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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0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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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出箭剁口,挥扬着带血长枪,笑道:“奉柴桑侯之命入襄城,奈何王敦已尽起大军,故而难敌,忽闻瞻箦欲来,便返军摧塞,静侯瞻箦”说着,摸了摸脑袋。

刘浓心跳如鼓擂,策马飞入军塞,待与祖盛一汇,掀开面甲,即问:“高宝将军何在”

闻言,祖盛怔了一怔,皱眉道:“我与高将军奉命兵分两路,一路入襄城,一路入庐陵。想来,高将军此时已入庐陵城来时,我曾细探王敦军阵,约有三万之数,故而,定有一部即万,西赴庐陵”说着,见刘浓面色越来越白,心中费解,问道:“瞻箦,可是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有何不妥刘浓暗觉眉心刺痛难耐,深吸一口气,徐徐荡于胸中,暗思:始兴距庐陵,倍于豫章距庐陵,两者齐动,若茂荫携骑入庐陵,长沙即保。若豫章之部入庐陵,高宝,高宝仅五千士卒。若高宝有失,长沙危矣。若长沙陷,而处仁尚未至。荆州,荆州,唉

“郎君”身侧传来一声唤。

刘浓正行深思,闻听此声,肩头猛然一震,徐徐转首,只见侧面有一人,按着腰刀快步行来,身材雄壮,肩披白袍,浑身牒血。待至近前,重重一个阖首,嗡声道:“罗环,见过郎君”

接二连三之意外,令华亭侯险些被一口浊气堵住胸腔,闭了一下眼,缓缓导气,慢慢吐气,沉声道:“罗环,汝为何在此庄中何如”

罗环道:“回禀郎君,罗环击溃沈充之后,即欲护庄死守,以待时局靖平,少主母”说着,挑眉看了看刘浓,见刘浓面色冰寒、直欲噬人,不敢有瞒,即将事道来。

原本按刘浓之意,莫论罗环击败沈充否,华亭刘氏皆应阖族浮海,静待时局。殊不知,杨少柳等人见罗环得胜,复心忧刘浓,即命罗环率千余白袍来寻刘浓。罗环难以违命,率众而来,未见刘浓却逢祖盛败退,二人一见即合,罗环告知祖盛,刘浓将走江夏,祖盛细细一思,即明刘浓之意,当即与罗环一道,拔却江口军塞,安待刘浓前来。

待罗环回毕,刘浓心中既暖且寒,复杂难言,忍不住翘首望向华亭,徐徐风来,不尽忧愁。

这时,荀娘子已知王敦兵走丹阳,心思百转,即知此际唯有与其争时,转眼却见刘浓犹自发愣,秀眉一皱,驱马靠近刘浓,碰了碰他,沉声道:“身为三军主帅,悬孤军于外,岂可自乱阵脚而今,王敦想必已至丹阳,待我等逼临时,若其人已破建康,当以何如”

当以何如王敦若破建康,我等即为逆行其人定将勒令诸军回撤,而我远离豫州,陷入中腹,若易位处之,势必拔根除尽,而此,正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箭已临弦,岂容后退刘浓抹了抹左手,目光冷寒无比,咬了咬牙,沉声道:“若其已破建康,吾当率军与其对垒,传檄诸方,战之于城下有我,无敌”

“便如此”

第三百七十三章乐极生悲

日悬东空,洒下束光如巨剑,将偌大的石头城拦腰横斩,一半明艳,一半黯淡。昨夜,浓月恰逢浅风,故有水月印潭、波纹冉展,格外华美,周札举盏邀月,独咏于潭畔,好不畅怀,待至兴浓时,服散一帖,醉卧于树下。

是以,待晨阳洒遍石头城之际,周札方醒。晨阳微软,灼于身上软绵无力,周札掌着柳树慢慢爬起来,满面红颜,眼睛犹未睁开,拍了拍嘴,打了个哈欠,继而,举手向天,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眼睛虚开一条缝,咏道:“苍天兮寂寥,日月兮中怀,安得美酒兮,入亦往返”

