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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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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的发挽成辫子。

一室之间,显得寂静异常,那满屋的红烛喜字,也越发寂静。

东厢这边静若潭水,西厢那边却是闹若集市。

而这月色却依旧清莹若水,凉意透骨。

、血崩

第十七章

“荒唐”

东主屋的书房内,单梓琰面对着书墙,手一掌拍在案席之上,那红木制的桌子刹那间轰然倒塌,满桌的折子书籍散落在地上。墨汁溅了一地,还有些许沾染在单梓琰的衣角,玄色的衣裾此刻却是越发的黑透。

在他身后的是一个一身着夜行衣的影卫,那人直直的跪在地上,头却并未抬起一点。低头看,便可以瞧见那影子脖颈处泛起的层层冷汗。

影卫不敢说话,只是直直的跪着。

他不过是隐藏在东厢的影卫,报告了新房的动态,便遭到了如此雷霆之火,实在是迁怒迁怒。

只是这话,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一个字。

所以唯今,他只有跪着,不发一语,尽量的让自己不那么惹人注意。

细想的确哪有哪个新郎放着好好的洞房不入跑去西厢,虽事出有因,但终究是不对的。

影卫再想,知道自家将军发火是有原因,但他还是不愿意成为这被怒火惩戒的人。

站在上位的单梓琰,沉寂了半晌,才挥手道:“去请奉御医到西厢。”

那影卫如蒙大赦,迅速起身退了出去。

灯罩内的烛火,被一阵风压制着,火光闪烁渺小,带来一室的压抑微暗气氛。

背身而立的单梓琰,松开了拳,那灯火又重归明亮,照亮着满室的景象。

玄黑衣袍的人,背光而立,全部的神情隐藏在黑夜里,让人无端的生出一种难以描摹的敬畏之感。

相对于东住房的静寂,西厢却是闹成了一锅粥,急躁的人群,仆人的奔走声,丫鬟的抽泣声,以及稳婆特有的催产声共同演绎着西厢的惊心动魄。

单雎才踏进西厢的风云居便被一阵刺鼻的铁锈血腥味惊骇到了。

那血弥漫在整个房间里,铺天盖地而来,尚未走进内室都嗅的到。

单雎顿了顿,有些畏怯。

从军多年,刀光血影见的那么多。哪刻不是从血泊里起来,而后又刺进去的。那时即便是再多,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的怯意。但是此刻还是有些不一样,里面躺着的是他一心所系的女人,那女人是他的唯一,那女人的肚里是他的孩子。

而今,这血却刺激的他一步都不敢往前,他怕自己走过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啊”忽的一声疼到极致的呼叫声从内室传来,那声音是他心心所念的女人的声音。

玉儿从来都是若声细语的,何时会这般叫喊。

单雎心下一颤,便再也不管不顾往内室冲去。

才跨入内室,便被几个健妇揽了下来。

几人拉扯着将单雎一步一步的往外头赶,单雎本是筋脉尽数断的利落,此刻那经得住这几位健妇的推拉。一时之间离内室越来越远。

单雎挣扎着便瞧见躺在床榻之上的玉儿,女子脸色异常苍白,下唇被咬的血迹斑斑,额间的发都湿成了一股绳,横亘在额头上显得有些突兀,脖颈之间更是一片水光津津的汗。

玉儿闭着眼,痛苦的着。

稳婆大夫等都站在床尾,焦急的叫着使劲使劲,可是床榻之上的女子哪里还有力气,一时之间有些瘫软无力,只紧紧的闭着眼做无谓的努力。

稳婆见状便重重的压着女子高耸的肚子,只听见玉儿又是一声痛到极致的呼叫,却是连眼都睁不开,而后又如同没有水的鱼,奄奄一息。

单雎只觉得心下一痛,甩开了袖子,冷冷的道:“谁给你们胆子敢拦我的路”

单雎毕竟是在军里待过的,这两年在家里伴着温和的少爷,但终归还是掩饰不了骨子里杀伐血气。

健妇们哪里见过这等场景,一时之间都被唬住了,呐呐的站着不动。

不过还是有些人胆子粗,不知死活的抵了一句:“这女人生产乃是污秽之地,少爷您乃千金之躯,不宜踏入。奴等不过是遵守祖训,并无它意。”

单雎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女子气息微弱,心里一阵绞痛,哪里还顾得上祖训规矩的,便一把推开那些人道:“这屋子里的人要是有半点差池,我定要你们陪葬”

言尽于此,那几人脸色苍白的退了下去,只盼着屋子里的人安然无恙,方可保证性命。

单雎一进去,便趴在床边,紧紧的握着玉儿的手。

触手是一片的冰凉,单雎一时有些慌了,便拉着站在一边忙着的大夫焦急的问:“她怎么样到底怎么样”

被他拉着衣领的大夫擦了擦额角的汗,颤颤巍巍的道:“这这”

“你给我好好说,再吞吞吐吐,我要你有何用。”单雎发狠道。

那大夫显然被吓到了,便抖着嗓子道:“夫人早早产,出血过多,只怕孩子还行,这大人只怕凶多吉少。”

单雎闻言,将那大夫一把推倒在地,狠狠的道:“你这庸医,既然救不活玉儿,那么要你的命又有何用”说着便拔出了床头的青铜宝剑,一剑割去了那大夫的脖颈。

这一片动作不过是眨眼之间,前一刻还狼狈的躺在地上的瑟瑟发抖的大夫,此刻便满身是血的倒在血泊着一动不动。

一时之间,满室静寂,众人都惊骇的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单雎见状冷冷的道:“快去请城内最有名的大夫来”说着便丢开了手中站着血渍的青铜剑,转过头握着玉儿的手,不住的搓着。

众人这才又重新的忙碌起来,送热水的送热水,拿锦帛的拿锦帛,叫大夫的叫大夫,一时间房间里又满是走动的人。没有人敢望向躺在血泊之中的可怜大夫,惟恐自己就是下一个。

“玉儿,玉儿,我在这里,你不用怕,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好的。”单雎柔柔的对着床榻之上的女子说道,他温柔的将女子脸颊的碎发抚向耳际。模样如此温和全然不似之前挥剑歃血的凶恶。

女子似是感觉到了,只颤颤的张开了眼。她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是不是幻觉,一时之间有些微怔,便试探的问道:“少爷”

连着称呼都是以往的,那时她不过是个女婢,能得到少爷的青睐,本是三生有幸。

单雎微笑着轻轻的抚摸着女子的脸,他以自己的衣袖为锦帕,轻轻的擦拭着女子脖颈的汗液,柔柔的道:“玉儿,是我啊。”

语气温柔,含情脉脉,若是撇去这满室的血腥,倒是十足的美景。

似是被身子的疼痛惊着了,玉儿的脸显得有些狰狞,她勉强维持着微笑恭敬的道:“少爷,今夜乃是少爷的新婚之夜,玉儿却实在是有愧少爷的疼惜。少爷此时去姐姐那里,为时不晚,少爷您还是过去吧。玉儿这里尚且可以坚持着”说完便又紧紧的咬着下唇,皓齿咬出的血越大的嫣红刺目。

单雎闻言心里一酸,他的玉儿一直是这般达理明情,心心所想的都是他这个少爷。便是在今时,都还在想着他人。如此温良可人的女子,他单雎又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走呢。

“玉儿,今夜我哪里都不去了,就在这里陪着你。你勿须多言,听我的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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