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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1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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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文明。今我大秦开三千年之新政,破三千年之旧制,而这棵大树的根基,却只能扎在脚下这方老土之中。当此之时,这棵大树要壮盛生长,便容不得虫蚁蛇鼠败叶残枝。否则,大秦的根基便会腐烂,大树便会轰然折断。其时也。六国贵族之复辟势力,容得大秦新政么不会。决然不会若我等君臣为彰显兼容之量,而听任复辟言行泛滥,误国也,误民也,误华夏文明也。战国之世血流成海,泪洒成河,尸骨成山。不都是在告诫我等:复辟裂土乃千古罪人么儒家以治史为癖好。嬴政宁肯被儒家在史书上将嬴政写成暴君,写成虎狼,也绝不会用国家安危去换一个仁政虚名,绝不会用文明存亡去换一个兼容,换一个海纳”

大臣们都静静地听着。忘记了任何呼应。嬴政皇帝罕见地说如此长话,却始终没有暴躁的怒气,始终都是平静而有力。在静如幽谷的大书房,嬴政皇帝转入了最后的决断申明:“至于如何处置儒家罪行。朕意已决:依法论罪,一人不容。何以如此一则,大秦法行在先,触法理当惩治。二则,儒家既不愿做兴盛文明之大旗,便教他做鼓噪复辟之大旗。朕要严惩儒家以告诫天下:任谁要复辟,先得踏过大秦法治这一关。”

“陛下明断”六大臣奋然一声。

老奉常胡毋敬起身深深一躬:“陛下一席话,老臣谨受教也”

“老奉常与朕同心。国家大幸也”嬴政皇帝笑了。

冯劫高声道:“陛下,要震慑复辟,儒生不能用常刑”

“噢当用何刑”

“坑杀”

“为何”

姚贾接道:“坑杀为战场之刑,大秦反复辟也是战场”

“说得好。”嬴政皇帝淡淡一笑,“再打一场反复辟之战。”

月亮在浮云中优哉游哉地飘荡着,扶苏却是心急如焚。

几日前,九原幕府接到了皇帝书房发出的国事快报,第一则便是孔府儒案处置事:经朝会议决。对涉案儒生四百余人将行坑杀当时。扶苏正在阴山军营筹划第二次反击匈奴之战,一接到蒙恬消息立即飞马赶回了九原幕府。扶苏一看快报大感惊愕。一时愣怔着没了话说。蒙恬也是第一次对皇帝政令没有了即时可否,皱着眉头叩着书案良久沉吟。

如此默然了大约顿饭时刻,扶苏才回过神来断然道:“不行。我得回咸阳”蒙恬道:“公子回去说甚”扶苏道:“不能杀儒生,更不能坑杀”蒙恬道:“不好。”扶苏道:“如何不好”蒙恬道:“陛下不是轻断之人,一旦决断,只怕是泰山难移也。”扶苏道:“纵然如此也得一争,父皇终归是明白人。”蒙恬道:“公子果然要去,得听老臣一法。”扶苏道:“大将军但说。”蒙恬道:“老臣对皇帝上书,谏阻坑儒。公子只以探视父皇为由回咸阳,呈递老臣上书,而后相机进言。如此,或可有效。即或无效,亦可保公子无事。”扶苏惊讶道:“保我无事国政进言,我能有甚事”蒙恬轻轻叹息了一声道:“老臣所谓无事者,公子资望也公子几为储君,朝野瞩目,若与皇帝陛下正面歧见,有损公子根基。老臣出面,则无所顾忌。”扶苏肃然凝思片刻,对蒙恬深深一躬:“大将军照应之策,扶苏铭感在心。然则,扶苏不敢纳将军此策。”蒙恬惊讶道:“公子此话何意”扶苏道:“此事我只一身承担,不能搅进大将军。将军但想,王翦老将军、蒙武老将军业已辞世,太尉王贲又重病在身,统率举国大军之重任压在了大将军一人之肩唯大将军一言举足轻重,更不可与父皇公然歧见。扶苏身为父皇生子,父皇纵然不纳我言痛责于我,又有何妨至于资望,至于根基,我大秦君臣素以公心事国,焉能因一时一事之歧见而有他”扶苏说得慷慨激昂。蒙恬沉默了。临行之时,蒙恬亲为扶苏饯行,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叮嘱了一句话:“公子莫太意气用事,慎之慎之。”

