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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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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陆德仪一同上前请安。

殷谨繁因心情郁郁,点了点头并未多话,倒是蓉贵人,在听到绾绡的问安后不易察觉的浑身一颤,慌忙将头埋在殷谨繁颈窝。

她是在害怕,害怕知道她杀姊秘密的绾绡。

知道害怕是件好事,握在手中无异于是件把柄。如此,这连环计方可续下一环。

才溺毙了一个周充华,此番又殁了芙贵人。暮秋十月,一片愁云惨淡。淑妃被钦点着力安排芙贵人丧葬事宜,而蓉贵人所幸中毒不深,只需调理几日便可复原。殷谨繁又赐了一堆的绫罗锦缎名贵药材以表抚慰。可绾绡知道,那不是因为宠爱。

并蒂芙蓉而今唯余只影,将何去何从

蓉贵人不是什么聪明货色,若是目光长远些,又何至于只看到眼下分去了自己宠爱的阿姊而看不到没有阿姊扶助的将来呢只怕她现在虽是惋惜芙贵人的逝去,却仍做着得宠美梦未意识到自己是何处境吧。绾绡想笑,转念又觉着着女子委实可怜。

与陆德仪去慧珑塔替芙贵人上了柱香后回祈韶居,一路上思绪飞转,尚未进门便被里头的惨叫唬了一跳。

听声音像是纺杏的,她忙急步入内。梅兰竹菊素纨四扇屏风后有两抹人影晃动,可以嗅到自屏风后传来的刺鼻药味。她来的突然,那两人显然不曾防备,让她吓得不轻,慌张跪下。

“织蓉,纺杏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看清了二人面容后,绾绡疑道。

“回、回主子话,奴婢没做什么”纺杏抬起头答话,却在不经意间露出了颈部的大片淤青。

“这是什么”绾绡又是一惊。

织蓉伸手将纺杏衣襟掩上,讪笑:“不过是幼妹顽劣,不慎跌了一跤,劳主子费心了。”

“是么织蓉,你莫要欺我。”绾绡不信她的话,话语间都透着犹疑。

纺杏垂首,咬着唇不肯开口,一双眼中蓄满了氤氲水汽。织蓉暗暗搡了她一把,她于是抽抽搭搭道:“是奴婢去打水时滑倒了不干其他人的事。”

绾绡不与她多话,直接执起她的手将袖子拉上去,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好几处尚在渗血的伤痕。她倒吸了口凉气,眉心拧起,看了眼织蓉手边放着的药瓶,二话不说拿来替纺杏止血。

“啊”又是一声痛呼,却在一半时生生戛然而止,遏在了喉咙里。纺杏额上汗珠密密匝匝,再看她血肉绽开的右臂,绾绡不由愠怒。

“是谁”绾绡抬头直视织蓉。

“是、是沈修容”纺杏终究还是因委屈,嚎啕大哭着说出了这三字。

“沈、修、容。”绾绡缓缓重复,眉头蹙的更紧。

织蓉直只是叹息,纺杏泪都顾不上抹,哭诉道:“今儿这已不是头一遭了。奴婢先前伺候过沈修容,如今又侍奉主子身侧。孤儿沈修容觉着奴婢是叛徒,看见奴婢便让内监动手殴打奴婢”说道最后,泣不成声。

绾绡将她扶起,请拍砖她的手背,“你受苦了,这沈氏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光天化日之下敢对她祈韶居的宫女动手,不啻于是在践她的颜面。

纺杏愈说愈恨,“奴婢先前在沈修容身边伺候时,她便对奴婢百般刁难,后来更是因区区小事将奴婢发配到了浣衣局,好容易跟着主子过了几天安宁日子她又对奴婢动辄打骂,奴婢虽是卑贱之躯,可她也太过了些”

织蓉无奈道:“够了,沈修容好歹也是后妃,这话若叫人听了去”

纺杏觑了眼绾绡喜怒不辨的神色,不平嗫嚅:“沈修容又不如主子得宠,不过是凭着林贵妃才在宫中横行罢了。可长姊不知,她姐妹二人早生了嫌隙,只怕林贵妃连杀了沈修容的心思都存下了”

