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6(2 / 2)
宁慕回答得很客气:“贵派一向行事磊落,白衣银带、天麓银针是贵派的象征早已在江湖上闻名。更何况前几日听闻,风宫主领全宫之人赶赴苏州,估摸着也就是近日到达。”
回答得井井有条,风亭颇为意外地看了宁慕一眼,在他眼中,宁慕太年轻了。纵有宁白钦举全宗之力替他开拓人脉,在风亭这样的老江湖面前,他还是太稚嫩。
可是他有个有能耐的老子虽然宁白钦不怎么涉世了,但他仍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对于宁慕而言,第一剑客之子的身份,本身就是一种资本。思及此处,风亭心下微动,向宁慕拱手道歉:“方才老夫劣徒一时失手,没有伤着盟主和楼姑娘吧”
宁慕躬身还礼:“多谢宫主挂念,并没有。”
风亭很满意他的态度:“盟主虽年少却聪颖,自然知道老夫不远万里奔赴苏州,究竟所为何事。”
宁慕会心一笑:“自然是知道的。”
二人彼此打了个哈哈。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说得太透,风亭固然是老江湖,可是宁慕从小就经受宁白钦的悉心教导,对于江湖上各种不言而喻的规则也了解不少。风亭希望千剑宗不要插手风凌之的事,这才千里迢迢奔来,可是有些事千剑宗不管可以,宁慕身为盟主,却是不能真的充耳不闻。
“风宫主,您是长辈,有些事情,您应当比我清楚。”
风亭看他颇为识相,也不再含糊:“盟主若想知道此中细节,老夫当然一力配合。”
二人彼此相视而笑,笑意都没有到达眼底。
风亭离开之后,叶纷不怀好意地嘲笑:“官腔打得倒是挺好。”
离了外人,宁慕卸下架子,颇为无奈:“父亲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本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如何不能小心谨慎。不那样说话,难防祸从口出啊。”
三人收拾妥当,重新上路。苏州距离金陵很近,可是路上耽误了许多时间,弦霜紧赶慢赶,到了傍晚,终于在城门将闭时入了金陵城。
金陵,著名的六朝古都。文学之昌盛,人物之俊彦,山川之灵秀,气象之宏伟,令其在中国历史上,占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夜色渐浓,秦淮河两岸软红千丈,纸醉金迷,入耳软糯的吴侬软语,令人不饮自醉。桨声灯影里,宁慕带着叶纷和弦霜乘着夜色,登上了一个正待游江的画舫。
叶纷当然巴不得上去看看,倒是弦霜涨红了脸:“公、公子,若是宗主知道,您来这种地方,一、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
叶纷笑眯眯地拍了拍弦霜的肩:“没有关系,江湖中人嘛,洒脱一点”说罢随宁慕登船。
弦霜哭丧着脸跟上。
画舫船艄有高高的飞角,上挂蓝色琉璃灯,折射得舱内一片幽蓝暧昧的光晕,船舱很大,里面铺着厚厚的毛毯,舱壁随处垫着松松的垂坠垫子,舱底毛毯之上,零星放着几个精致的雕花小桌。
宁慕随便捡了一张暗处的桌子坐下,便有人来问需不需要花客。
所谓花客,即在画舫上陪着客人喝酒娱乐的姑娘,有的姑娘是清花客,有的姑娘是红花客,红花客可供客人狎玩,清花客则不可。来人是画舫上随侍的小厮,见宁慕一身湖蓝底暗银锦袍,叶纷一身银白云绣纹花袍,后面跟着的弦霜亦是衣质上乘,便知几人非富即贵,忙不迭地来拉客。
弦霜虽在宁慕和叶纷面前恭恭敬敬,可对于他人就不这样了:“去去去,没看见我家公子带着我家姑娘呢吗少拿那些腌臜东西来碍眼快走快走”
小厮被弦霜的盛气凌人吓得不轻,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叶纷看着弦霜前后的巨大反差,差点笑抽。
作者有话要说:
、九逗
小桌上有一壶酒和几个酒杯,弦霜绞了块湿帕子把酒杯里里外外都擦了,又仔细检查一番,然后为宁慕和叶纷斟酒。
秦淮河河面极宽,有不少的画舫游弋其上,水面光华一片,波光粼粼,更兼远处岸上灯火朦胧,人影荡漾,笑声和歌声传遍每一个角落,说不尽的风流动人。
宁慕接过弦霜递来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玩着琉璃酒杯:“苏州和金陵虽比邻而居,可这风气真的是天壤之别。”
叶纷点头称是:“几个江湖世家大派都在苏州,这样的风气在那里怕是发展不易。”
宁慕指着河中央一个踏波而舞的姑娘:“你看,还得用一根线吊着,这姑娘轻功真是不怎么地啊”
叶纷给了他一记:“好好看,不要这么多话”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透。画舫上的人三三两两地散去了,歌舞姬也已退场。叶纷有些困意,就打算撺掇着宁慕离开这里。
她回头一看,就觉得事情不好。
桌上的酒几乎全被喝光,因叶纷酒量欠佳,只沾了沾唇,所以这一壶酒大部分是进了宁慕的肚子。只是他现在一副面色潮红、眸光荡漾、春情泛滥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
她瞪着弦霜,弦霜欲哭无泪:“姑、姑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弦霜不过是个侍剑童子,一向以宁慕马首是瞻,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叶纷拿起酒壶晃了晃,发现里面还有少许,正想仰脖一饮而尽,却眼珠一转,伸手把酒壶递给弦霜,严肃道:“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要不要”
弦霜忙不迭地点头。
“把它喝下去”
弦霜乖乖接过,叶纷斜倚垫上,好整以暇地等着弦霜的反应。突然,有一只手从背后摸上她
她吓了一跳,条件发射地伸手一抓,然后朝反方向狠狠一折
料想中的惨叫却没有响起,她定睛一看,居然是宁慕。不知什么时候他悄无声息地蹭到了自己背后,眼睛半睁半闭,意识不甚清醒,手差点被折断也没什么反应。
叶纷拍拍宁慕的脸:“喂,醒醒”
宁慕把眼睛眯成一道儿缝,醉眼朦胧,声音充满了磁性的沙哑:“纷纷”叶纷还没来得及答应,他手居然不老实地在叶纷身上游走,渐渐向前探去,眼见就要伸入衣襟里。
叶纷勃然大怒,抓起身边带鞘流云刃就给了他一记。
宁慕这时战斗力为负渣渣,一击之下,倒地不起。
叶纷这时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本就是青楼性质的画舫,自然干净不到哪儿去,酒中加些助兴之物也在情理之中。倒是怎么把他弄到客栈里去,这是个问题
她看看那边弦霜虽是面色潮红,幸而神态还算清醒,于是稍稍放心:“弦霜,来,扶着你家公子,跟我走”
叶纷提着一袋细软,敲开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客栈。
大堂内虽烛光明亮,可是客栈守夜的小二还是倚在柜台上睡得正香,叶纷走到柜台边,抬手推了推他。
小二在睡梦中被打扰,本来满腹怨气,可看清楚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嘴边的骂就收了:“啊,姑娘,住店吗”
宁慕跟着,自然不愁银子问题,叶纷“嗯”了一声:“两间上房。”
小二乐颠颠地去后屋喊掌柜的。掌柜的出来了,脸上的表情很纠结,叶纷随即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