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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洗碗扫地会是个什么样子。见沈钟磬果然指挥着掌柜按她身材选了几件差不多的就让包了,甄十娘忙连连摆手,“这些衣服都太薄了,不适合现在穿。”见沈钟磬皱眉,就笑着指指外面,“将军有心,不如买些布料吧,妾自己做也可心。”
沈钟磬眉头蹙成一团,似乎有些很不耐,可还是走了出去,打量起外间的布匹来。
见甄十娘穿着粗陋,掌柜原本没瞧得起她,所以瞧见沈钟磬不知道买成衣得试穿他也没提醒。只一门心思捡贵的推荐,谁知甄十娘一句话就让沈钟磬改变了主意,此时心里连连后悔,“早知这样,刚刚溜须她就好了。”心里后悔,只脸色堆满了笑,点头哈腰地跟甄十娘解释,“冬天屋里都有热炕火笼,出了门就穿大氅。棉衣哪用着太厚了”
甄十娘早抬脚走了出去。
镇子不大,铺上最好的面料也不如他身上穿的,沈钟磬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又打量了半天,勉强从那排质地最好的布料里指了两匹。“就这两匹吧。”
这是给她买布料做衣服吗,竟然不征求她的意见
看看他指的那两匹锦缎,一匹类似他身上的衣料花色,一匹类似自己身上的,甄十娘打心里哀叹。
这厮真不是个逛街的料。
拿到后世,早被那些天之骄女咔嚓了。
不管怎样,有就聊胜于无。甄十娘可不会跟飞来的钱财作对,她暗叹一声扭过头去,正瞧见里间门口挂着一件宝蓝色狐腋箭袖小袄,不觉咦了一声。“这衣服真漂亮”回头招呼掌柜,“拿下来看看”翻弄了半天又问,“还有吗我要两套,就这个颜色。”又指着店里特意给衣服配的狐皮小帽。 “还有那个狐皮小帽也要两个。”
这衣服颜色鲜亮,样式好看。尤其肩掖下一圈蟒白色的狐毛,格外的打眼,简武简文一定喜欢。
虽不能相认,但将来告诉简武简文这是他们父亲给买的第一件衣服,对他们来说也是安慰吧,想着简武简文也是沈钟磬的儿子,甄十娘笑的坦然。
父亲给儿子买衣服天经地义,这不算敲诈。
“这是给小孩穿的,您穿不了”掌柜犹豫地看向沈钟磬。
沈钟磬就疑惑地看向甄十娘。
这个好像是男孩子穿的,再说,秋菊穿着好像小了些,她要这个干什么
“哦”对上他似是询问的目光,甄十娘恍然,“给喜鹊的孩子穿。”
“喜鹊的孩子还没出生呢。”沈钟磬神色更加诧异,心里也有些不确定刚出生的孩子用不用穿衣服。
不都是用被子包吗
从没见过刚出生的婴儿什么样,唯一的女儿也是在他出征时出生的,待他回来女儿已经能蹒跚走路了,他也不懂这些。而且,这衣服好像也太大了些,女儿快五岁了,看上去穿着都大。
“这衣服是五六岁孩子的,刚出生的婴儿哪能穿” 做棉被都嫌大,听到两人的对话,旁边一个正调挑衣服的中年妇人扑哧笑出了来,又好心说道,“婴儿皮肤娇嫩穿不了这个,姑娘想给孩子准备衣服,去那面挑些细棉布,又软又舒服,最适合婴孩了。”用手指着门口处柜台。
这谎撒的,太没水准了
甄十娘暴汗,拿眼偷偷瞧沈钟磬的神色,“我就喜欢这个,孩子见风就长,转眼就能穿了。”
嘴角原本噙着一丝戏笑,听了这话,沈钟磬身子一震。
就算见风就长,那也得五六年
五六年的时间,能改变多少事儿,沧海都可以变成桑田了,衣服留到那时候,颜色还会这么光鲜吗
她只有两年的寿,却想把喜鹊的孩子五六岁时候的衣服都给提前买下了,是渴望能看到喜鹊的孩子长大时的模样吧
蓦然就想起之前她为了喜鹊开口求自己的事儿,明明知道自己等不到也看不到,却偏偏放不下,执拗地去求,去做,去追,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打心里,也渴望能长久的活着
这样慢慢地等死,她真的像表面那样云淡风轻,那么甘心吗
突然间,沈钟磬心头生出一股强烈的刺痛。
好似他就是扼杀了眼前这个花季生命的罪魁祸首,蓦然一转身,他大步走了出去。
