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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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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搭着一片乱草,算是屋顶。

这样的破房子,莫说下雨,就算普通的寒日,也挡不住寒风,一副透风撒气模样。久居宅邸的栾奕,甚至无法想象,人是如何在这样的窝里入住的。

他抹一把眼角热泪,大步流星冲进院落,用带着浓浓哭腔的音调大喊:“单伯母,侄儿来了。福哥奕来迟了”

92兄弟情谊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单福直至二十年之后都无法形容当年自己在襄阳深山中面见栾奕时,自己五味陈杂的心情。

激动、兴奋、感激羞愧、羞怯、心酸他想哭,他嚎啕大哭,这泪有苦也有甜。

他与栾奕抱在一起,大哭特哭,二人对视,谁也没有开口,却在举手投足间泛出千言万语

二人浓浓的兄弟之情甚至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连一向大大耷耷的张飞都不由为之垂泪。

“走屋里叙话”栾奕紧紧攒着单福的手掀帘入屋,再迈进门槛的那一刻,又险些被屋内霉潮气味熏出门来。借着窗口昏暗的光线,扫视一眼屋内。可见简陋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大榻,一面灶台,没有任何居家事物。

单福的母亲躺在大榻中央,将自己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下意识抬头张望,在看到栾奕俊朗面庞的那一刻,也禁不住流出热泪。“老身莫非在做梦,是奕儿吗真是奕儿奕儿呐呜呜呜”

“伯母”栾奕大踏步蹿到榻边,跪地便拜,直将额头磕出血来,“侄儿来迟害伯母受罪侄儿大罪”

单福倒地,与栾奕、单母同哭

哭泣了好一阵,三人才缓过劲儿来,哽咽叙话。栾奕问单福,“福哥,想当初我等共创起凤阁之时,阁内也有福哥不少股份,每月可收获许多红利,积攒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资财。为何福哥南下之后,日子过的如此贫寒。”

单福深叹一口气,道:“一言难尽啊”

话说当年毛玠随栾邈、栾奕父子赴济南上任以后,颍川五官仅剩了三官,随后郭嘉、戏志才也相继离去游学。兄弟几人中,仅剩单福一人因需照料家中老母,留在了颍川学院。

一日,单福见不管士族班的卫哲欺凌寒门子弟,与之发生口角。卫哲辩不过单福,又介于单福背有五官之名,表面上不敢造次,心底却暗暗生了恶心。

是夜,卫哲纠结党羽熟人,埋伏在单福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意欲施以黑手。却不知,单福岂是寻常之人。久读兵书的他,早就练就一手精湛剑法。

于是,在卫哲骤然施暴的那一刻,单福拔出久封的宝剑,剑光寒芒,见血封喉,卫哲尚未来得及出手,便被单福一剑夺取性命。

余众皆散,大呼单福杀人了

单福上前揭开卫哲遮面黑布,这才知道所杀之人乃卫哲。顿时明白自己闯了大祸。

这卫哲是谁乃卫氏宗族的族人。说起这卫氏宗族全大汉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武帝时期,其族内出了两位名人,一人便是为汉武大帝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卫青,另一人便是武帝之妻,皇后卫子夫。一人征战在外,一人持宫闱于内,当时的卫家可谓位极人臣。

虽然,随后的年景里卫家日渐衰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卫氏宗族手中的权柄总比他单福这个白衣大得多。

如今,族内有子嗣死于单福手上,宗族必然不会与单福善罢甘休,就算单福清白,乃自卫杀人,卫家也会用手中权势颠倒黑白,置单福于死地。

单福深明此理,是以当夜回家,与母亲一同打点行装,准备外套。

然而他却不曾想卫家人竟这么快有所动作,贼喊抓贼,一纸诉状告到了颍川阳翟县衙,令县令迅速捉拿单福,治其杀人之罪。

好在阳翟王县令与五官多有往来,冒着承担渎职之罪的风险,找到单福,向他通风报信,劝其连夜出逃。

无奈之下,单福只好背着母亲仓促离家,至于金银细软之类沉重事物一概抛在了家里。

这正是他来到襄阳后为什么如此贫寒的原因。

栾奕眉毛皱成一线,质问单福,“福哥离开颍川为何不到济南来投我,莫非看不起我栾奕不成”

单福解释说:“奕哥儿你我虽为异性,却情超手足。福怎会跟你客套当日离开颍川,福本于赴济南投你,亦或西去京城寻找恩师。然细细追思,方觉此法不行。卫家家大业大,非我等可以匹敌,若投靠恩师与你,岂非引火烧身,届时卫家将怒火转嫁到你等身上。福如何心安”

栾奕茅塞顿开,感动不已。未曾想,单福为怕给自己添麻烦,竟甘愿身无分文,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南方来,在这深山老林里结庐而宿,过苦难日子。内疚之情由此而生,站起身来,将单母从床上搀扶起来,被到身上,“福哥,跟我走”

“去哪”单福惊问。

“去哪”栾奕扫一眼屋子,见屋子里没有什么值得带走的事物,便答:“自然是跟我回济南”

“奕哥儿不可”单福劝阻道:“卫家人若知晓福跟你去了济南,定会找你麻烦,届时误了奕哥和伯父的大事可就不好了”

“福哥莫要多说”栾奕一脸怒气,“连自家兄弟都保护不好,奕如何在天地间立足,又何谈做什么大事。福哥跟奕同回济南便是,他卫家人若敢找我晦气,我就让他知道知道我栾奕的厉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福哥放心便是。再者说了,福哥现在不是有了化名你现在是徐庶徐元直,我不把你的身份说出去,卫家人又如何知晓单福在济南”

“这”单福低头沉思的工夫,栾奕再度献言,“我意已定,福哥莫要多言,跟我走便是。”

栾奕不再跟单福多说,背着徐母便往外走,单福无奈,追出门外,大喊道:“哎奕哥,等等我等等我”

听到单福所说之话,恍惚之间,栾奕又想起年幼时,自己请郭嘉、单福、戏志才、毛玠几人到颍川学院外的镇子上打牙祭时,单福尾随追逐而来时的情景。

儿时的生活是那样的美好。那个时候,兄弟之间没有尔虞我诈,更没有乱世来临的威胁一切是那样的平静,生活里除了读书,便是玩耍。即便是后来开起凤阁做生意,也是边玩边干,日子过得既美好也充实

与成长相伴的,是心智成熟,当心门打开,迎来的不是五颜六色的美好,而是黑暗与黑白相间的灰色地带。苦痛在这一刻冲进人的心房将人紧紧包裹,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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