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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何青岩瞪大了双眼,“如果说莹中离宫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那皇后她知不知道”
钱福低头思索了片刻,恍悟道:“你的意思是,皇后早就知道她怀上龙子是了,这样的话,离宫前皇后对她百般刁难,也就说得通了。”
“是呀,皇后千方百计要害她,虽然最后她是自己逃出宫的,却恰恰遂了皇后的意。”何青岩似乎刻意将声音压得极轻,“可是如今莹中回来了,若是她将孩子也带回宫,那皇后能不能容下她们”
“这”钱福蹙眉,“皇上总会想办法权衡吧”
男人的想法果然和女人的不同,何青岩摇了摇头,“皇上若能权衡,莹中不至于此。所以,我倒希望孩子永远不要进宫,甚至,莹中也不该再被关回这宫里。”
眺望着不远处高耸的乾清宫殿,她又叹息道:“你看这宫墙深深壁影朱红,哪里有一丝人情味”
两人走进雍肃殿时,刚好看到一个宫女提着食篮出来,而朱祐樘只身站在院中,紧张问道:“怎么出来了不是叫你伺候女学士用膳吗”
那宫女被他吓得跪在地上,“万岁爷,是女学士叫奴婢出来的,她说不需要奴婢伺候。”
何青岩忙上前作礼,为她解围,“皇上,让民女和钱大人进去试试吧。”
朱祐樘如逢救星,点头答应。
推门的时候,何青岩余光瞥见他眼中的雀跃,堂堂天子,此刻低声下气只为哄她开心,何青岩心中不免感慨。
早知今日如此放不下,当初又何必苦苦将她推开呢。
现如今两败俱伤,真不知是谁的错。
、第一五三章 银耳不在
李慕儿正在用膳。
听到开门声,她抬了抬头。见是何青岩与钱福,她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异样,忙低下头继续吃。
她左手握着双箸,随意地扒拉着碗中饭食。偶尔有一两颗饭粒落在桌上,还会用筷尖夹回碗里。
明明她用左手也已经很熟练,可何青岩的心头还是泛起一股酸意。
她看起来有些紧张,差点噎到。于是放下筷子想拿勺去舀口汤喝。
那双筷子却不听话,其中一只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钱福几步走到她身侧,蹲下身帮忙拾起来,递还给她道:“莹中,兄长和你青岩姐可也还没吃饭呢。”
故作轻松的口气。
李慕儿侧头看他,却看见了他满眼的心疼。
对她而言,却是同情,是讽刺。
心底莫名的躁动又油然而生,她回头垂下眼眸,低低地说:“不用了,勺子对我而言更顺手。”
紧接着舀了汤泼在饭上,一勺一勺地往嘴里塞。
钱福起身,尴尬地立在原地。
何青岩望着她倔强的小脸蛋,觉得她此刻就像一只刺猬,把身心全都缩了起来,用浑身的尖刺冲着外头。
勉强压下泪意,她挪到钱福身边接过那只筷子,拍拍他肩膀道:“吃饭吧。”
钱福愣了下,展颜笑道:“好”
桌上却没有多余的碗筷。
何青岩轻咳了声,指着正要落座的钱福道:“等会儿,先去叫外边那位,给我们添置几副碗筷。”
钱福震惊,“啊”
“唔”何青岩眼睛扫了一圈桌上,“再让他去加几个菜。”
李慕儿怎会不知朱祐樘就在院子里,看着钱福下巴都要掉下来,讪讪地往门口走去,她突然不再烦躁,甚至几不可见地歪了歪嘴角。
何青岩便在这时摘下了面纱。
还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李慕儿瞥了一眼。
又忍不住再瞥了一眼。
何青岩笑,“你老看姐姐做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李慕儿想了想,是见过,不过统共不会超过两面。
“咦”何青岩起身,走向了琴案,“你房里怎么会有一把琴”
李慕儿眼神转到琴上,便不由自主地黯了下去。
何青岩了然,“是皇上的”笑了笑,“他经常给你弹吗”
李慕儿看着她提腕拨弦,觉得愈发亲切,轻轻答道:“不经常。”
何青岩得到她的回应,心里已是高兴的不行,轻轻唤她:“莹中,你过来。”
李慕儿没有犹豫,缓步挪了过去,走到她左手边站定,甚至还随意地挑了下琴弦。
“莹中,你喜欢听姐姐弹琴吗”
李慕儿点点头。
“你喜欢听皇上弹琴吗”
李慕儿点点头。
“那你还喜欢皇上吗”
李慕儿点点头。点完又抬了抬眼,弱弱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不喜欢呢喜欢一个人,无论相隔多远,无论多久未见,只要他再一次出现在你面前,你就会发现,”何青岩顿了顿,“你还是喜欢他喜欢得要死。”
李慕儿低下了头。
“莹中,我喜欢你兄长喜欢得要死。我和你兄长,也喜欢你喜欢得要死,你理理我们,好不好”
李慕儿半晌没有回音,看似发着愣,眼底却泛起了水花。
终于,她仿佛鼓起了巨大的勇气,道:“我”
门突然被推开,钱福端着一个托盘跨进门来,在看到何青岩面容的时候手一松。
手上托盘跌落,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李慕儿皱了皱眉,赶紧抬起左手,用袖摆猛地遮住了何青岩的脸。
她还知道为别人考虑,何青岩感动极了,却还是轻轻推开了她,道:“莹中,我躲了这么久,躲累了,我,不想再躲了。”
李慕儿望着她绝美的容颜,听着她温柔的话语,又转头看了眼震惊失色的钱福,突然觉得心安。
至少,这些人都重新走到了她身边。
何青岩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趁势握住她手道:“莹中,回来就好。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没关系,我们陪你一起面对。”
李慕儿眼泪止不住地溢了出来。
钱福也已奔到了她身边。他没有再多看何青岩,而是虚虚地拢了李慕儿入怀,轻拍着她的头安慰,“妹子,乖,回来就好。我们都在,所有人都在。”
“不,”李慕儿啜泣着,语气却平淡,“银耳不在。兄长,我把银耳弄丢了。我把那么好,那么好的银耳弄丢了”
朱祐樘刚才被钱福的动静惊到,此刻也来到了房内,默默地注视着她。
等听完她说银耳的下落,他还是一言不发,转身出了门。
朱祐樘唤人宣了牟斌和马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