绾绡眉心微动,打断她的话,“慢着,好端端的表姊妹怎就到了欲除之而后快的地步了”林贵妃与沈修容看似亲密实则不然,往往总是沈修容一厢情愿的示好而林贵妃不以为意却不曾想她们的关系竟已恶化到了这般田地。

纺杏迟疑片刻,四下张望后低声道:“这还是半年前的事了,那时奴婢尚随侍于沈修容身侧。一日沈修容忽的心血来潮挑了几盘新鲜瓜果说是要去拜访贵妃娘娘”纺杏略顿,声音带上了几分颤抖,“熟料、熟料阑夜宫的宫人俱被支开,连个通传之人都没有。奴婢与沈修容却在厢房漏窗下听到了些不该听的话。”

“是什么”

纺杏怯怯道:“奴婢奴婢当时也没听清。似乎似乎是什么银子、账目之类的。然后沈修容好像很是惊诧似得想走,可偏偏这时贵妃娘娘听到了声响推开了窗,见着沈修容后虽并未立时发作,可事后偏又找修容私下里暗谈过好几次,修容每每归来时总是一脸惧色,想来是贵妃娘娘对她说了些什么重话所以,奴婢暗地里揣测,那日沈修容听见的,应是什么要紧大事。”

银子账目绾绡长睫蓦然一颤,旋即轻垂,掩好眼底的惊涛骇浪,只平静吩咐道:“罢了,日后见着沈修容就用我与皇上的名头来压她。织蓉,带纺杏去太医院瞧瞧吧,伤的这样重。”

“是。”织蓉应道,领着幼妹退下。

绾绡默然步入内殿,坐到了角落里的红木云纹太师椅上,合眼沉思。

宫外的日晷不知移了几分,待到绾绡被软帘掀起的细微声响惊动时,已是午时将近。

“云嫣,回来了。”绾绡看着擅自闯入的宫女,没有丝毫的诧异。

“是。”素来做事干练的女子一如既往的不曾令她失望,意料之中的颔首,“相信今夜子时,蓉贵人会按奴婢所通报的口信来钟怜宫见主子。”

“真是难为她了。”绾绡抱着银丝白梅绫缎引枕懒洋洋眯起眼,“体内余毒未清身子尚虚,便要大半夜的受我胁迫来祈韶居。”

“那也是她自找的。”云嫣冷着一张脸,话语毫不留情。

“呵呵,她若不给自己下毒,如何能不惹人生疑。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阿姊比她更为得宠。”

“此计可谓是一石二鸟,既除了芙贵人又伤了柒昭仪。只可惜证据不足,只令柒氏禁足而已。”

绾绡望着窗外枯颓的桂木,淡哂,“我要充足的证据做什么纵使有,皇上会舍得杀了柒昭仪么”他只是对柒氏之言行骄横早有不满而已,此番正好发作,却不至于因区区一朵芙蓉而毁了羊脂美玉。

“况且,那样翩若惊鸿的舞姿,只怕宫中再无第二人了吧”绾绡幽幽道。双壁,既是双壁,那缺一不可,起码眼下她与柒染是互映相衬。

“主子您说芙贵人之死将怎样了解”云嫣问道:“柒昭仪既顶不了罪,皇上会不会疑心到祈韶居”

绾绡冷笑,“半夏是映柳宫支的,药是蓉贵人下的,干我何事蓉贵人就算想拉我下水,也是无凭无据呐。再者说了,淑妃办事该是足够仔细的,若非如此她早便死在林贵妃手中了。她短短几天以敏元公主染病为由向太医院索了十几份含有半夏的药剂,试想敏元公主一个不满周岁婴孩如何能服这种药叫人知道了定要生疑。我看,淑妃应当已将太医院的档录抹得干干净净了。咱们做不到的事,她淑妃却能做到。你也无需杞人忧天了。”

“是。”云嫣欣慰一笑。

绾绡却笑不出来,眼前不知怎的便浮现出了一双灵巧如燕的影,欢快的舞着胡璇,步子轻盈她见过尚是水采女的芙蓉贵人,不得宠,在孤寂小院中舞的自在从容,那时形影相伴,何似而今两相残杀并蒂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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