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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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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儿,灰儿的叫着。

千众敛声,刘胤扬着浓眉,拖着剑槊,傻傻的笑着;革绯樱唇浅抿,恬静的笑着;刘訚看着小郎君,嘴唇开阖而无声,继而,又瞥了一眼革绯,淡然的笑着;洛羽乌溜溜的眼睛睁得老大,双手握在胸前,心道:此景真美,美过,美过美了半天,美不出来;徐不知何时,亦笑了,淡淡的,暗忖:天女也,不着半点尘埃

“此马真俊”桥游思面上微红,避过刘浓的目光,摸了摸飞雪的耳朵,飞雪好似乐不可支,欢快的打了个响鼻。

刘浓摸了摸鼻子,忍住想把她一把揽入怀中的念头,却禁不住轻声道:“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易云能来。游思,游思,身子尚好否”

“好着呢。”

桥游思俏目巧投,只见他神情平淡自若,可眼底却藏着浓浓的情意,被那目光一浸,心中极甜。再瞥见刘浓面上的浅伤,极想伸手去摸一摸,却处于大庭广众之下,只得紧了紧小手炉,低垂螓首,答道:“招招舟子,人涉昂否。不涉昂否,昂须我友。”想了一想,又细声喃道:“刘郎君,游思,游思是来踏游的”

“踏游”

从江南踏到北地,一踏近两千里。刘浓见她雪嫩的玉脖渐渐红了,心中寸寸作软,柔声道:“且入内歇着,再有几日便至上蔡。”一顿,心情大好,纵眼扫过,见千众皆避,便微微倾身,戏道:“上蔡不若江南,诸般简素,可莫哭鼻子。”

“为何来了北地,便恁地骄狂”

桥游思挑了他一眼,可敌不过他,只得浅浅一笑,退入帘中。绣帘一闭,身子便软作一团,曲膝于怀前,紧紧的捧着小手炉,把脸颊贴过去,感受着那温暖,睫毛唰呀唰,眸子里藏满笑意。

“呜”

军号嘹亮,大军起程,漫向上蔡。

刘訚重负已去,心中顿松,记起一事,便策马奔向小郎君,沉声道:“小郎君,此番入北,至慎县时曾遇袭,乃祖豫州怅下童建”

待刘訚将遇袭之事回禀完毕,刘浓暗暗捏了一把汗,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牛车,剑眉竖锋,细细一阵沉吟,冷声道:“此事定非祖豫州之意,而童建之意颇具蹊跷,纵使欲叛,南路已封,理当设法奔赴石勒,岂会如此不智若我料未差,其人,当在为谋郗伯父然则,即便其成事,如何投北”言罢,目光一沉,某个念头一闪即逝。

刘訚深深的看了一眼小郎君,不见半载余,小郎君愈发沉稳了,想了一想,点头道:“小郎君洞悉局势若观火,郗公亦作此解,并已致信祖豫州。依刘訚度之,豫州之地,恐将生变。”

刘浓淡然道:“莫论何如,静观其变。”

“诺”

李家村位于雍丘城郊,村中有半百老少,青壮男女不足十数。昔年,石勒袭卷此地,将青壮尽数充奴,女子纳作营妓,仅余李农携家逃入山岭中,躲过一劫。待祖逖收复雍丘后,李农带着山民复村于田,勉强有了几许气色。

村口有树,有狗,有鸡群。

李农走过梨树影丛,挥棍吓走大黑狗,穿过纷乱鸡群,来到村尾,推开篱笆墙,瞅了瞅院中带刀的陌生人,看了看偏室,低下了头,躬身走入正室。

骆隆坐在室中矮案后,懒懒的挥着一柄芭蕉扇。神情悠闲,好似处于自家中。

李农跪在地上,匍匐而前,掏出两封书信搁在案上,恭声道:“骆长吏,事已办妥。虽稍有不济,然事衷不变。”

“郗鉴,何如”骆隆放下芭蕉扇,捏起一封信,在脸侧随意晃了两晃,似嫌风不够烈,又执起了芭蕉扇,慢摇、慢摇。

李农道:“途遇华亭白袍,童建不敌郗鉴铁骑,为白袍取首。”

“华亭白袍郗公,人杰也,谋弑难取”

骆隆摇扇的手一滞,而后摇得更快,笑道:“温伯余,真欲叛投石勒”

李农盯着自己的投影,沉声道:“然也,此信,李农早已得之,温伯余年初便欲叛投石勒。想必,此时已由淮水而逃。至于,祖氏,亦如信中所言。”

