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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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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四顾之际,忽觉头上一道大力袭来。

陆听溪悚然一惊,扭头就见谢思言长身立在她身后,正若无其事收回手。

陆听溪抱住脑袋:“你是不是想把我按到地里灭口?”

“灭口?你是说你把我裤子……”

陆听溪恨不能堵了他的嘴:“不许说那回!我是说你掉水里那件事!”

谢思言径直越过她往亭子去:“说了很多回了,我那是看书看入迷了才掉下去的。”

“我才不信。”

也是多年前的旧事了。她跟谢思言熟稔之后,有一回,她一时兴起,去城外湖里摘莲蓬。小舟晃荡到湖心时,扭头见有个半大少年正倚在水榭栏杆上看书,定睛一瞧,发现竟是谢思言,当即隔着一汪湖水唤他一声。

谢思言抬头看到碧波春水中央的她,一怔,盯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才颔首回应。

她回头继续摘莲子。正在兴头上,却听身后扑通一道坠水声,惊而回首,就看见方才还好端端立在水榭里的少年竟掉进了水里。谢思言所学甚博,泅水是早就会了的,不等她让人划船去救人,他就自己爬上了岸。

她再仔细一瞧,少年方才侧倚着的栏杆居然断了。

她跑过去见他无事,笑嘻嘻问他是不是垂涎于她新摘的莲子,看得入神才掉下去的。他说是栏杆年久失修,自己看书专注过甚,未留意到那栏杆松动,这才落水的,说罢扭头就走。

陆听溪觉得他八成是用看书入神来遮掩自己落水这件尴尬事。

最初不熟时,她觉着他这人极其冷漠,后来她帮过他一回后,熟稔起来,又发现他有时还不讲理。譬如有一次元宵灯会,她偶遇一表兄,那表兄给她补赠伴手礼,她正跟人家道谢,谢思言突然冒出来,三言两语把人家讥走,又趁着人多,拎小鸡似的把她拎走,劈手夺过她的匣子,打开看了,冷笑一声,说这礼太寒碜了,捏着匣子就走了。

诸如此类的事数不胜数。小小年纪不学好,恩将仇报,嘴巴还毒。

听了陆听溪这三日的观察所得,又问了陆家近来状况,谢思言道:“你祖父失踪的直接因由是刘氏的走口。若非如此,你祖父不会这么快出事。刘氏虽是无意间推波助澜,但却是撇不清的。对方还缺一封你祖父的信,刘氏兴许会被人威胁去偷取。一旦对方得手,就有些麻烦。”

“为今之计,当揭露刘氏行径。据我查探分析,对方会在几日后的上巳节与刘氏见面,交代窃信之事。届时你依我交代,引太夫人去看便是。”

他微调坐姿,慢敲石桌:“上巳正是花明柳媚的时节,届时山花遍开,景色大好……正宜游春。那日,男女皆出门踏青饮宴,你须与我一道,一定记得作速过来。”

陆听溪点头。谢思言果然想得周到,上巳人多,确易生变。倒辛苦他跑一趟。

她思绪又转。

陆家的转机快来了。上巳节时,那个暗中保陆家的神秘人已经出手,孙懿德到时会出面斡旋陆家之事。江廓若是打算冒领功劳,那时就该有苗头了,她可以顺道让江廓露出狐狸尾巴。

再者,那个暗保陆家的神秘人一旦出手,便有迹可循,她可以开始探查了。

见对面的小姑娘走神,谢思言皱眉,问她在想甚。

陆听溪掩饰几句,见谢思言不信,又说起先前邱先生给她出题、沈惟钦解题之事。

本只为岔题,却见谢思言面色瞬时阴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发100个红包,前排50个,后排随机50个,截止到11号18点。上章红包到截止时间时一起发放。

明早十点左右一更。

醋缸翻了。

男主和沈安后来的性情与幼年时相比都有所改变,都和小溪宝宝有关。

“何不食肉糜”用的就是晋惠帝那个典故,典故如下(引自百度百科):

有一年发生饥荒,百姓没有粮食吃,只有挖草根,食观音土,许多百姓因此活活饿死。消息被迅速报到了皇宫中,晋惠帝坐在高高的皇座上听完了大臣的奏报后,大为不解。“善良”的晋惠帝很想为他的子民做点事情,经过冥思苦想后终于悟出了一个“解决方案”曰:“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百姓肚子饿没米饭吃,为什么不去吃肉粥呢?)

☆、第六章

谢思言眼眸幽邃晦暗:“你为何不来问我?我不是说了,若遇难事,给我传信?”

“用不着那么麻烦。”她知道只要她态度端正,邱先生必会放她一马,所以并不如何发愁。她与谢思言到底一年多没见,如今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虽然再见仍是熟人,但不好再如从前那般随意。

谢思言何等通透之人,只一眼就看穿了少女的心思。他绕到她跟前,缓缓俯身,盯住她的眸子。

他一双眼睛幽沉如深渊,深渊之下似有狂暴劲风暗涌,裹挟激荡情潮,摧枯拉朽,咆哮着、嘶吼着,似要冲破禁锢。

陆听溪心中一跳,有一瞬竟觉自己要被吸入这无垠的深渊,不由后缩。

少女柔嫩得宛若枝头含露藏蜜的蓓蕾,肌肤奶白腻细,瞳仁乌黑明净,纯澈如稚子,内中映了他的身影。

愈是素丝无染、纯净无暇,愈能勾出男人心底最深、最邪的欲念。

男人一把扣住少女小巧的下巴,迫她抬头与他对视:“记住,下回遇事定要想到我。不要另寻旁人,更不要自己扛。这回就算了,再有下次……”他声音渐低,没有言尽,眼眸更深。

指腹触感柔腻细滑,娇比蕊瓣,直如轻羽,搔得他心下躁动。

他及时收手。

方才捏住的地方竟泛起红来。他实则并没用力,少女肌肤竟娇嫩至此。

他伸手想给她揉揉,小姑娘却已兔子似地弹跳开。

“你做甚?还以为你在外求学回来转性了,没想到还是从前那个德性,仗势欺人。”陆听溪气鼓鼓瞪他一眼。

少女瞪视时,杏眼溜圆,明明生得粉妆玉琢,却偏努力做出一副凶狠模样,跟儿时毫无二致。每每此时,谢思言总想起炸毛的奶猫。

他至今都记得,小姑娘那回帮了他之后,又偷偷跑来看他,给他带吃食。当时她才六岁,看他低头不语,以为他在哭,忙伸出犹带肉窝窝的小手,一下下拍他的肩,奶声奶气鼓励他振作,还说自己是京中一霸,往后可以保护他。

当年那种境况,会冒险来看他的怕是只有她了。

他无论何时都忘不了那只横在他肩上的小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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