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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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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山两手轮换,直把了一个多时辰,又看了周士昌面色、瞳仁、舌苔,问了他平日一些病状,这才道:“周老此症,称为肺胀。凡人肺脏久病不愈,相互交织,肺脾肾三脏虚损,乃至肺管不利,肺气壅滞,气道不畅,胸膺胀满不能敛降,因有此病。先严早年著书,曾提到此病验方加减,分为水停痰凝、气虚气滞、痰瘀相结三种。我观周老唇暗舌紫,当是最后一种。”周士昌道:“肺胀之症,老夫瞧过许多大夫,早已诊出,至于三种病状,却不曾听医家说起。”傅山笑道:“那是先严自立之说。”周士昌“啊”地一声,道:“佩服,佩服。可惜”傅山面色一黯,道:“小子自幼从父学习医道,这病却也治得。”说着要雪心记下了几个验方,每日服用。至于那甚么三子猪肺汤,自然便不必多事了。

当晚饭后,几人在院中闲谈,桓震这才知道,原来周士昌当日上京,本意是要寻自己的一个同年,在京中刑部清吏司供职的,请他设法挽回蒋秉采之事,哪料到得京中,方才得知这同年数月以前得罪了魏忠贤,已给削了官职,逐回原籍去了。周士昌无法,只得暂且在临汾西馆住下,候灵丘那边有消息来,再作计较。不久听说蒋秉采罢官还乡,已然离开,想想自己在京无用,也要打点回灵丘去。哪料刚要启程,突然病发,数度垂危,临汾西馆的执事见状不妙,将他祖孙赶出。幸好他虽然病重,神智倒还清醒,挣扎着写了一封书信,雇人送到公铭乙处。公铭乙闻听老友落难,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当下将两人接到自己家中居住。好在这公铭乙是个老年鳏夫,一个独女早已出嫁,家中正是冷清,倒乐得有人做伴。当下周士昌便在公家养病,直至如今。

谈了一阵,公铭乙笑道:“你们一家久别重逢,正当好生聚话,老夫可就不打搅了。”说罢,自去安歇。傅山见状,便也回自己客房去了。又过片刻,周士昌推说身体不适也去了。一时间院中只剩下桓震与雪心两人。

雪心瞧着桓震的大胡子,格格直笑,道:“桓哥哥这胡须当真好玩。”桓震伸手摸了一把,苦笑道:“有甚么好,每日早起洗脸都麻烦得紧。”心中忽然想起,不知有没有法子自己做个须刨之类的东西使用,不然就这么留一世胡子,岂不郁闷到死他后世学的是机械工程,虽然与须刨并不相干,但一艺通百艺通,细细回想曾用过须刨的内部结构,倒也给他记起了十分八分,只是这个时代,哪里有法子造这种东西出来不过空想罢了。连带想到,后世的甚么自行车之类,若有合适的材料,要自己做一辆出来也并不是甚么难事。

然而四川虽然产钢,他对炼铁炼钢之类却是一窍不通。若说大跃进时期土高炉的遗迹,幼时在山间玩耍,倒是见过几座的。转而想到不知这个时代的炼铁技术发展到甚么地步了依稀记得,明代山西一带已经用焦炭炼铁,只是自己却并没见过。钢铁对于制造兵器固然重要,但17世纪中叶的战争,火器已经占了一定的比重,同样的时间,与其花来研究铸铁,不如用以琢磨火药。只不过这两样哪一种都非自己所知,看来以后须得时时注意,遇到此道中人万不可轻易放过。

雪心见他摸着胡须发呆,只道他甚是不喜留须,眼珠一转,突发奇想,跑回自己房间,取了一柄小小剪刀来,笑道:“我来替你剪去,可好”桓震要过了剪刀,道:“多谢你,我自己来。”剪得两下,发觉自己给自己剪胡子,甚不趁手,当下将剪刀向怀中一揣,道:“等我回房,对着镜子剪去。”

有人说古人不剃须的,没错。古人很是爱护胡须,除非在极端情况下,比如曹操那样在潼关一战中被马超杀得弃袍割须,绝对不会损坏胡子的。但是桓震并不是古人啊。要一个每日刮胡子的现代人,突然留起须来,未免难以忍受。周雪心才十几岁,又是女孩子,不见得会懂得甚么身体发肤的道理。特此说明一下。而且随便扯别人胡子可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哦。所以各位看我写雪心玩起桓震的大胡子来若无其事的样子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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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顺流逆流 三十四回 义方

起5u点5u中5u文5u网更新时间:2005519 11:27:00本章字数:3501

笔者注,回目源出春秋左传:石碏谏曰:“臣闻爱子,教之以义方,弗纳于邪。”

桓震所以在京中逗留,便是为了探望周老,确定他两人平安无事。现下既然见过了面,便要赶紧赴遵化去了。起初他应承赵南星,只是为了暂且谋一个栖身之地,后来渐渐起了有为之心,便觉这遵化兵备乃是一方守将,实在是一个可以结交的角色。次日起来,只对周士昌说要同傅山去遵化投傅家的一个世交,以谋进身之途。周士昌见他肯图上进,自是一口答应。雪心素常便给爷爷教训,自己将来要做桓哥哥妻子的,现下才刚跟他见面,又要分别,未免有些不乐。傅山见她嘟着嘴几乎要哭,当下拉着她讲说周士昌用药须得留心之处,雪心关心祖父,给他这么罗嗦一回,居然也就忘了桓震要走。

当下胡乱用些点心,便要告辞。公铭乙瞧他心急要去遵化,也就不加挽留。桓震临走之前,却还想再去瞧瞧杨家的情形。傅山自然是无有不可,当下两人一起往谯楼去。哪知甫到城下,便见一大群人围在那里,对着城头之上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仰头看时,却是一个青衣老妇,颤颤巍巍地立在城头,竟然便是杨太夫人。笔者注,这一回写杨家三个女人,着实混乱。杨太夫人指的是杨涟的母亲,杨夫人指杨涟的妻子,杨妻指杨之易的妻子。明代仅一二品大员的正妻可称夫人,我这里也不管那么多了。桓震大吃一惊,连忙拨开人群,奔上城去,却见杨太夫人双足立在城墙罅处,大约站得久了,两腿略略发抖,叫人十分担心。杨夫人、杨之易和杨渊,四个人围做一圈,都离开太夫人数丈开外,没一个敢上前。城墙的另一边,却也站了一个女子,自己却不曾见过面,哭哭啼啼,倒像是也要寻死一般。他见颜佩柔并不在,心下略略有些惋惜,旋即在心里自己掴了自己一个耳光:这甚么时候,居然还能想起这等事来

他这却是初次与杨之易见面,只见他一张脸颜色苍白,眼窝青黑,两眼无神,头发胡须似乎几日未梳理过,如同一堆茅草。身上着一件青布直裰,满是污秽,如无一条黑边,看起来倒像僧袍。杨渊瞧见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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