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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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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福挡在杏子面前:“林院长,你们随是姐妹,但是如今办的公事。还请你自重,对待自己的同志,这般动手却是不应该的。”

林雨桐笑了一声,“公事啊?刚才刘组长说叫我们姐妹叙旧,我还以为你给我们时间说私事呢。”

刘长福一噎,这女人说话好生厉害。她刚才发难,其实是觉得杏子举报自己的丈夫的行为凉薄吧。但因为陈实的问题没有结论,她不好直接开言,却也拐弯抹角的将该说的话都说了。还牵扯到陈实夭折的女儿。人家的女儿因为你的不尽责夭折了,转脸你就举报了人家。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话,就只这一件事,就能说明这林杏的性情如何。如今被她这么一顶,自己还真就无话可说。只能干笑两声,“即便是私事,也不能像是封建家长那样……”

第779章 民国旧影(66)三合一

封建家长?

林雨桐笑了笑:“也对!我还真是管不着。”说着,她就仰起脸朝围着的人看了看,“大家都做个见证,我跟这位林杏同志,以后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没有她这样的妹妹,她也不会希望有我这个一个不给她面子的封建家长的姐姐。所以,我们俩从今天起,断绝关系。”

“大姐!”杏子的脸一下子白了,“你怎么能随便说出这话。我姓林,我是林家的女儿。这是大哥亲口说的。你不能这样……”

“你还是你吗?”林雨桐抬眼看了她一眼,就甩开手,一副要走的架势。

杏子一把拉住,“我怎么不是我!难道我呆在林家,跟个丫头似得叫人呼来喝去,听人冷言冷语,才是我该做的。我永远不出头,你才肯认我是你妹妹。你以前叫我上学,原来都是假情假意。若是觉得我现在不好,你当初又何苦虚伪的做好人?我要不上学,我也能屈从自己的命运,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大,我就能甘心的在林家的院子里做个什么也不懂的丫头,叫娘随便找个人家把我嫁了。是你啊!是你非得叫我上学,是你叫我去上护士学校,我努力,我进步了,到现在怎成了我的不对了。当时红十字会宣传抗倭,别人不敢去辽东,我敢去!别人嫌弃游击队艰苦危险,我不嫌弃。我在那里成家,在家里生子,我的丈夫也牺牲了,就死在我的怀里。我拿不起手术刀,但我还是想做点什么,哪怕是在食堂,哪怕是在酱菜厂,什么工作我做的不认真?陈实有问题,他的婚姻有问题……”

林雨桐皱眉道:“他的婚姻有没有问题我不关注。再说了,她的婚姻有问题是你才知道的吗?我记得结婚前,这些情况人家也没隐瞒你。那时候你怎么不举报,反而答应结婚了呢?”

是啊!

谁也不是傻子!这不是明显有问题吗?

再说了,这位林阎王在亲妹子成了工作组的成员之后,对她明显有利的情况下,在公开场合跟亲妹子撕破脸图什么?对她百害无一利嘛。但她偏这么做了,为什么?那就是这位林杏做的事,真的是不地道。不管说的多么冠冕堂皇,说的多么的不得已,在做人上,她确实无情凉薄。是啊!她举报她的丈夫是没错,但是有些事不是对错能衡量的。再说了,每个人心里对对错的认识可都是不一样的。而林杏应该是触犯了林雨桐的底线了。

杏子嘴再硬,再怎么长进,可却无法回答林雨桐的问题,嘴角动了半天,她才道:“我之间什么都不懂,没有认识到陈实的第二次婚姻存在问题的严重性。是我这段时间的学习,我才明白过来的。我文化不高,没有大姐懂的多,但是我努力学习,坚决贯彻,认真执行。不怕缺点和不足,只要我努力,组织上就会认可我。不会因为我的出身给予我不公正的待遇……”

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林雨桐没听完,就朝刘长福点点头,“我还有手术,失陪了!”

