眼见马匹上的三个将领纷纷飞身而下。

迟衡手指摸了一下刀,元州王警惕地后退一步。迟衡按了按心口,心跳变得缓慢了,他蔑视地笑了:“败军之将,丧家之犬,自不量力”

元州王脸色一变:“杀”

将领由都立刻手搭弓箭,迟衡猛的跳起,翻身入河。

那河水正在高处跌落,湍急迅猛,一个急浪瞬时将他裹住推入悬崖,眨眼功夫那灰色的衣服就不见了。

由都搭弓对着河面射了几箭,箭入河中,无声无息。

河水翻滚,元州王叹了声可惜。

且不提元州王携诸位将领纵马而去,水响遏云,苍天凝碧。这边岑破荆将数百残兵收拾得一干二净,血色染河,却不见迟衡归来。

等了一等,越等越不安,他吩咐黑狼们将俘虏押回,自己与二三黑狼骑着马,顺着路往前探去。

很快就找到了一匹躺的死马。

岑破荆认出这是左护军的坐骑,一副恶战过的狼藉场面,却不见一个人影。

越想越诡异,急忙纵马前行,且行且问,有看见过的小孩为他们指路,说有人在河边打架,打着打着就都跑了。

河边草土松软,马蹄一踩一个印,看着至少四匹马以上的蹄印纷乱向前,一种不祥涌上心头,岑破荆策马狂奔。

就在水流最急的地方,他看见了一匹踯躅的黑马。

黑马垂着头,嗅着地面上的东西。

近前一看,是把大刀。迟衡那把其貌不扬的刀横在地面,刀刃迟钝,连一滴血也没有。岑破荆翻身下马查看足迹,足迹极多极乱,最后显然是三匹马离开了这里。而后慢慢起身,看着奔涌的河面,心中一凉,心乱如麻,兀自猜想了一会儿,起身吩咐黑狼:“去你们挨个问旁边的人家,看到什么说什么,一个都不许漏下”

黑狼应声离开。

四下无人,岑破荆捡起了迟衡的大刀,凝眉向河,伫立许久,一言不发。

30〇三〇

三十

松满云林,荇芽浮水,初秋风景如画。

迟衡是被疼醒的。

他本陷入浑浑噩噩的昏迷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肚中燃起了一团烈火似的,火烧火燎,生生将他从昏迷中烧醒了。疼痛难耐,他睁开眼,视线模糊,重叠了好几次之后终于看清:一名十六七岁少年一手端着碗,一边跳脚,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嘴里连连呼喊:“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迟衡仰躺着,勉强收了涣散思绪,忍着痛低头一看,一碗滚烫的黑药汁在自己肚子上流得到处都是。

顿时哭笑不得。

“放下碗。舀瓢冷水。冲一下。”迟衡开口了,声音哑哑的。

乍听迟衡说话,少年惊得又跳了一跳,恍然大慌慌张张把碗啪嗒一声搁在桌上,急急忙忙舀了大大的一瓢水,哗的一声,把迟衡的肚子浇了个透。

无语地看着少年毛手毛脚把这局面搞到最糟糕,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迟衡发觉手脚已经不痒不痛了,就是很无力。他回想起自己跳入大河之后,任由激流拍打,将他卷入悬崖,之后就是人事不省。如此看来,大难不死,被这个少年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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