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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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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先国的妻子儿女三人确认死亡后,被送到了殡仪馆,准备隔日火化。大伯听闻三人死得蹊跷,便带着方言和一个懂得开锁之人,夜闯殡仪馆,要探个究竟。

看到这里,我不禁一阵激动。这位大伯可真是和我一个心性。为了解开心中的谜团,哪怕是阴曹地府,也敢闯上一闯。

那时候的殡仪馆可没有现在的条件,特别是无人认领或者没有亲属凭吊的尸体,直接就被随意丢进地下室里,到第二天就拉出去烧掉。也许你会奇怪,为什么这三个人死后数年,尸体不腐,却没有被“专家”、“科学家”拉去做实验搞研究答案其实很简单,就是在那个时候,官员们面临着土葬改火葬的压力,要尽一切办法提高火葬人数,作为政绩的一部分。

要知道,在“入土为安”的观念根深蒂固的中国,土葬改为火葬经历了多大的困难。1956年4月27日,毛、朱、刘、周、邓等151名高级官员联合签名,以个人名义倡导火葬,但是到了时隔两年后的1958年,也没有取得理想的效果。这三具无人认领的尸体,正是官员们用来充火葬人数的绝佳机会。

正因为事态紧急,大伯才会选择当夜就闯入殡仪馆。当然,他也只是想研究一下那三具不腐奇尸,可不敢像我偷走萧璐琪一样,把它们带走。如果隔天发现尸体不翼而飞,指望着政绩的官员还不要急得跳脚、满城搜捕盗贼那真是给自己添了老大麻烦。

找到停尸的房间之后,细心的大伯还问开锁的人:这铁锁有没有人动过开锁的人是个资深专家,他说这种老式的铁锁只要被强行打开过,一定会留下痕迹,逃不过他的眼睛,但是他看不到任何痕迹,说明从来没有人破门而入过。

待到三人开了锁进去一看,三具尸体早已不翼而飞。非但如此,地上竟还有大片血迹,仔细查看这储尸间,也只有几个小气窗与外界流通空气,然而气窗大小,仅有手臂粗细。别说小孩钻不过,用笔记上的原话来说就是:“狗亦难行,惟鼠可过”。

从这些情况来看,唯一的可能,就是三具尸体突然复活,自己打开了门逃走。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我望着大伯写下的那个问号,心想:这并非不可能。只是写这些文字时,大伯还不知道假死药的存在,更不知道,有一种东西能让死尸暂时活动起来。

没错,那就是像墨墨这样的灵猫的某种特殊气味。

说到猫,它的特性之一,就是它能用胡子测量鼠洞宽度,钻进洞里抓老鼠。所以,一个只有老鼠能钻的洞,猫,说不定也能过。

只要把灵猫的卵巢囊肿掏出来,像铃铛一样,系在另一只猫的脖子上,由它带进去。中了假死药的三具尸体便会苏醒过来,然后用一个空筒插进气窗,对着里面大声喊话,念出口诀和命令,尸体就自己开门逃走,顺便放走了那只猫,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第十一章 又见陈子奇

这正是一个看来全不可能的密室犯罪事件。做这件事的人,想必也不愿背上偷尸罪名,所以才想出这等办法。不过,他的如意算盘被大伯他们几人这么一掺和,却落了空。第二天,来抬尸的人发现尸体失踪,门上铁锁又有撬过痕迹,立刻上报,于是满心期待着政绩、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梦井底捞月一场梦的主管官员,便展开了一场满城大搜捕。

警察可不是些吃素的家伙,他们认为偷尸的人一定是见过尸体异状的人,也就是林家宅附近的家伙。从这些人里找出一个开锁高手并非难事。那个年代,人们都争先恐后地以告密为荣。

于是,那个“开锁高手”被找了出来。说是高手,其实他也不过是个会两下子的小毛头,和大伯差不多同龄,都是十几二十岁。虽然年轻,一旦进去了,等待他的,恐怕不会比共和新路铁牢里的待遇低到哪里去。因为,他被认定为“现行反革命”。