杏子拽住林雨桐的胳膊,“大姐!花儿的事我很遗憾,我也很愧疚。但陈实的事情……公是公私是私,大姐不能因为这个就厌恶了我。”

林雨桐冷眼看向杏子,声音不高,只有两人能听见:“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你就不怕报应到你自己的孩子身上。”

杏子头上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林雨桐摆脱她,转身就走。她知道,杏子骨子里还是害怕报应的。林母整天挂在嘴上的,就是报应二字。她将她的一辈子受的苦遭的罪,那些所有的负面情绪就倾泻给了杏子。她从小听到大,这种认识几乎是深入骨髓。林母觉得林雨桐虽然丢了,但是却能过的好,杏子同样作为女儿,养在身边过的却都是糟心的日子。这是她的罪孽报应在了这个小女儿身上。

之前她还有点好奇杏子的遭遇,是什么叫她变了这么多?现在嘛,都没有意义了。随她去吧。总有人觉得把握住了时代的脉搏,其实往往都是被时代所愚弄了。

“行了!行了!都别围着了。”郭永固朝周围喊了一声,“大家都照常工作,工作组的工作以后还要大家配合。都散了吧。”

看着陆陆续续的走了的人,刘永福皱眉道:“叫林院长这么一闹,咱们在医院的工作可能不会很顺利。”

“那能怪人家吗?”李红瞥了林杏一眼,“那也是人家林院长持身正派。明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但人家就是不稀罕有个妹子给她开后门网开一面。人家不怕得罪咱们,那就是证明人家不怕查。再说了,工党人讲不讲人情呢?讲!咱们都是讲人情的。工党人讲不讲良心呢?讲!咱们必须讲良心。不说别的,只说林杏同志,在陈实的女儿出了那样的意外,她明显有责任的情况下,还……能这么不讲情面……不念旧情,当然了,这不能说林杏同志错了,只能说,大家对她这样的举动是不是会有许多的不理解呢。会不会以为咱们跟她站在一起,就是跟她是一样的人。如果是这样,那能怪别人吗?咱们换位思考一下,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所以我建议,对林杏同志的工作,能不能做一些调整。很显然,现在大家都她都很排斥……”

“李红同志!”杏子一下子就急了,“不理解,可以相互沟通。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越是大家不理解,我才越是要做好工作。我走了,这个问题就永远留下了,这不是咱们该有的工作态度。刘组长,请相信我,不一定会叫大家对我,对咱们的工作改观的。就是我大姐那里……你们放心,我回头就跟我姐道歉我。谁家里的兄弟姐妹多了,没有吵架打架的事?这牙齿还有咬了嘴唇的时候呢,是不是?我姐在气头上,如今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回头气也就消了。真的!我姐对我真的没的说,教我谋生的手段,支持我上学,家里要包办婚姻,我姐也不答应。我们姐妹感情好着呢。她这个人呢,就是有点爱打抱不平,特别有侠义心。但咱们闹革命,又不似水泊梁山聚义的好汉,我觉得她这样的侠义也有些不合时宜。我们之间只是对一些问题的看法上有些出入,仅此而已。”

这会子说起你姐的好了,刚才不是还说人家假仁假义吗?李红冷笑一声,这个林杏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她都这么说了,给她调动工作的事情自然就不行。跟这样的人在一组,真是倒霉透顶了。她也懒得跟林杏费唇舌,直接转身,去医院给他们安排好的宿舍去了。宿舍里两张床,肯定是要跟杏子一起住一段时间了,这叫她的心情格外的不美妙。

李红这么半点面子都不给的一甩帘子,就叫杏子变得格外的尴尬,站在那里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郭永固笑了笑,对杏子道:“你是女同志,先去安顿吧。咱们在这里估计要呆相当长一段时间,先安顿好,咱们明天正式开始工作。”

杏子感激的看了郭永固一眼,心里一松,这是不会再叫自己回酱菜厂了。她连忙鞠躬应了一声:“好!”又连声的道谢才跑远了。

看着林杏跑远,刘永福才道:“你看都是同志,这位林杏同志又是鞠躬,又是道谢的。别的不说,在谦虚这一点上她就做的很好嘛。不过咱们也不是什么正经的领导,叫大家看到了,还以为咱们有多官僚呢。”

郭永固心道,鞠个躬你就舒服成这样了,可这一来,四个人内部就出现了裂痕,还怎么开展工作,他提醒道:“还是要搞好内部的团结。回头你找李红同志谈谈话,叫她对同志多一些宽容,不要搞这种分裂嘛!很不好。”

得!这又成了我的差事了。

郭永固愣了愣,但还是点头笑了,李红那姑奶奶说话办事嘎嘣脆,谁敢跟她掰扯?

