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会员书架
首页 >其他小说 >门阀风流 > 分节阅读 296

分节阅读 296(1 / 2)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

定定的看着骆隆,蓦然疾问:“若娶祖氏女郎,汝即喜乎汝乃骆氏弃子,无根飘零,祖氏女郎何等尊贵,汝即喜之,徒奈何也”

“嗯”

骆隆愣了一愣,歪着头,上下打量余莺,眼底精光忽闪忽隐,继而,一摊双手,淡然笑道:“爱君若替为夫诞下一子,骆隆必喜。”言罢,未看余莺的眼睛,转身便走。

余莺蹲下身来,将散落于地的鸡食一颗、一颗的捡起来,放入竹篮中,最后一颗却捡了数度,亦未捡起来,顿时恼了,狠狠一脚踩下,暗着牙,使劲的揉,将其辗作齑粉。

少倾,抱着竹篮慢慢起身,吸了一下鼻子,正欲挑帘而入,却见檐下蛛网晃动,飞蛾复入

竖日。

天高云阔,万民送饯,葬祖逖于山之阳。

其间,骆隆浑身缟素,独倚于飞石,放声悲歌:“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闻者,莫不涕零。祖薤人若白菊,仰抬螓首望着石上人,美目凄然

第三百五十八章从容入墓

是夜,皓月当空,洒下万顷光辉,笼罩淮水内外。

“希律律”

一声马嘶惊碎静谧之夜,搅破千里静波。飞雪刨蹄于冷月下,高昂着马首,雄啸对面正阳渡,在其身后,五千铁骑巍峨肃静、气势雄沉,亦若南岸之八公山。

滔滔淮水至止娴静,宛若镜面,刘浓看了一眼危耸于月下的八公山,复又斜斜掠过石下镏银雪练,情不自禁的心想:数十载后,胡酋符坚携八十万大军南侵,投鞭断流即是在此,小谢安也是于此击溃强敌一想到小谢安,华亭侯冷凛的神情微微一缓,嘴角浮起笑容。

“报”

一骑插风疾驰,跃过层层铁林马阵,朗声道:“回禀冠军将军,华都尉不在渡口,其人于晌午之时南渡,携走渡舟若干。”

荀灌娘居于刘浓身侧,闻言,秀眉一皱,冷声道:“华卫于此时携舟南渡,其心可疑。”遂转首问道:“而今,渡中存舟几何”

来骑答道:“仅两百渔舟”

“两百渔舟”

荀灌娘眉锋凝寒,心思疾转,冷声道:“两百渡舟,人马上万,终宵亦难横渡。莫若遣轻舟入南,命华卫驱返战舟”

“不必了,即刻聚拢渔舟,人马共渡”

刘浓半眯着眼,注视淮水之南,继而,冷然一笑,拔转马首,逆风纵下飞石,背后白袍滚荡若浪,在其身后,江映月,月托舟,雄舟若城

寿春城。

夜静更深,昼甲暮巡。弄巷中灯火零落,冷月长街闲散行人俱无,唯有一队队甲士执着火把往来,尽皆神情肃穆而目光警惕。

因今夜祖氏将于城东族议,故而,东城禁备极其深严,方入夜,即宵禁,如临大敌。

对于家族而言,族长之位更替原本勿需如此谨慎,仅需族老共议,挑选才能与名望深重者即可。然祖氏非同他氏,自祖逖入北,虽未位列三公而建军府,却囊括大军于帐。继族长之位者,十之八九,即继镇西将军与数万大军。是故,纵数大江内外,唯祖氏例外

祖氏北来,族人大多踞于寿春,族堂即立于城东一角。此刻,一辆辆牛车载着祖氏族人奔向族堂,不时见得,有牛车并肩而行,两侧边帘互挑,坐于车中的人,挽袖于眉,相互作揖:“三兄,身子近来可好”

“甚好,甚好,呜乎,奈何兄长英逝”