审判结束后,考虑到他年纪还小,便被送去劳动教养改造。这一改造,就改造了八年。

大伯对此内疚非常,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所经受的痛苦,都是为了逼他说出实情和同伙。

但是,大伯不敢去投案自首。因为他已经是“资本家毒瘤的后代”,如果再加上现行反革命,只怕分分钟就会有一颗枪子贯穿了他的脑袋,行刑的人还会找他家人索要五分钱的子弹费。

大伯又怕又纠结,无数次从辗转反侧的噩梦中被吓醒,他梦到自己的朋友被枪毙了,又梦到自己被供了出来,也被推上主席台批斗,戴着高高的帽子,胸前挂着一块画了叉叉的牌子

那个开锁高手在劳改所待了八年,大伯也在内疚和煎熬中度过了八年,等到这家伙不成人形地被放出来的时候,警察还是没有从他嘴里挖出任何一个人名。大伯去看他,他却已经完全变了。

他只是闷声不吭地埋头吃饭,有烟就抽、有酒便喝。也不骂,也不怨,就像是有着无穷的心事,又像是被人落了哑药、成了哑子,一言不发,沉默得让人恐惧。

没人知道这八年来,他都经历过何等噩梦般的牢狱生活。出来之后,他便在家里的安排下,找了个聋哑女结了婚,生了个孩子。不巧,又赶上三年自然灾害,一家三口差点在灾荒时饿死。

大伯是资本家的后代,没有劳动的机会,也就拿不到工分。在灾荒时更难活下去。幸好,方言和林胤汝等人都是根正苗红的工人子弟,时常分一点粮食接济大伯。大伯舍不得吃,还拿去给那个人和他的一家。孩子没奶吃,大伯就去大队的奶牛场偷牛奶给他。这个人从来不说一句感谢,也从没埋怨过大伯没有站出来承认自己的“罪行”。

大伯做这些事情,也许是抱着一种赎罪的心态。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把口粮分给别人,自己就很可能活不下去。特别是对一个“毒瘤的后代”而言。实际上,大伯就算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也无非是多一个人到监狱里受罪而已。

但是,无论大伯做什么,这个变得像闷葫芦一样的家伙,从不感谢,反而与大伯越来越疏远。大伯每次去他家,都觉得气氛格外压抑,不止是这个人,就连他的孩子,也没有一丝一毫孩童该有的活泼灵动之气,整日闷声不响,一副死鱼眼呆愣愣地盯着大伯,让人心里毛骨悚然。

再过了一阵子,这个人突然搬走,没了踪迹。大伯长吁短叹几天,也无可奈何。

等到文革快要结束的时候,大伯却辗转听人说,这个人到了上海郊区,居然住进了一个小楼里,一副大爷的做派,却竟然没有人管。但过了不久,这人和他那聋哑老婆便遭遇毒手,唯一的独子虽然找不到尸体,却也不知所踪。

这些文字,也许是这本笔记里文字最多的部分,大伯虽然寥寥数语,却尽数倒出了心中的苦闷、内疚、彷徨和无奈。但是,我看到这里,突然惊醒过来:

这个大伯曾经的“战友”,这个“开锁高手”,这个劳改了八年也没有供出大伯的有情有义的汉子,这个从牢里出来完全变了个人的家伙

虽然大伯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但,这个人不就是陈子奇吗

他曾经是林家宅附近小伙伴中的一员,1956年林家宅三十七号事件发生时,他十几岁,1958、1959年左右被抓进去,劳动改造了八年出来,大概就是1967年。然后结婚生子,差不多2年时间,就是1969年。到了1975年文革快要结束的时候,他被达度拉组织的那个青面小胡子的右旗使“杀死”,孤儿陈叙霖正好5、6岁左右,被左旗使收养

所有的时间点,都能对得上。

我一头冷汗涔涔而下。陈子奇,竟然有着这样的过去和我大伯一起参加的那次“夜闯殡仪馆”之行,竟然改变了他所有的人生,让他成了一个

一个怪胎。

被改变的,不只是陈子奇,还有他的儿子,陈叙霖,那个黑黑瘦瘦、像是有自闭症的家伙。原来他的性格,源于孩提时代,家庭气氛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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