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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5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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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也

把袖一卷,将满心惆怅一收,刘中郎目光坚毅如铁,快步回返庄中。

“瞻箦,且来观之”

谢奕背靠着廊柱,抱着双臂,微微裂着嘴,撸了撸身后雅室,脚上的步履翘动,好似拍着莫名的节奏。

袁耽挑帘而出,嘴角染着淡笑:“王逸少昨夜书尽终宵,墨染一墙,观其字,娇若飞龙,俊秀通澈。观其神,却与往日不同,瞻箦且来一睹,揣度其神为何物”

“刘浓,不擅书。”

刘浓淡然一笑,脚步却骤然加快,挑开湘妃帘,直入其中,险些与闷头急走的褚裒撞个正着。

“妙哉,妙哉”

褚裒眉头紧皱,眼光散漫,显然尚未回过神,摇头晃脑的喃喃自语:“此字乃天外飞迹,日后,褚裒安敢再行提笔矣此乃,幸也亦或不幸也唉”

刘浓摇了摇头,笑道:“季野痴障也,人各有志,志朔其字,各具其神,何需为其所迷也”说着,与犹未醒转的褚裒擦身而过,入内一观。

少倾,踏帘出室,看着院中好友,朗笑道:“一阙国殇书满墙,泼墨似乱草,凝锋若寒剑,虽不见刀枪,悲怆已驻怀。逸少此书,相较往日,重神而忘形,飘逸而难追,已然入境也刘浓此生难以比肩,亦勿需往追,唯求已心,各逞已境”

“然也”

朱焘慢悠悠的沿梯而下,一手揽着莺雪的腰,一手捉着酒壶,胡乱一阵灌,酒水顿时洒了满襟,顺襟而下融于雪,而他却浑然不顾,把嘴一抹,暗中掐了莺雪一把,笑道:“瞻箦,汝昔日所言,今日将一展手脚,作戏一博,莫非,便在此雪院乎若仅对弈行棋,且待他日,切莫怠慢弟妹尔”

“博戏莫非瞻箦欲行手谈乎若行手谈,理当将师尊请出,方可尽兴。”

祖盛由西厢而出,眼神迷蒙,显然将将睡醒,抖了抖浓眉,索性弯身,揽了一捧雪,胡乱在脸上一阵擦,眨了眨眼睛,挑眼看向北厢。

桥然手里捉着一柄乌麈,度着慢步出北厢,见院中众人聚立,神情稍稍一变,笑道:“若言手谈,桥然不敢居之,小妹乃圣手矣,却不在吴中。”

祖盛拍了拍脸,嘴角一豁:“师尊何在”

桥然瞥了一眼刘浓,背靠着谢奕身侧的廊柱,但笑不语。

刘浓见众人已齐,深深吸进一口气,剑眉一拔,揽袖于眉,团团一揖,笑道:“诸君尽在,理当尽兴,且随我来”言罢,卷袖于背后,阔步迈向院外。身后诸英,神情各有不同,娇姿譬龙

第三百零八章落盘天下

绒雪翻飞,覆盖四野。

一行人沿着雪林静水而行,待至草院前,抬头仰望院门口的牌匾,中书三字:止戈堂。字迹苍劲古朴,一笔一划俱携千斤之力,初见不觉有奇,若是细观便会使人不知不觉的陷入其中。

朱焘凝视着牌匾,眉宇间愈来愈凝重,问道:“瞻箦,此匾乃何人所书”

刘浓答道:“逢夜中起,梦感怒江卷浪,故书三字。而后,再不能为。”

桥然微仰着头,虚着眼睛,叹道:“怪道此字,动之若狂风袭草,肃静若雄山巍峨,瞻箦此书,已不弱于王逸少矣”

“然也”

越是工书者,愈易为书所迷,褚裒身子微微后仰,肩头轻轻颤抖,好似被匾中字所袭,浑身不堪重负,欲舍弃而不忍,欲直观而不能,半晌,脱身而出,忽觉额间背心一片冰冷,伸手一抹,竟是满脸大汗,情不自禁怅然道:“子泽所言极是,瞻箦此字,已然神形皆备,观之若滔,思之若渊,体之若沉亭,悟之已忘神瞻箦,君昔日之字极丑,为何一夜忽变也”话一出口便悔,神情略带讪讪,搓手道:“瞻箦,褚裒之意并非”

刘浓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笑道:“文章与书法,本乃天作自然而成,偶感而发,信而为之。故以得其神,若即兴复书,定是不能。”

“哈哈”

袁耽怪笑一声,而后眉飞色扬,一把揽住褚裒的肩头,翘着嘴巴,打趣道:“季野,瞻箦书法你我皆知,其字乃从其人,傲姿拔秀,往生神来之迹,教人难以譬比。然则,为何君之书法却也多变矣去岁方循钟侯,而今却作婉秀莫非,从习于弟妹乎新婚画眉,莫非季野乃是经此而得乎”言罢,以三指虚捉,仿若捏着一支笔,照着褚裒的眉描来描去。

“哈,哈哈”

众人哄笑,来回盘荡于林下院前。

“彦道,休得,休得取笑”

褚裒挣脱袁耽的手臂,满脸涨得通红,简贵儒雅之风顿丧,神色间却又带着几许得意,朝着袁耽便是沉沉一揖,随后,又向着四周众友团团一揖:“诸君,莫,莫再取笑”

其人极擅工书,其妻谢真石的书法嫡传至谢幼儒,又融以卫茂猗之簪花令,若言书法,青俊一辈中,男子当是王羲之得天独具,然女子之中,女中笔仙郗璇与谢真石若与其较,除力道外,形神,当为难分高下。

“咳彦道,季野”

谢奕面上挂不住,捏拳于唇下,重重干咳了一声,谢真石乃是其妹,当下便欲替褚裒解围。

殊不知,有人抢先一步,祖盛不擅书法,早已等得不耐,当即便嚷道:“妙哉,瞻箦之字妙哉,季野品评,妙哉彦道戏尔,亦然妙哉”待成功将众人心神转移,浓眉大眼的骑都尉摸了摸肚子,把手一摊,叹道:“奈何,繁花簇绒难填腹中空空,令人极思鲈鱼之美也”

“哈哈”

朱焘与祖盛交往不久,却极喜祖盛真性洒脱,当即大手一挥,笑道:“且入内,且入内,浅温美酒,尝尽美食,纵横妙弈”一顿,揽了揽莺雪的腰,挑眉道:“以观美人之舞”

“妙哉”

众人大赞。

刘浓洒然一笑,“吱嘎”一声,推开柴门,内中积雪盈尺,未予打扫,尽作天然。众人踩雪入内,挑开湘竹帘,直入室中。

一入室,众人神情猛然大震。

窗帘已挑,帘外云雪霏霏,室中洁净如素,地上铺着整洁的白苇席,长三丈,宽两丈的巨大矮案占尽室中一半,细观案中,堆土作山,捏沙为城,中有大河小溪数不胜数。细长的竹篾分置于东西南北,可容数人共战。

朱焘三步并作两步,冲至案前,来到西角,垂目于内,凝视着山川与雄城,面上神色急剧变换,忍不住的伸出手,在内中一阵指点,嘴里喃喃有辞:“此乃建宁,此乃桂阳,此乃涪陵,此,此乃江州,吾之力,枯竭于此”

刘浓默然走到案前,目光随着朱焘的手指,掠过座座雄关险隘,每当朱焘一顿手,那里便曾历经了一番血战,朱焘的手指最终定在了涪陵与江州之间,而后,不停的绕着崇山峻岭打转,东走西折,眉头愈锁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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