扶苏没有料到,风风火火赶回咸阳。却未能立即见到父皇。

昨日请见,赵高说父皇一夜未眠,方才刚刚入睡,要否唤醒皇帝,公子定夺。扶苏深知父皇终日劳累,歇息极少,入睡又极是艰难,二话没说便走了。昨夜扶苏再次请见。赵高却颇见神秘地低声说皇帝堪堪服罢仙药,正在养真人之气,实在不宜扰之。扶苏有些沮丧有些疑惑又有些痛心,却还是忍着一句话没说,站在殿外长廊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将近四更时分,正好遇见值事完毕匆匆出来地蒙毅。惊喜的扶苏正要开口询问,蒙毅却连连摇手拉着他便走。到了车马场,蒙毅才低声急迫道:“陛下为儒案心头滴血谁敢提说公子回来听臣一言。作速回九原”话音落点,不待扶苏说话,蒙毅径自登车去了。一时之间,扶苏大觉事态复杂,额头汗水涔涔而下。

扶苏没有出宫。一直在皇城林间池畔转悠着,力图想得明白一些。显然,两次未见父皇,是赵高不敢禀报父皇所致了。这赵高功劳虽大。也是追随父皇数十年的忠臣死士,然如此煞有介事地哄弄他这个几为储君的皇长子,未免也太过分了。蒙毅匆匆一言,扶苏便断定是赵高畏惧父皇发怒而没有禀报,父皇并不知道他回来请见。如此一想,扶苏既为赵高之事有些不快,又为父皇并非有意不见自己颇感欣慰。再想蒙毅所说因儒案事父皇心头滴血,扶苏心头大是酸热。几乎是一闪念便要放弃自己的谏阻进言。然转悠一阵,扶苏终是平静了下来。想自己无事,自然是依着蒙毅之说立回九原。然则,扶苏身为父皇的长子,分明对国家大政有主见却知难而退,老秦人之风骨何在公心事国之忠诚何在虽说目下地自己既没有被正式立为太子,也没有正式的职爵,依法度而言还是白身一个。然从事实说话。父皇对自己地器重赏识是大臣们有目共睹的。九原带兵杀敌。与闻幕府军事,主持田亩改制。查勘兼并黑幕,凡此等等大事密事,哪一宗不是照着秦国王室锤炼储君的做法来的唯其如此,扶苏何能自己见外于国家,见外于父皇,心有主见而隐忍不发

月亮没了,星星没了,太阳出山了,扶苏还直挺挺地站在殿廊。

匆匆赶来的蒙毅惊讶了,默然盯着扶苏看了片刻,一句话没说大步进殿了。未过片时,赵高匆匆出来高声一宣:“陛下宣公子扶苏晋见”扶苏心头一热,顾不得揣摩计较这种郑重其事地礼仪法度究竟意味着何等结局,便大踏步走进了东偏殿。

“儿臣扶苏,见过父皇”

嬴政皇帝显然是彻夜伏案还未上榻,正在清晨最为疲惫地时刻,须发花白腰身佝偻,眼角还积着隐隐可见的两坨眼屎。看见扶苏进来,嬴政皇帝沟壑纵横地瘦削脸膛没有任何喜怒,甚或连一个点头地示意也没有,却转身接过了侍女铜盘中的白布热汗巾,分外认真地擦拭着揉搓着脸膛,一颗白头没入了一片蒸腾而起的热气之中。刹那之间,扶苏泪如泉涌,猛然转过身去死死压住了自己的哭声。嬴政皇帝依旧用热汗巾捂着脸膛,里外三进地宽阔书房良久寂然。窗外柳林地鸟鸣隐隐传来,沉沉书房静得山谷一般。

“说。甚事”嬴政皇帝终于转过身来,通红的两眼盯着英挺的儿子。

“父皇不能如此操劳”

“放屁”嬴政皇帝骤然怒喝一声,胸脯急促地喘息着,猛烈地咳嗽起来。

“父皇”扶苏大骇,一步扑过来抱住了父亲。

啪地一声,嬴政皇帝狠狠掴了儿子一掌,一口鲜血猛然喷溅而出。扶苏一脸血泪,嘶喊一声来人,奋然抱起父亲疾步走到了榻前,将父亲小心翼翼地平放在榻上。闻声赶来的蒙毅赵高大是失色,赵高看得一眼转身飞步出去了。尚在扶苏蒙毅手足无措之间,赵高带着老方士徐福来了。老方士淡淡地挥挥手叫两人站开,仔细看了看面容苍白失血咝咝喘息不能成声地皇帝,从容地从竹箱拿出了一粒丹药在药鼎压碎,调和成不够常人一大口的药汁,盛在一只赵高捧来的特制的细薄竹勺中。老方士走到榻前伸出一手,大袖拂过皇帝面庞。皇帝立即张开了紧闭地大口。几乎同时,赵高手中的竹勺已经准确轻柔地伸到了皇帝口边,吱地一声,药汁便被皇帝吸了进去莫名其妙地,扶苏猛然一个激灵,脊梁骨一片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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