“阿父。”次子周稚顶盔贯甲,按着腰剑,穿月洞而来,奉上一信,沉声道:“阿父,大将军有信致”

“大将军,王处仲”周札暗觉脖子微酸,左右扭了扭,伸手接过信,匆匆一阅,眉头陡皱瞬放,将信一点点撕碎,扔入青潭中,而后,瞅了瞅儿子华美的铠甲,心中蓦然一痛,冷声道:“此甲,价值千金矣”说着,亦不理会呆怔的儿子,阔步出外。

慢悠摇至城墙下,抬头一瞅,叹了口气,匍匐身子爬上去,瞭望丹阳方向,久久未语,遂后,看向建康,但见庞大的建康城卧于烟云中,白雾妖娆,静美如斯,忍不住的叹道:“如斯美景,奈何兵戈呜呼,天下苍生也”

周稚行至其父身侧,面含忧愁,沉声道:“阿父,大将军即将兵临城下,我周氏当以何如莫若,亦从刘耽所言,稍作抵守,而后,徐撤建康”

“如何抵守”周札眯着眼睛看儿子,又瞟了一眼城上的士卒,冷声道:“甲不具身,怀持锈刃,安可言守”

闻言,周稚眉头大皱,看了看身披旧甲、手持锈刃的士卒,暗道:库中有明甲利刃,奈何,阿父吝财,不愿予之。心中虽腹诽,却不敢揭阿父之短,只得硬着脖子道:“石头城居高临下,一目可揽数十里方圆,易守而难攻”

“守,守守”周札勃然大怒,横目儿子,喝道:“汝可知,袁乔守城不过两日,乃何下场”

周稚心惊,垂首道:“儿子不知。”

周札怒道:“悬军于三军尔汝当大将军乃善士乎汝劝吾守城,莫非欲将汝父之头,悬之于城乎”

“儿子不敢”

永昌元年,正月十二。

大将军抵锋石头城,盘营连结,浩浩荡荡,绵延十里。周札见大将军前来,未有半分迟疑,当即开城请降。大将军喜其高义,赠周札十万金以滋嘉奖。遂后,大将军勒军石头城下,率精锐三千入内,俯视建康,传檄入城,劝司马睿斩刘隗与刁协以告天下,如若不然,即提大军,兵谏台城。

建康已有七十载不闻烽烟,乍然间,铁甲兵戈撞梦来,全城震动,里巷轰惊。一时间,人人自危,牛车与蓬舟如蚁乱窜。

台城,建康宫。

晋室百官沿着朝天百觐阶,匍匐爬入大殿。待入殿内,三个一群,五者一伙,尽皆私议纷纷。

而此刻,司马睿并未踞坐于龙床,正于天子之室跳脚大骂周札,时而咬牙切齿,倏而拔剑斩案。奈何,其人久病缠身,力已衰弱,斩案不得,反伤其手。看着虎口汩汩溢血,司马睿眼瞪欲突,暗觉眉心滚汤,两侧太阳穴刺痛不休。

宫人小心翼翼地道:“陛下,百官觐见”

司马睿晃剑大吼:“觐见,觐见何人当为良臣满殿诸公,食晋之粟,牧晋之民,却尽皆从贼矣”

“陛下息怒”宫人大惊失色,扑嗵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一把一把的抹着。

“罢了”

司马睿见得宫人老朽的模样,再瞥瞥铜镜中的自己,心中悲凄难耐,擒走剑走至室外,斜望天上之日,为阳一灼,身子顿时一软,摇摇欲坠,赶紧以剑柱身,喘着粗气,侧然道:“莫非,天欲亡我司马氏乎莫非,真乃得位不正,而一言成畿乎”

“陛下”室外宫人惊赫欲死,噼里啪啦跪了一地。

“哈,哈哈”

司马睿却挺胸大笑,直笑得眼泪鼻涕喷薄而出,当即便有老宫人奔来,欲为皇帝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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