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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都没了。”陆絮絮的眼神有些空洞,喃喃自语,“你说的是对的,如果我今天不来这里,也许我还能活着,我太傻了。”
聂云深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恐慌,“别说话,你会活着的。”当时的车祸,她也在这样的血泊中,那种生命即将逝去的绝望,她终生都不会忘记
蓦得,陆絮絮伸手握住聂云深的手腕,“手机你收着,重重要那年是我故意不是他”
陆絮絮声音急促而虚弱,口中不断地吐着血沫,最终再也喘不过那口气。
救护车已经到了,刺耳的鸣声,医护人员从车里冲出来,驱赶围观的群众和聂云深,“让开,让开,都让开。”
几个医护人员合力抬起了担架,经过人群的时候,聂云深听到这样一句话,“已经没气了,通知医院吧。”
救护车鸣着笛渐渐开远,围观的人群都散了。
聂云深还站在路对面,静静地望着对面的会场出神,韩桢和傅云涵相继走了出来,他们正在与嘉宾们道别。
韩桢感觉有个人一直在看他,他这才缓缓抬头。
看见聂云深正缓缓地走过来,不发一言地看着他,或者说他们。
陆絮絮自私、自以为是,甚至说极其的不堪。
可是她不该这样死去。
聂云深的目光叫韩桢心口突然一窒,心口处一阵闷痛。
傅云涵回头也发现了聂云深的异常,
“啪”的一声脆响,一巴掌毫无预兆地掴在了傅云涵的脸上。
很重,聂云深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傅云涵的脸被她打得偏向了一侧,僵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回转过来。
其他在旁的人都惊呆了,被她们两姐妹的情形吓住了,根本不敢上前劝阻。坊间传闻傅家两姐妹表面和气其实私下斗得厉害,没想到今天就看到动真格的。
傅云涵毕竟是大家闺秀,纵然再怒,周围都还有其他人,于是只得压着怒气,并未还手,黛眉轻微地皱了皱。
她已经大概知道聂云深突然爆发是为了什么了,嘴角竟然扬起了淡淡的笑意。
聂云深抬手又一个耳光恨恨地甩了过去,被韩桢抓住了手,“别闹。”
她的手腕上还沾着血迹,沾到了韩桢的手。
韩桢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些血迹。
“她死了。”她死死地盯着傅云涵片刻,“这就是你的方式,第几个”
、第61章
桐城北郊,零零落落中小型化工厂仓库,夜色中化工气味呛鼻。
消瘦的女人坐在有些铁锈的椅子上身体僵硬,面色苍白,紧张地望着地面不敢抬头。
季淮南双手插在裤袋里,伸出长腿踢了踢粗糙水泥地上的男人,目光清冷地打量他,轻佻的桃花眼角扬了扬,慢慢收回脚:“孟院长,我的人好像不太礼貌,不好意思了。”
天色骤变,几个闷雷响彻耳畔,仓库里昏暗的灯闪了闪。
一辆suv车极速停在了废旧工厂门口,车门被打开,裴之晟和乔均宏前后进了仓库。他们刚从孟鄢家出来就接到了季淮南电话,这位主性子太急,做事又强硬,没等他们就已经自行绑了人过来了。
“怎么都不说声。”乔均宏比季淮南年长些,平时嘻嘻哈哈的,今天也是严肃了。
“我可没动他,他自己站不稳就一直躺在地上了。”季淮南不以为然地翻了翻白眼,“你们速度太慢,我看不下去了。”
“裴裴医生。”原本坐着的女人一见着裴之晟似乎比较激动,又不敢站起来,“救救我们,孩子不知道被带去哪里了啊”
“你求她救你真好笑,你那个老情人王强害我们之晟也够多了,求也求错了人吧。”季淮南退了几步,身后的保镖赶忙将西装脱下铺在了椅子上。
女人被季淮南的话吓着了,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跪了下去,“是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王强四个小时前死了。”裴之晟语气直很平,冷峻坚毅的脸上没有特别情绪。
女人的瞳孔急遽收缩,抬手捂住了嘴,表情既痛苦又像是不敢相信,语气有些呜咽,“死了的好,我恨不得他赶紧死掉。”
“都说女人绝情起来一点不念旧情,王强这一跳也是够亏的了。”季淮南翘起二郎腿开始玩起了手机。
孟鄢趴在地上一直没说话,冷汗从额际滑下,季淮南的人倒真是“客客气气”地请他来的,也确实是他没有站稳,可刚才季淮南的几脚下的力道也不轻这会儿小腿抽疼得厉害。
几名黑衣保镖站在不远处,这个发潮的工厂仓库里堆满了化学饲料,灯光昏暗,地面上的气味更是呛人,孟鄢终于忍不住咳了几声。
“差点忘记了,去,给孟院长拿张椅子来坐,别怠慢了。”季淮南在旁插了句话,收到乔均宏一个白眼后乖乖收敛闭上了嘴。
身后的保镖闻言从仓库角落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孟鄢艰难站起来后配合地坐下。
“你们还是查到了。”孟鄢沉声道,“比我想象中快。”
裴之晟的目光落到了眼前的人身上,曾经敬重的长辈如今落魄地坐在眼前,鼻梁上的眼睛因为刚才的摔倒有些碎了。他走上去将手上的一份资料递给孟鄢,开口道:“我原以为是那个人,没想到查到的是你。前后五次,金额都不小,汇款的人是你家原来的司机,一个月前搬去了灵城。你这样大费周章原因无外乎被人抓了把柄在替人做事,于是我们查了孟梓卿。”
孟鄢有一瞬间的慌神,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可以说是从小看着长大的,羞愧和自责的情绪在心口处绕着,他扶正了眼镜,“抱歉,之晟。”
似乎是难以启齿般,思考了良久,孟鄢轻轻地再次开口,“是我让人在你喝的水里下了一点点蜂蜜和安眠药。也是我让人不要拦着王强。”
“因为五年前的那场手术”
“对,是我的失误,不是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