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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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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

落花听男人坐下来,手中仍然不停地擦着一个花瓶,头也不回地答道:“这花瓶若是不擦,瓶上彩绘的繁华就会凋谢了。”

听她一句话说得颇为惆怅,夜里欢淡淡地瞥了一眼她忙碌的背影,冷漠地开口:“人生本就如此,活在这世上,就不要奢望能够得到别人施舍的关心。”

“是么”轻轻地,落花泯起了嘴角,苦笑。她的镯子在手腕上闪闪发亮,随着擦拭的动作在小臂间来回跳跃。

落花愉快地哼起了小曲,将手下的花瓶擦得一尘不染。她这便又拿起旁边一只已经裂开的木雕老虎,边哼着小曲,仔细擦拭着虎头。

“哐”,那小曲中忽然夹杂了一声不和谐的音调,落花诧异一楞,手中的抹布登时停了,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低头向自己的腕间看去。

撞上了几案的尖角,那腕子间的镯子陡然裂开了,青玉的光泽不再流转,而是在那道裂痕中支离破碎。

“啊”伴着落花失惊的叫声,玉镯就在她震惊的目光中断开、坠落。

落花下意识地退开一步,看着地上那一分为三的玉镯,一时间竟是楞住了竟、竟然就这样碎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带了不到半刻就碎了难道难道这真是命

看见那样惊愕的眼光和怔愣的样子,夜里欢起身主动上前,弯腰拾起了玉镯的残骸,递向落花,“拿着。”

听到这冷如秋水的沉静声音,落花身子不由一震,迅速从恍惚中明白过来。她只答了一个“好”字,便顺势接过玉镯,捧在手心里。

而此时,夜里欢并没有收回那只触到落花肌肤的大手,而是就这样悬在半空,保持着那个递过去的姿势,忽问:“你的手怎会这般冷”

“冷”落花从牙缝中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神同时变得复杂起来。她飞快地别过头去,掩饰起什么,“抹布我浸过井水,刚才又用它擦拭了半天,手自然冷,有什么稀奇。”她将镯子的碎块用香帕包好,收在衣间。

夜里欢将手抽回,冷冷地盯着落花。那样的眼光,即使是在春末夏初的季节也如雪地寒风一样凛冽如刀。落花被他看得不知如何自处,决定不再擦拭,转身退了出去。

她的脚步匆匆,刚走到古旧的花庭,忽然弯下身来,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意识到不好难道是又到时辰了么

落花抬头望天,那里一团红色的云渐渐暗淡,落日瞬间失去了它温暖的光芒,消失在那片灰蒙的空际中。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那些美好的彤云都远离了她,飘到天边,不见。

果然是时辰到了,该喝药了落花苦笑了一下,勉力起身,忍着心间的痛,匆忙沿着满是残垣断瓦的花径走去她的屋子。

落花没有看见,在她身后一条孤单颀长的身影卓然而立,夕阳的残照还没有温暖他的身子就在他眼前消逝。夜里欢一直静静地驻立在那里,直到女人走远了,才突然发足追了上去。

黄昏逝去,外面完全笼罩上了夜色。落花一步迈入自己的房门,扶着桌子踉跄到床头,从枕下翻出了一包药粉。她颤抖着打开皱褶的药粉纸包,倒入桌上盛着清水的碗中,就在她端着碗正欲饮下之时,房门忽然发了一声巨响

“哐当”

落花手掌一震,药从碗口洒了出来。门是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的,夜里欢挺着凛然之躯出现在门口。他携着风大步走到落花身前,不由分说,一掌打翻了女人手中的瓷碗,大声质问:“你喝的是什么你病了么”

“是,我病了。”一怔之后,落花垂下眼帘,黯然看向地上的碎片,一只手狠狠地抓住心口的衣襟。没错,她的心痛正发作得紧,可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地上那一滩能够止痛的药水。

不顾落花的感受,夜里欢粗暴地抓起女人的衣领,不解地喝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喝这些东西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

“我作践自己”对上那双喷着烈焰的冰眸,落花轻哼了一声,承认:“对,我就是作践自己,你管我不着。”

“够了”夜里欢气愤地将落花的身子掼到了地上,自己却因为过度用力而猛烈地咳嗽起来,抠着桌边极力压抑着,“咳,请你不要再作践自己了好不好不要再吃这些像五食散似的东西,这些东西吃了会上瘾,它会害了你咳咳”

“夜里欢,请你出去”落花桀骜地站起来,瞪着含泪的眸子,伸手指向门口,愤怒地大喝:“请你出去,现在就给我出去从今以后,我的事情、我的身体通通不劳你费心。你个病秧子最好还是管好你自己,别来烦我”

“你这样会见不到飞鸟”急促地咳了几声,夜里欢憋住一口气大声提醒。

“飞鸟”落花心里砰砰乱跳,眼光胡乱地搜索着,她没有多想就抄起桌上的一把利剪,比向自己的喉间,凶狠地瞪着那个喘着急气的男人,“我告诉你,你若再来管我吃什么、喝什么,我现在就死在这里,宁愿永远不再见飞鸟”

“你疯了”错愕一怔,夜里欢眯起冰眸,看了看那把寒光闪烁的利剪,又看了看那个正在某种边缘挣扎的女人,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真是疯了疯女人”骂完,他用拳头砸裂了桌面,转身快步向外走去,狠狠地甩上了缺了一角的房门。

簌簌腾起烟土,残旧的木门从框上剥落下一些木屑,兀自摇摆。突然“叮”地一响,一把利剪跌到地上弹起,复又落下,那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格外尖锐刺耳。本持着利剪的女人也瘫坐下来,茫然地望向地面那一滩明晃晃的药水,低声喃语:“飞鸟,你快回来,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想见你一面。”

自从那日分离之后,落花和夜里欢来到京城的夜家荒宅已经整整两个月了。第一个月时,她日日望天、晚晚对月,向天边传递着无尽的思念;而第二个月,她却度日如年,迫切盼望着飞鸟能回来与她见上一面,就一面,她只求见一面而已

一、二、三、四、五这是多少日子了

“你怎么还在做这些事”隔日午后,一缕如风的脚步凑进来,风中传来夜里欢微凉的声音。

不去答夜里欢的问题,落花蹲在墙角,兀自用一把匕首在青砖的外墙上刻上了“正”字的最后一划。

“上次的事情,对不起。”夜里欢在落花身后站了半天,才憋出了这几个字,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金光闪闪的颈链。

“哗”

纯金的细链如流苏般垂了下来,尽头还悬着一颗饱满的珍珠坠子。这珍珠的颜色不同寻常,它不是贝壳的斑斓流白,而是灿灿生金,是一颗名副其实的金珍珠。这稀世珍宝乃是夜里欢的家藏之物,一直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如今他拿了出来,竟是为博红颜一笑。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冰冻的心已经被这个女人的某种魅力溶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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