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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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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云微微一笑,将他扶起,不再多言。进了镇子,小云独自来到七婶家,招出翥凰,让她服侍七婶用餐。之后转身回到街上,和吉贞一起向冯家大宅走去。

来到门前,吉贞扣响门环,道:“贫道吉贞,前来拜会冯员外,有要事相商,请开门”“吱扭”一声,院门开启,走出一人,正是曾经污辱打骂过小云的张三。此时他已略显苍老,萎靡不振,两年前飞扬跋扈的神情,早已荡然无存。他先施一礼,道:“两位道长请先到客厅稍候,我去请老爷出来。”让到一旁,待小云和吉贞走入院内,转身关闭院门。

小云此时方才发现,他的右腿不知何故竟已瘸了。将二人领至客厅,献上茶水,张三转身离去。小云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心里诧异,茶叶虽好,却不是当年的新茶。环视一周,见客厅中除了一张八仙桌,竟然再也没有其它摆设。空空荡荡,稍显凄凉。放下茶杯,暗暗叹息,以冯员外的富庶,客厅中不会只有一件家具,其它器物,想是已经变卖换钱。张三以隔年陈茶招待客人,可见家境已大不如前。冯员外作为富甲一方的士绅,如果不是经历了特殊变故,家道绝不会衰败的如此之快。出现这种情形,八成和左太守擅自提高租赋有关。苛政之祸,确实远比天灾更为猛烈。

过了一会儿,冯员外走入客厅。和两年前相比,他已苍老了许多,鬓边白发丛生,身体消瘦,满面愁苦之色。身穿一件绸缎夹袍,已有多处破损,寒酸困窘,已是一目了然。他快步走到二人身前,躬身施礼,道:“吉贞观主大驾光临,令茅舍蓬荜生辉,冯某真是三生有幸”小云和吉贞起身回礼,吉贞笑道:“冯员外太客气了,贫道事先未曾打招呼,突然登门拜访,唐突之处尚请见谅”

冯员外连连摇手,道:“岂敢岂敢只要您不嫌村居简陋,便请常来做客”寒暄过后,三人分宾主坐下。冯员外见小云坐在吉贞右侧,不禁深感诧异,心想“这小道士如此年幼,难道他在道教内的地位,竟然比吉贞观主还要高么”见他惊疑,吉贞微笑道:“冯员外,贫道为你引见一位高人”向小云一指,道:“这位是我教的掌教真人,法号紫微,也是贫道的师叔祖掌教真人入教以前,就住在浣花镇,和冯员外是同乡”

道门的历任掌教,不论在江湖,还是在民间,一向都亨有崇高的威望。作为一个乡镇的土财主,冯员外何曾见过这样的大人物闻言一惊,慌忙起身再次行礼,道:“冯某不知您老竟是道门掌教,怠慢之处尚请见谅”直起身来,道:“吉贞观主说您老是冯某的同乡,但请恕冯某眼拙,不知您老尊姓大名”

小云一笑,道:“请坐下说话”待他坐下,继续道:“我是云归鹤,冯员外难道不认得了”冯员外喃喃自语:“云归鹤”突然惊呼一声:“你是小云你不是早已经死了吗”小云微笑道:“老天爷不肯让我这么早就死,我又有什么办法”冯员外此时方才想起,两年前自己曾经污辱过他,暗暗寻思“此人眼下已经贵为一派掌教,此次回来八成是想为难于我”霎那间出了一身冷汗。连忙站起,惊惶之下,将茶杯碰落,“砰”的一声,摔得粉碎。他也不去理会,道:“你是回来报仇的吗”已是声音发颤,面如死灰。

小云见他吓得不轻,微生怜悯,示意他坐下说话。轻叹一声,道:“往事已矣提它作甚我在镇上长大,难道你不了解我的为人吗”冯员外惊魂略定,缓缓坐下,心中仍存疑惧,臀部坐在椅子边缘,后背离座椅的靠背至少有半尺,不过浅坐而已。神情恭谨谦卑,犹如待宰羔羊,小声道:“您既然不是来报仇的,那么您找鄙人有什么事”小云道:“不错,我正有一件要紧的事,需要冯员外鼎力相助。但在此之前,我有几个问题需要请教,希望你如实回答”冯员外暗中松了一口气,道:“您尽管问来,鄙人知无不言”小云道:“那好我先问你,家中为何成了这般模样”

冯员外眼圈一红,径自哭泣起来。断断续续,说起了几年中的艰难境遇。原来,租赋在经过数次上调之后,已经高得吓人。农民无论自种,还是租种土地,皆已入不敷出。上年秋收过后,冯员外家的一百七十余户佃农纷纷退租。三百余顷良田从此无人耕种,但左太守拟定的赋税,却是一分也不能少交。今年夏季收割之时,农田颗粒无收,为了完租,冯员外只得自己垫付了一千余两纹银。

此后,他本想将农田卖掉,以减轻完租的压力。谁知原本几十两一亩的土地,眼下卖到二两纹银一亩,仍是无人问津。几百顷上好的良田,竟成了烫手的山芋,扔了有点舍不得;留在手中,不但没有任何收益,反要承担相应的租赋。秋收过后,为了完租,冯员外再次垫付了一千七百多两纹银,家道至此败落。眼见距来年夏收已不足半年,他家中已无任何财产可以用来完租,教他如何不愁说到这里,他已是泪如雨下。

吉贞自幼出家,原本并不了解人间生活,此时听他说完,也是心中惨然。连冯员外这样的富户,如今想生存下去,已是如此艰难。至于家无寸土的贫农,境遇之惨,更是可想而知了。想起民生困苦,不禁黯然神伤。一时间,除了冯员外的哭泣声,大厅中一片死寂,久久无人开口说话。

张三一瘸一拐走入厅中,为三人续上茶水。收拾起摔碎的茶杯,转身离去。冯员外叹息道:“今年秋天,县里衙役上门催租,当时我手中已没有一文现钱,便央求宽限几天。谁知一班衙役竟不似娘生爹养,犹如一群禽兽,不容分说,抄起水火棍就往我身上招呼。张三担心我年老体弱,恐怕挨不上几下,就会一命归西。扑到我身上,替我挨了这顿打。一顿棍棒下来,他浑身上下全是瘀伤,右腿数处骨折。事后经我全力施救,性命是保住了,但一条右腿就此瘸了,留下了终生残疾”摇了摇头,又道:“我眼下身无分文,张三如此待我,我也无法回报。一想起此事,我心头就如刀割一般。唉真是造孽呀”一番言语,颇显主仆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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