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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厅后面空地名为“听松涛”,外围是一片连绵的参天大树。枝叶繁茂,郁郁葱葱,着实是大气磅礴得很。
叶纷练剑累了,就在树林中随便躺下,看着被大树的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天上不时有大雁南飞经过此处,她心中就琢磨:也快到饭点儿了,要不要打下来一只尝尝鲜呢
但她着实是一个很懒的人,刚刚的念头在心头转了几转,就悻悻地压下去了:若是自己能打到一只大雁下来,要拔毛、剥皮,还要寻木炭、烤架,还要刷油、撒料尼玛这么麻烦,我还是去练剑吧。
宁慕从长白山回来,受白眉道人所托,带了两只仙鹤给宁白钦。宁白钦这时已经逐渐退居幕后,不光是江湖,千剑宗的一干事务也放权给他。而自己只是每天侍花弄鸟,召三五好友外出游湖踏青,时而指点下叶纷的武功,生活得特别滋润。
当叶纷得知宁慕回来的消息时,他正在书房里向宁白钦汇报最近的事务。
叶纷大概已经有一年左右没有见到他了,透过书房雕花窗棂上薄薄的蝉翼纱看去,他笔挺地站在宁白钦面前,挺拔颀长的身姿宛若一根修竹,一身月华云绣衫,脚踏一双银丝翠纹龙吟靴,长长的发随意的梳成发辫束在脑后,只简单匝着一个翠玉圆冠,棱角分明的侧脸已经愈发有了宁白钦的模样,比一年前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清雅。
“白眉道人托我告诉父亲,这是在他身边长大的两只鹤,饮的是初雪水,食的是净谷粒,最是金贵不过。听闻父亲近日喜爱此类风雅之物,更兼多年未见,遂让我带回来了两只,父亲就借物思人吧。”
他回头示意,他的随从弦霜奉上一只大笼子,揭开上面覆着的轻纱,是两只羽毛洁白如雪的仙鹤,曲线优美的脖颈乌黑如墨,头顶一点丹红更添风华。
窗外的叶纷口水就下来了,这一年不仅她的武功大有进步,胆子也肥了许多。她趴在窗上,猜测着:这么金贵的仙鹤,肉是不是很好吃啊
屋内的三人,一人是盛名已久的第一剑客,另一人是刚刚崛起的江湖新秀,另一个弦霜虽是随从,可是跟着宁慕的有几个是废柴,武功也是不俗,如何发现不了叶纷的动静。不过三人颇为默契地都没有戳穿她,宁白钦只是笑了一笑,示意宁慕接着讲下去。
宁慕亦是一笑,这一年的历练,让他竟不输其父的风月博雅:“前几日”
前几日,江湖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天麓宫少宫主风凌之带领一干精英弟子,前去星宿海进行交流学习,在回来的路上遇刺,尸体血肉模糊,面容难以辨认,随行的人全数身亡。
行刺的歹人,在作案现场还颇为嚣张地留下了龙飞凤舞一行血字:风亭老儿,哈哈哈哈
落款是一个花体的“阮”字。
敢把阮字写得这么嚣张的人,也只有那个魔教饮血楼杀人如麻的楼主,阮鸠离了。
天麓宫几代单传,天麓宫宫主风亭,年过不惑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儿子,自然寄予厚望,悉心培养数十年,爱子之心不必言表。如今落得这样一个死状惨烈的下场,风亭几乎哭瞎,如何肯善罢甘休。
更何况饮血楼杀光了天麓宫几乎全部正值盛年的精英弟子,算是断了天麓宫的未来。风亭哭过之后便是滔天的愤怒,举全宫之力,浩浩荡荡奔赴千剑宗,要求身为武林盟主的宁慕替天行道,扬善祛恶。
天麓宫离中原较远,还没等风亭带人赶到千剑宗,江湖上又出了一件大事。
少林派主持玄济方丈作客莲花教,被人在半路暗杀。
他的尸体,被人摆成了一个及其奇怪的姿势,好像是跪在那里,祈求什么人原谅。他跪着的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大大的血字:阮。
玄济方丈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大师,座下弟子数不胜数。尊师死后还要被如此折辱,少林派众弟子勃然大怒,连夜赶至千剑宗门口静坐,要求盟主为武林除害。
宁慕人还在长白山的时候,听闻此事肺几乎气炸:你们不敢去找阮鸠离的麻烦,就来骚扰我这群和尚,当我是软柿子吗
听宁慕讲完,宁白钦惊讶道:“那是少林的弟子怎么打扮得这么邋遢我还以为是丐帮的新造型呢”
宁慕:“”
宁白钦收了笑,正色道:“两件都是震惊江湖的大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宁慕沉思:“两件虽然都是大事,可是都很好办。”
宁白钦以眼神示意。
“把他们都赶走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叶纷:“”
宁白钦就笑了,这是一位长者看到自己倾尽心血、培育出来的继承人时欣慰的笑容:“吾儿,颇有为父当年风范”
叶纷:
不料宁白钦摆了摆手示意弦霜退下后,随即变了脸色。他瞪着宁慕:“方才在你随从面前给你面子,你自己说说,这叫办法吗完全就是你一时意气”
宁慕低头不语。
“我没想到你在盟主之位上坐了一年,还是没有长进。就说这风亭之事,你在收到消息之时,就应该派人把他们堵在东海,安抚民心,怎么还会让人来了呢还嫌事儿不够乱吗”
“再说玄济大师,你在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应该表明态度,表明整个武林正道与饮血楼势不两立就可以了。少林弟子要的并不是你去跟阮鸠离单打独斗,他们要的其实只是个态度而已。都是江湖中人,他们自家的仇当然会自己报。你虽然人在长白山,可是手下的人是吃闲饭的吗不通御下之术,怪不得我听人说你成天忙得和陀螺一样。”
宁白钦喝了一口茶:“你年纪轻轻就担此重任,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照我说的去办吧。”
宁慕恭敬地鞠躬,然后匆匆走了。
宁白钦又喝了一口茶,冲窗外朗声道:“纷纷,进来吧。”
叶纷悄悄地探了个头,发现宁白钦正含笑看着她,被捉个正着,她颇为不好意思。
她挠了挠头走进屋:“师父,你怎么发现我的”
“唔,为师听到了你的呼吸声。”宁白钦指指堆满了书卷的小案,“你来的正好,那里面有闭息之术,你找一找拿走罢。”
叶纷没听清究竟什么名字,但还是在小案边跪坐下来,打算找找看。找了半天果然找到了一本差不多的书,她辨认出上面的繁体字,很是吃惊:“这真是龟息之术啊”
宁白钦正在附身研究仙鹤,闻言啼笑皆非:“龟息功是武当的内功心法,为师如何会有这一本不过是闭息术,是让你呼吸声随着修炼降低,最后随性自然,恍若无声,行走江湖时不易被发现罢了。”
叶纷噢了一声表示明白。正待起身离开,却发现在许多书卷下面,有一本书边缘发黄,似乎已经上了年纪。她抽出来细细端详,上面写着几个难以辨认的花体字,翻翻里面,每一页都有颇为复杂的招式图。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非凡物,又看了看专心侍弄仙鹤的宁白钦,悄悄和闭息术一起拿走了,打算看完了再放回来。
她迈出门去,谁料一出门就看到宁慕,他本在远处,使了轻功,如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