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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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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得清,必然知道怎样做,很多不便让我出面的场合,现在由你来干预。”

李培南说的理由尤为必要。他的一举一动牵扯到楚州吏治的风向,若出面大张旗鼓地过问官衙事务,会给暗藏的贪官污吏们一个讯号,不等他来审人,人家都已经缩回保护壳里去了,打死不露马脚。只有不着痕迹地刺探,收集各方面的证据,才能在最后一举攻盘,扫掉所有的小棋子和暗帅。

可是闵安不是这样想的。他的心思早就浮动了开来,禁不住垂眼问道:“比如说呢”希望是些好事情,若能赚些花酒宴大姑娘家的好处尝尝,那是最妙不过,否则枉费了“干预”这词儿的派头了。

李培南看着闵安白皙脸上莫名浮起的红晕,冷不防问:“你想怎样”

闵安应声抬头:“花街上的冻子酥奶酒是极不错的”对上前面黑得透冷的眼睛后,他又低头说道:“是我错了,世子您继续说吧。”

“茅十三死了。”

突然听到这么简短的一句,闵安惊愕得抬起头来。李培南看都不看他,冷淡说道:“被猞猁咬死了,你去查明事发原委。”

闵安斗胆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我”他想着,世子调用底下郡县的小吏,名不正言不顺,怎能将得力干将厉群大人闲置在一旁。

李培南回答:“查案子和看豹子,你与厉群各选一个。”

屏风前的厉群一抬手,笑着说道:“小相公先选。”

闵安知道这绝对不是正当理由,可他偏偏无力抗拒。昨晚师父还警告他不可接近李家人,今天他就已经站在这儿了,即将作为世子特派侍从前去清泉县衙查案。他想推脱,可是马家案宗还捏在了李培南手里,上面还有师父的名字,稍有不慎,李培南可翻手覆云,将师父添加到帮凶里去。

闵安在内心挣扎一刻,决定屈从权威。他脚步漂浮地往外走,猛然想起一事,转身朝李培南行了个礼,问道:“猞猁是什么”

话音未落地,门外楼梯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厉群让开路,两名侍卫抬着一顶铰金铜锁扣的笼子走进来,半蹲着向李培南行礼,随后极快地退向一旁。非衣最后不紧不慢地走进来,穿着窄衣长裤,手上还提着一把捕兽的长枪。他揭开笼子上的黑绸布,向李培南展示了一只油光水亮皮毛的大猞猁,说道:“这只够了么”

李培南垂眼一想,马上明白了非衣的意思,笑了笑:“够了。”

非衣指向闵安,冷冷道:“他可以走了”

李培南唇角依然噙着一丝笑:“下次必然礼待你的客人。”

非衣向闵安说:“来。”闵安还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似懂非懂非衣与李培南打的机锋,不大明白为什么事情会牵扯到他身上。非衣一刻都不愿意等,直接走过去揪住闵安的耳朵,将他拎出了门。

非衣一走,李培南的笑容就冷透了下来。

厉群看出了一点门道,不做声,也不大喘气。

李培南走到笼子前站定,看了半晌猞猁被长枪射伤的前掌,冷冷道:“猞猁可以再捉,卒子只有一个。你不准我动你的人我偏生要动。”

厉群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小相公这样的精干人楚州多得很,不紧要的话,公子还是换一个吧。二公子从来不跟公子争,唯独这个他看得比较重,公子不如随了他。”

李培南答道:“只能是他。”

厉群不明缘由,但绝对相信自家公子的主张。公子既然说只能是闵安,那就表明随后的事情别无他法,只能放在闵安的肩上压一压了。

、很黄很暴力

非衣将闵安拎出门后就松了手,转身去了后面的宅院,打算照料花草。没想到闵安还跟在了后面,喋喋不休地问:“猞猁是什么那只飞禽是白鹰吗是你还是世子的帮手”

非衣是领教过闵小相公缠功的,你不告诉他,他总有办法从你嘴里问到。在闵安问了第二遍后,非衣就回答说:“白鹰是一只白鹘,名叫将军,它和豹子都是世子豢养的家兽,用来传信或狩猎。世子去了西疆征战,将豹子和白鹘交给我照看。猞猁外形像猫,比猫凶猛,嗜兔肉,被你放走的那只就是猞猁。”

闵安急忙转身离去。到了清泉县衙之后,他找到李非格拿记录茅十三死亡情况的尸单,询问事发经过。李非格眼力高,见两天不到就要跟闵安打多次交道,知道他是世子正在用的人,也不推脱,拣着重要的事情说了说。

闵安根据李非格所说的内容大致推出了前因后果。

闵安因吴仁的案子滞留在清泉县两天,东家毕斯为了邀功,亲自押着茅十三的囚车上县城,连夜赶路,昨天上午巳时抵达县衙监牢大门。那个时候王怀礼带着衙门里的多数人去了马家查案子,没有当场接管囚车。典史当即拍板,把茅十三一捆,塞进了监房里。茅十三骂不绝口,惹恼了典史,典史干脆下令将茅十三的舌头剪了,撒了一大把草木灰在他嘴里给他止血了事。茅十三昏死在地,典史急忙叫人喊郎中过来医治。郎中随后赶到,前脚刚跨进院子里那道沉厚的黑漆大门时,倒在地上的茅十三突然跳起来,冲撞开看守他的三名狱卒,趁着大门敞开的机会逃了出去。典史带人在后面紧追,一直追到了海棠山上。茅十三朝山窝里跑去,突然从石头后跳出一只大猫,将他扑翻在地,径直咬上了他的喉咙。茅十三抗不过,当场就被咬死。典史将茅十三的尸体驮回来时,王怀礼正在升堂审柳玲珑的案子。毕斯一看茅十三已经死了,害怕受到牵连,连忙带着黄石郡的一队人先撤了回去,只将公文留给了司吏。王怀礼动刑审出柳玲珑的供词后,听说茅十三也死了,当场就怒不可遏,将典史打了三十大板削除了公职,收押进牢里。监牢现在全面封锁,没人能进得去。

“小相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李非格见闵安杵着不走,拢着袖子就问了一句。

闵安回道:“老先生说得很仔细,我这做下人的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回头就给世子交差去。”

“那就好。”李非格笑了笑,转身慢吞吞地朝吏房里走。

闵安跟上去问:“老先生知道茅十三骂了些什么话吗惹得典史大哥剪了他的舌头”

“那些可说不得。”李非格摆摆手,莫测高深地笑了笑,“说出来有恐玷污王大人的清誉。”

闵安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是什么话了。王大人怕的无非就是些说他贪赃枉法的胡话。”

李非格看了闵安一眼:“小相公也晓得公门里的规矩,当说的说一半,不当说的吞到肚里去。刚才那些当我没说,懂了么”

闵安拱了拱手,目送李非格远去。随后闵安拿出厉群的腰牌,表明代世子来回复王大人的呈文,顺利进入马房查看到了茅十三的尸体。他戴好羊膜手套,仔细查看了茅十三咽喉上的伤口,向一旁督证的刑房书吏点头说:“肉色发黄,牙印窟窿血干,外表有皮层翻卷,是咬死无误。”书吏记录下验尸结果。

王怀礼站得极远用官服捂住袖子说:“马房臭味太大了,小相公还没勘验好么”

闵安抬头问:“大人怎么不将尸首放进停尸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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