“嗯,甚好”

骆隆歪着头,想了一想,把信揣入怀中,随即,慢慢起身,度向舍外,边走边道:“汝且宽心,汝之子女,无忧。而石勒处,汝之父母,亦无忧”言罢,扭过头,裂嘴笑道:“乱世之下,谋生何其难也,骆隆与君同尔”

“李农不敢”李农沉沉叩地,脖心汗出如浆。

半晌,骆隆倚门长叹:“自古忠孝,总使人难以两全”言罢,摇了摇头,挥袖而去。

第两百八十二章情至深处

公元320年,八月,初秋。

郗鉴携家眷摆渡大江,南抵建康。与逢朝议,太子司马绍表奏司马睿欲使兖州军退据徐州。兖州乃徐州门户,若弃兖州,徐州势必难存。此议,当不在徐州,而为江东。

王导当即堂驳其议,仅作一言: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而后,满朝热议,因各种原由,莫论王谢袁萧,亦或江东本地世家齐齐上奏言否。司马睿几经踌躇,不敌世家齐心协力,只得扼腕作罢。随即,刘隗趁势复提建镇西军一事,司马睿赤目中顾,于堂作决,即建镇西军。

紧随其后,蔡漠为上蔡府君刘浓表功,所述有三,其一,阵斩郭默,从使南安;其二,收笼万民,抚野蓄良;其三,护斩童建,肃反威正。其表一出,满堂皆惊,继而,纪瞻、谢裒、司马绍、周顗、阮孚、陆晔、顾众等人捧笏表附,少倾,王导敛目垂首从附,须臾,刘隗不得不附,华殿皆附。司马睿既得镇西军,心怀大开,挥舞龙袖,当即庭表刘浓,汝南内吏、却殄虏护军,暨威虏将军。

二字之差,相差千里,暨此,刘浓列属将军。

而郗鉴虽未得入江东,然并不气馁,与纪瞻促膝终夜,待将家眷安置于吴郡后,即刻率军北回兖州,厉兵秣马,筹备秋冬攻势。于建康其间,郗鉴曾三度行经王氏之门,不知何故,未入。

与此同时,豫州。

因童建伏击郗鉴,再有祖纳帐下温伯余携数百军士北投石勒,祖逖闻之,勃然大怒,当即令韩潜与祖纳移军换镇,命韩潜率军五千镇守寿春。又令祖涣撤离杞国,兵进封丘。再使其弟祖延率军入雍丘,且命祖约分兵两千入寿春,归属韩潜。

接二连三的调令将祖氏阖族上下倒颠逆梳,祖氏族人心惊胆战,一时哗然。祖逖随即召集祖氏族人于雍丘,点灯升帐与会阖族,将祖纳之子祖智逐之族外,其时须发皆张,无人敢拦。其后,不知何故,怒不可遏之下,拔剑剁却其子祖道重尾指。

血染夜帐,祖氏族人噤若寒蝉。

是夜,散帐之后,祖逖仰观晓月,蓦然间,悲从中来,昏厥于帐外,人事不知。幸而,随军长吏骆隆护之及时,日半复醒。

九月桂花香满地,一树一束从中来。

蒙蒙清晨,将将破晓。窗外雨歇澜静,徐徐清香透过纸窗缝隙绵进来,缠绕在鼻尖,浓凝不腻,久经不散。

室中灯火,半明半熄,映衬着洁白的左伯纸与朱红的信帖。格外宁静,安然。

刘浓睁开眼睛,一场轻雨点滴至今,伴随着悠悠酣梦,睡得迷迷胧胧,却极是香甜。坐起身来,伸展双臂,肩头响起一阵“噼里啪啦”暴豆声。

而后,双拳对在胸口,左右缓阔,待那酥麻之意漫遍全身,抖了抖肩,走到窗前,推窗而望青笼桂树,情不自禁的低吟:“鹤纸染秋窗,点雨非凄凄,梦歌半阙月,月魂吟游思,游思当可赋,赋为明洁故”

“噗嗤”

一声巧笑自桂树后响起,随即,晴焉手提萝裙,轻步转出来,右手拖着一方木盘,中有一瓮陶灌,冒着徐徐热气,待至窗下,仰头笑道:“刘郎君这般念怀我家小娘子,倒也不枉小娘子一大早的,便嘱咐晴焉为刘郎君熬粥。”说着,踏上窗下阶,高高举起瓮中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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