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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情地看了一眼被晾在原地的小美眉,摇摇头快步跟上去。
去中关村的路上,谢微摸出手机给那位吕先生打了个电话,双方敲定了共进晚餐的地址和时间。为了安抚我,他特意补充了一句:“放心,今晚先别去想工作上的那些破事了。哎,要不我给你叫个小姐来”
我哭笑不得,烦得不想看他:“滚滚滚。”
“真不用客气。我跟你说,现在出来卖的都可高端了。那天我跟几个北大创业的老同学去国贸那边,来一老外问路,我们几个都不认识那条道,过来一高级鸡,打扮得跟名模似的,一口流利英语给老外整明白了。靠,给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我真懒得跟他逗贫:“行了行了,那种都是朝阳v姐,你在海淀找得着吗”
说实话,跟姓吕的这几次接触,给我的震撼之大,不亚于亲见那种高级交际花。今天出来见我们,他没穿上次那套挺有档次的西服,而是换了身质料极佳的休闲套装,白衬衣的领子极其干净挺括,头发也弄得清爽。而这家伙的脸,不知道是不是人靠衣装,竟然有那么几分好看,尤其是一双眼睛狭长秀丽,除了脸色依旧白得不正常,还隐隐有些泛青。
、第 29 章
过去的路上谢微就跟我说:“其实小吕这人还挺有逼格的,可惜工作限制,总得跟一些小混混小妓女打交道,时间长了气质都快磨没了。”
我嗤笑一声不以为然,但也不得不承认,姓吕的外表相当具有欺骗性,比如现在这样一本正经地走在太阳底下,谁也不会把他和巷子里那种贼眉鼠眼的二逼毒贩联系在一起。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此人不仅耐看,还特么有几分书卷气,一眼望去能给人一种肚子里有点干货的印象,老天爷待这厮还算不薄,给了他一张衣冠禽兽斯文败类高智商犯罪嫌疑人的脸。
干这一行的普遍不会用真名,姓吕的那张日不落帝国级高校的硕士学位证上写的英文名是john。我和谢微对于没什么研究,看不出那文凭是真是假,不过这个英文名的本意是“耶和华所喜爱的”,倒和堕天使有缘分。
当然谢微没忘了顺势黑一把机器猫:“你看吧,腐国留学有什么了不起,花钱就能买一证出来。”
john吕在那家餐厅奢侈地订了个能坐满十个人的单间,一坐下谢微就把菜谱扔给我:“我最烦点菜了,没意思。”
我对点菜也不太擅长,还是john伸手过来取走了菜谱,微笑道:“这地方我以前来过,两位没什么忌口的话,我来点好了。”
我不置可否,目光落在他手背上,这家伙皮肤本来就苍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触毒品,看起来薄而干燥,紧紧绷在手背上,好像一碰就会裂开,在几处青蓝色的血管微微凸起的地方赫然两个针眼,像是最近输过液。
据说瘾君子会很留意这些细节,不会把注射痕迹露出来被别人看到。他显然也察觉了我的眼神,对视时的神态却十分坦然,甚至还笑了一下。
不知为什么,那个笑容给我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像是他封闭了自己不愿流露什么,可看在眼里,却觉得隐隐然心酸。
菜上得很快,没多久一桌子都摆满了。上齐之后,john和服务员简单确定了一下就示意她离开,谢微也看出这厮有话要说,稍稍坐正了身子。
他也不废话,端着酒杯开门见山地道:“前天,我认识的一个女孩死了。”
我们都明白,所谓认识的女孩实际就是一些跟他维持长期交易关系的妓女,这些女性也许是先染上毒瘾才失足堕落,也许是过久了不人不鬼的生活用药物麻醉自己,但无论哪种情况,这种人通常会有固定的药物来源渠道,一方面是接触的相关人等越少风险就越低,另一方面,毒贩和妓女之间往往存在性伴侣关系。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顿时觉得桌上的菜肴不再那么新鲜干净,坐在我对面的这个人,看起来斯文秀气,其实不知道身上带不带什么乱七八糟的脏病。
谢微倒是表情如常,只是扬了扬眉梢表示惊异:“哦”
john笑了笑,看起来他和那个女人没什么感情,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新闻联播:“她叫艾莉,真名我也不知道。说起来也许你有点印象,就是我们初次见面那天,你在那个破院子里看到的女人。”
谢微端着酒杯的手打了个轻微的冷战,似乎想起了什么,却没接话。
john继续道:“艾莉是自杀的。“
这句话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自杀死亡,难道和谢微的堕天使有什么关系
接收到我俩询问的眼神,john点了点头:“艾莉的死因是大剂量注射,但可以看出是故意的。她是不想活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怀疑她自杀的原因是你给我的那种药物。堕天使。”
谢微冷笑道:“你这意思是想怪我了你一开始就选定了她来实验这种药物吧,出现这一结果难道不在你的预估之中john,你丫伤天害理的事也没少干,跟我这儿是装纯还是卖萌呢,都是一个山头的狐狸,谁给谁讲聊斋啊。”
john皱了皱眉:“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死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我找你来,是因为艾莉的死因和之前的一系列表现十分蹊跷,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谢微哼了一声:“好吧,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点说。”
john沉吟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然后才慢慢道:“是这样的,我当初的确是选定了艾莉作为药物的实验品,一开始的原因,是因为她已经是个毒瘾很深的烂泥妹,即使真的死了也没什么。两位不要鄙视我,在我们这一行里,事实就是这样的。艾莉服食堕天使的方法是口服,她通常的习惯是每天傍晚用药,然后出去找主顾。即使我有意观察,也只见过她第一次服食后的即时反应。那种反应非常奇怪。”
我正想听他讲怎么个奇怪法,john却忽然跳转了话题:“但更加奇怪的,是她服食数天以后的行为。两位可能很难想象,在一个重度成瘾者的眼中,那东西代表着什么,但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们可以为了它出卖一切。什么金钱、尊严、感情,什么人性,在你渴望药物的时候,全都不值一提。”
谢微本来也有点不满他的叙述方式,听到这里却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大概是想起了自己在美国的那段经历。
john停顿了一下,流露出一种迷惘的表情:“我把堕天使交给艾莉的第四天,她来找我,那天她没有化妆,也没穿平时那种职业特征很明显的衣服裙子,而她一开口更是吓了我一跳,她说她想戒掉。”
谢微睁大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john也苦笑了下:“当时她的依赖性之强,已经可以说回天乏术。但她哭着跟我说,戒掉之后要回老家去,不再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还有很多真情实感的话。说实在的,干这个时间久了,什么样的烂人都见过,卖惨的哀求的,都习惯了,可我能看出那天她的话都是真心的她求我借她点钱熬过这一段,之后出去打工还我。我不知道是什么促使她有这样的想法,但当时的确有些不忍,于是就答应了她。”
我忍不住道:“可她还是死了,而且是死于大剂量注射。”
john叹了口气:“即使成功,复吸率也接近百分之百,何况她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戒断,我猜这也是她最终自杀的原因。或许是戒断反应太折磨人,也或许是自己意识到戒不掉所以绝望了。小谢,我今天约你来,是想问问,你的堕天使究竟是种什么样的药物,竟然能让一个堕落到那种地步的女人想要改过自新,甚至不能回头就选择自杀。”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很好奇,你的药竟然能唤起一个吸毒者比生命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