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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害羞了不成”
客人闻言哈哈大笑,跨步而出。
“空了,你还真是越来越仁慈呐。”
空了鄙夷的嗤笑一声,扭头道:“你说我,你就成气,自个徒弟去军营带小徒弟都不带你,你倒是赌气一直别理她啊。怎么知道她今日出行,窝在我这儿埋汰什么”
奉正面色一红,梗着脖子咳嗽着,空了一听,嘴口更毒:“装什么装,身体健壮的跟头牛一样。”
奉正索性不装了,只无奈的走到禅房外头的石椅上坐着,趴着伤春悲秋:“唉,我也不想啊。”他暗自瞥了眼站在一边的空了,见那厮依然铁石心肠面不改色的鄙夷着,便直截了当道, “空了,你我相识多年,应该是知道我的性子的”
空了闻言毫不留情的补充:“是啊,你几岁偷鸟蛋,几岁追咬你三回的大黄头追了满个山头,几岁去青楼看相公,几岁整钟情你哥的黄花大闺女,几岁”
他喋喋不休变本加厉的絮絮叨叨着,却没有注意到奉正在听见他说你哥时,面色惨白的样子。
哥哥原来忘记的那个人一直是我哥哥。
其实此行,本意就不想让穆楠他们担心,念着空了离京都近,他从一开始就不单单是探望旧友的。
如此费尽心机的企图从空了嘴里探出他到的忘了谁。
午夜辗转反侧时,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令人难受而又异常折磨。
空了还在念叨着,奉正却根本一个字都听不下去。
脑子里像是一锅烧沸了的水,挣脱着想要炸开翻腾。
脑海里依稀浮现出一个人的样子,青年面色苍白,三分相似的神情里传递着是与他迥然不同的正派肃穆。不苟言笑,正经的像是个熟读白书的教书先生。
本是最为厌恶的形象,为何偏偏没有一丝一毫厌恶的情绪,好像心口的缺口被填的满满的,满足之后却又心痛如绞。
“哥哥”他失神的看着虚空,恍若身处漫天大雪中,狼狈而又仓惶的他伸出手,对面那人连搭手的亲密都不愿再施舍。只深深的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此决绝,如此无情,如此深恶痛绝,恍若他是个令人恶心的存在。
再眨眼时,却又置身于灯火昏暗的大厅里,那个人目光执着着拿着黑紫色的药丸,口口声声的说想着恢复往日的兄弟情谊,竟不管不顾的选择了自己一贯厌恶的捆绑下作举措。
往日如梦一样,汇聚到脑海里,青年微笑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发火的样子,站在人群说着“恩断义绝”的样子,拿着药丸眼神狂热的样子
每一幕都像是沉睡已久恍然梦醒一样,如此清晰,不曾遗忘。
“倘若真的忘了,该有多好啊。”
空了不再说那些往日的童年趣事了,奉正踏上寺院的门槛时,他就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在他不在场时便悄然转变了。
“你此时瞒着我什么了”空了不笑的时候,眼神是犀利而又狠毒的,望你一眼,你便会觉得什么事情都会被他勘破。
奉正直起身,欲言又止。
他一直只当我是弟弟,竟拿着药想要我恢复正常。这样的话,这样毫不掩饰的残酷奉正说不出口。
“你又见了公瑾。”空了肯定的道,语气里带着森然冷意。
奉正点头,苦笑道:“空了,我或许死心了。”
空了一怔,他看着奉正不似说笑,只冷笑道:“哼,你何时变得懦弱胆小,意半途而废。”
奉正失神的摇了摇头,道:“空了,你激我也无用了。”他顿了顿,语气失落而又凄凉,“我若再激哥哥,他只怕会发疯的。他一贯疼爱我这个弟弟,今次只是受激拿毒丸做救命丹,倘若醒悟过来只怕又会悔恨再三。便是做回兄弟,也未尝不可。”
空了听着毒丸二字时,心下一惊,又听到奉正说兄弟时,只觉得满腔怒意,“他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奉正不喜任何人说他的哥哥,即便是空了也不行,于是他凝眉瞪着空了,空了气的劈掌打向近身的石椅,碎了满地的石渣。
他怒气冲冠,只觉得满腔好意仍进狗肚子里,越发是口不择言:“你活该如此你活该与他做一生一世的兄弟”
奉正眼也不抬,只苦笑道:“可不是吗,做一辈子兄弟呢。”
是夜,京城奉府。
一道黑色人影越过层层屋檐,钻入了奉府。
他轻车熟路的摸入了奉家主人的卧房里,站在主卧边,从衣袖里掏出一颗夜明珠。
一步步,凑近了,珠子泛着冷光,床榻上奉公瑾睡得昏沉,这般迷香的用途倒是用不着了,他心里苦笑着。
印象里,青年的容貌在看到真人时便重合了。
他不再年轻,不再沉默着,不再会笑着叫自己走到他跟前,拿出藏在袖子里的从太医院顺拐出来的糕点了
他的哥哥,如此俊朗,如此优秀,如此让人难以忘怀。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竟会变得如此生疏了,便是连见上一面都会怀着窃喜而又忐忑的心情偷偷摸摸的趁着夜深人静时潜入府里。
分明是那么熟悉,分明还是这个家的半个主人,分明还有着一般的血缘关系
果然,是他太过于贪心了。
夜色里,床榻上的人不安稳的翻了个身,半个身子滑出了薄被,瘦弱的手腕从被子里探出来,无力的下垂着。
“哥哥”黑暗中,黑影轻轻的喊道,床榻上的人依旧昏睡着,只是睫毛轻轻的不可察觉的颤动着,似是陷入梦魇里。
黑影凑上前去,轻轻的依依不舍的将探出被子的手腕放入被中,被子带着那个人的体温,依稀,竟让人生出不愿挪步的欲望。
他终究还是狠心的抽出手来,手指在虚空中紧握着,企图挽留着残留的手指上的温度,“哥哥”黑影直直的看着陷入昏睡中的人,往日种种,历历在目,眸色在触及到兄长苍白的脸颊时变得空荡,他还是说了那句以往极度厌恶的话,“你娶亲吧。”
你娶亲吧,我不会再阻扰你了。
黑影缓缓的往后退着,压抑着满腔难受,夜明珠的重量太过于沉重,黑影手指轻颤的抖动着,终于掉在地上,朝着床下滚去。
霎时,卧房里又陷入了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黑影慌不择路的直直的从旁边的窗户跃出,一切又陷入了安静。
夜明珠静静的躺在木板上,发出幽幽的冷光。
床榻上本该陷入昏睡的人倏地睁开了眼,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半开着的窗户,近乎是咬牙切齿的想要起身冲着那人怒吼着。
可是他终究还是压抑着,目光狂热的盯着,像是要深深的刻入心里。
娶亲你将我拖进这个境地,让我不得出路,苦苦挣扎,又怎么能够再叫着我哥哥,再叫我去娶亲呢
、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