正等着沈钟磬回答,甄十娘脸色顿时一僵。
、第七十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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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钟磬
这是给你儿子买的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高大孤傲的背影,甄十娘突然间有种抓狂的感觉,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不觉暗暗庆幸这五年来得亏是和他分居的,否则,让她每天面对这样一个老公,她一定得疯了。
“姑娘还要这锦缎吗” 慑于沈钟磬周身突然透出的那股强大气势,掌柜眼睁睁地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外不敢去追,见甄十娘还怔怔地站在那里,就像抓住了一颗稻草,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要什么要
她哪有银子,甄十娘心里火大,只脸色还算沉静,她抬眼看向掌柜手中的狐疑腋箭袖。
“这面料是上好的古香缎,您看狐皮,也是上好的银狐皮,姑娘若真喜欢,小的就认赔些给您个本钱,三十两银子一套。”掌柜眼巴巴地看着甄十娘。
很想血拼一把自己掏银子买下来,气气门外那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听了这个价钱甄十娘一阵沮丧,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沈钟磬正和荣升说话,见她出来,也不招呼,转身就朝马车走去。
沙猪
望着沈钟磬的背影,甄十娘悄悄朝他比了比中指,无声地骂了一句。
来到马车前,见沈钟磬已在车上坐好,甄十娘正要上车,荣升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大奶奶,您的手炉。”
甄十娘一扭头,荣升不知从哪儿淘来一个椭圆形红铜小手炉,里面已经生好了炭火。
甄十娘就回头看看马车坐上比它精致十倍的掐丝珐琅团鹤纹手炉,怕沈钟磬看着碍眼闹得没胃口。吃饭时她索性就没带。
明知自己有手炉,荣升还大费周章地去给她另买,显然是受了沈钟磬指使,甄十娘心里不觉一阵犹豫,“若我就不换,他会怎样”
在绸缎庄被气的抓狂,甄十娘很想做点什么事儿气气他。
谁知,她这面正犹豫,那面沈钟磬已抓起车坐上的掐丝珐琅团鹤纹手炉。一把扔了出去。
沈钟磬,你混蛋
甄十娘再次抓狂,抬腿就要去捡。
“大奶奶”荣升额头急出了一层细汗,微微挪动了下身子,不着痕迹地挡住甄十娘。朝她偷偷眨眼,“时候不早了,大奶奶快上车吧。”
感觉身后的空气骤然变冷,甄十娘立时顿住,她相信,若她敢过去把手炉捡回来,她一定比那个手炉死的还惨。
“好女不跟恶男斗。” 甄十娘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再转身时脸色已恢复了平静,她伸手接过荣升递上的椭圆形红铜手炉,弯腰上了马车。
见她乖巧地坐上来,沈钟磬嘴角扬了扬。索性闭上眼睛。
回到梧桐镇,将军府侍卫胡平正热锅上的蚂蚁般在祖宅门口来回转悠,一抬头,瞧见马车停下。忙上前打起车帘,“将军”瞧见安静地坐在沈钟磬身边甄十娘。吓了一跳,“大大奶奶安好”心里却暗道,“不是说就要和离了吗,竟还这么亲密”
甄十娘不认识胡平,见他给自己请安,猜是沈钟磬身边的人,就落落大方地点点头,扭头看向沈钟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