林雨桐的一台手术做完,已经是下午了。钱妮把饭送来,林雨桐坐在椅子上没几口就扒拉了一碗。萝卜跟黑面掺和在一起蒸出来的菜馒头,切成片跟白菜豆腐烩在一起,热腾腾的吃了一碗。尤其是那上面飘着的一层油辣子,吃到嘴里够味,鼻尖上很快就冒汗了,“常胜吃了吗?”

“吃了。”钱妮低声道:“巴哥回来了,给常胜送了一斤枣糕。”

她说的枣糕其实就是发糕,发糕上密密麻麻的铺上一层大红枣,大家就都叫它枣糕。吃到嘴里倒也松软。晚上吹灯以后或是天不亮屋里还黑的时候,林雨桐将拿了鸡蛋糕给常胜吃,哄他说是枣糕,所以这孩子每次都说自家买的枣糕更好吃。林雨桐和四爷也不去订正他,等过上两年,他再大点,估计再想这么糊弄他就不能了。

这么想着,她就取出帕子擦了嘴:“回来了?对方大姐的事情他怎么说?”

钱妮左右看看:“我恍惚听见他说打结婚报告……”

结婚报告?

林雨桐瞪大了眼睛:“真的?”

钱妮点点头:“真的!巴哥真是够爷们。林家,你说我上哪找这么爷们的人去?”

林雨桐一巴掌拍在她的脑门上:“早叫你找对象,你不听。这会子好男人都被人挑走了,着急了?急了也没用!赶紧拿着碗回去,我去看看方大姐。晚上准点回去。”

钱妮嘻嘻笑着就往往出跑,到门口了才扭脸对林雨桐道:“今儿你打那林杏打的真好,你要不打她,就就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拍她的板砖……”

林雨桐瞪眼,钱妮这才脑袋一缩,迅速的跑没影了。

门口站着的两个小伙子跟跟影子似得,林雨桐一出门他们就跟上了,在医院也不放松。“我就是去那头……”

“那也得跟着。”小伙子操着一口川话,十分的恪尽职守。

林雨桐哼了一声:“你再这么不通融,回头我不给你介绍媳妇。”

一路说笑着往方云的办公室去。办公室门口有保卫处安排过来的看守的人员,但还是有断断续续的话从里面穿出来。

林雨桐走近些,听着是杏子的声音:“……方大姐,您是我的领导,以前我也在您的手底下工作过。您对我的评价帮了我的大忙了。对于您这样的老大姐,我心里又是信任,又是难过。您的问题,究竟是个什么性质,您心里也是清楚的。其实我特别理解您,真的!今儿我大姐因为我举报陈实的事情在医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我,她不理解我的难处。但我想,方大姐你肯定是能理解我的。不是每个人都像是姐夫那样特殊,能庇护妻子。比如陈实吧,她的前妻竟然是当局政府高官的夫人,他的儿子军校毕业,听说前程也不错。夫妻之间的关系能断了,难道父子之间的关系也能断了?陈实那天喝醉了,跟我说他儿子上了战场了,能杀鬼子了。我知道他没跟他儿子联系,但是他还是通过话匣子听一些当局的广播,他儿子打了胜仗的消息就是他在话匣子里听来了。你说他要不是关注他儿子,他能这么挂心吗?父子怎么了?大家处在不一样的政治立场上,既然选择了,就该坚定。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我去举报他,组织上对他审查,那也是挽救他。你要相信,我的出发点是好的。我们是夫妻,我能做到这一步,老大姐你难道就做不到这一步。你丈夫的事情,你更应该整理成材料,交给组织。再深挖一下你自己的思想,看着里面有没有因为男女私情而做过什么包庇她的事情。你跟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就没有发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还是你沉迷在温柔乡里,放松了警惕。这都是需要深挖的。我们现在做的工作,就是要叫大家重视自己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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