祖约坐在车中,不住作揖,身披粗布麻裳作齐衰,愁眉深皱,神情悲伤,眼底却泛着暗喜,待至族堂外,恰逢祖延,祖约瞅了一眼手持素杖、若丧考妣的祖延,嘴角一扯,暗忖:小九郎其人,皮里不一,作此悲态,恰若楚猴倒挂、窃居于堂矣,吾不屑为之

祖延捕捉到祖约的目光,斜眼一挑,见其头上白冠竟然中贯玉簪,虽然也作白色,但岂能逃过有心之人,顿时挥了挥素杖,暗骂:三郎其人,徒具言表,实则奸诈若鸠,盘肠鱼腹,妇人亦不如也,吾不屑与之为伍

二人对视于门前,眼锋交缠、激烈厮杀,半晌,齐齐一揖:“祖延,见过三兄。”

“九弟,何需多礼。”

两人眉正色危、举止有礼,俨然兄友弟恭,一派祯祥咸臻之象,令观者心怀大慰。

稍徐,祖延慢慢起身,怀抱素杖,凝视着祖约,淡然道:“三兄玉面华光、煜煜生辉,几令弟不可目视矣,莫非,家中有喜”

“嗯”

祖约神情一怔,继而,飞快的看了一眼妇人群中的许氏,恰好许氏亦正在看他,二人眉眼一对,祖约眼底豁地一缩。

临行之前,祖约与许氏翻衾滚浪、倒玉柱弄雪峦,肆意快活了一番,故而,面上确然带喜,殊不知,竟为祖延看破,当即,祖约背负于后的手指抖了抖,暗自镇了镇神,淡声道:“九弟此言差矣,喜从何来兄长英逝,祖约身为胞弟,恨不得同去矣”言罢,一卷袍袖,踏入华堂。

“哼”

祖延冷冷一笑,抱着素杖,跨入堂中,三步并作两步,与祖约并肩齐进、步伐一致,惹得来往族人侧目不已,二人却浑然不顾,边走边聊,一者挺胸掂腹,一者泰然自若,难分高下。

待至殿外,祖延回头看一眼身后人群,却见院中簇絮成堆、宛若笼雪桂树,当即叫过一名祖氏家随,问道:“扬絮几欲覆殿,为何不扫”

家随道:“扫之不尽。”

“然也,扫之不尽”祖延抬头看向院外高大的淮扬树,一时情怅,忍不住的喃道:“兄长一生修节标拔,恰若此树也如今,兄长归山阳,落絮覆殿堂,此絮乃悲兄长矣,故而潇潇不绝”言罢,神情落寞,身子亦随即一矮,略呈佝偻,他与兄长虽非一母同胞,然情谊深厚。

“郎君,且惜身。”

背后传来沉稳的声音,祖延捧着素杖回头一看,墙角阴影里,走出一人,躬身道:“今夜,并非感伤之时。”

“然也”闻言,祖延神情蓦然一震,眼底聚起寒芒,快步入殿。大殿内,灯火簇影而满堂济济,祖氏族人莫论男女,但凡成年者皆聚于此。

“呜,呜呜”

嘤呜埙声若泪似露,滴破潭中月,祖薤捧着白玉埙,幽幽起身,看着潭中影,轻声喃道:“阿父,女儿不肖,丧中犹鸣埙,然阿父应知,女儿之悲也而今之骆长吏与华亭侯,女儿已然难辩。昔日之华亭侯素雅高洁,然如今关山丛笼,人心即若水月,看似静湛不波,实则风吹即散”

喃着喃着,度至步至潭边树,仰望树中月,依稀寥落,神情更悲,紧紧的拽着埙,似喃若问:“阿父,阿父,且告知女儿,二人所谋在何华亭侯将助九叔乎可容祖氏乎骆隆,骆隆其人容信乎”眼神迷离、杂乱。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