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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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逖强撑着不适,挥了挥手,而后,慢慢吐气,维持声音平稳:“自汝南来”

“将军,何不仰观月色”刘浓剑眉一扬,好似觉得有些疲倦,慢慢的躺下身子,以手枕头,尚翘了个二郎腿,星目映月,璀璨无比。

“月色,月色需仰观”

祖逖神情一愣,随后洒然一笑,双手反掌,借势躺在柔软的草地中,仰观青苍冷月,暗嗅泥土与草木的清香,顿觉神清气爽,满身疲乏也竟却不少,笑道:“天下,何其大也。故土共计九州,豫州不过其一,汝南不过豫州之一。汝安民于上蔡,吾从不加忌,汝可知为何”

刘浓咬着青草,答道:“将军,仁厚也”

“非也,因汝乃真士也”

祖逖笑道:“人存于世,浮名争利,乃青名之所图也然,尚有一情,却终难避也祖逖北渡已近八载,浴血厮杀,收复豫州。而此,窃不为功。唯以祖逖居功者,乃淮南诸郡也你我身为士子,牧民于野,便若民之播粟,春耕深种,秋荣方收。淮南诸郡,祖逖种于此,生不可弃,死不容弃。故而,吾知,莫论汝所为何来,皆会种于上蔡,而问情难归矣”

“将军”

刘浓唰地翻起身来,深深的看着淡定从容的祖逖,而后,沉沉一揖。

“华亭美鹤,江东之虎,人杰英豪尔,岂会与秀鸟同笼”祖逖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躺地复道:“吾自知,命不久矣若是容祖逖再活五载,当使汝经世于内,而祖逖伐操表于外也届时,北地必安,而江东秀子定然纷踏至北,牧民于野,安养置息。不出十载,故土九州,定可尽复也”说着,说着,他的眼睛愈来愈亮,好似看见江东诸子抛冠前来,而豫州诸郡一片峥嵘之象,笑容,渐起,渐浓。

“将军”刘浓唯有长揖。

少倾,祖逖神色渐黯,叹道:“命也可奈何,长戚自令鄙吾等皆英豪,当不习此明知不可为,而为,乃勇祖逖岁已无多,唯有振戈血战以图,再复洛阳”

刘浓正了正冠,扫了扫袍,正色道:“洛阳,刘浓之意,便在洛阳。然,刘浓之洛阳,并非如今数百里外之洛阳。刘浓心中之洛阳,当比建康,犹胜建康将军之勇,勇冠天下然,将军何不惜身勒马于此,养生就息,以待时日”

言罢,也不管祖逖的眼光,径自拔出楚殇,借着月光,在草地中一阵乱划,而后,指着南面一线:“此乃大江。”再指北面一线:“此乃淮水”又指更北一线:“此乃大河”

祖逖翻身而起,蹲于草丛中,俯视地形图。

刘浓提着楚殇,在江东位置划了一个圈,沉声道:“守江必据淮,据淮战大河。诸如此战,必依存于江欲复九州,必赖于英杰层出也然,而今之象,北地十室九空,英杰皆存于江东。”

一顿,高声再道:“而大江被禁,南士难以北来,北地仅出不补。长久以往,即便再夺洛阳,又以何为守与胡骑争锋,刘浓不惧然则,仅豫州之士与势,此地,必为刀兵互绞也,民心何聚民何以向再论十年,恐豫州已不存,而江东诸士安糜于南,无心往北矣”

“王、敦。”

祖逖虎目半眯,盯着被圈起来的江东,颔纹深森。

刘浓深深看着祖逖,心中潮涌翻滚,索性不再顾忌,沉声道:“然也,将军且恕刘浓放肆大将军之心,已然路人皆知依刘浓度之,其人年事已高,三两年内,必有异动届时,何不南下,击之半道,令其勿伤社稷根本继而,南北贯通,共襄盛举”

“瞻箦”

祖逖慢慢支起身,拍了拍刘浓的肩,怅然道:“天下之事,擅变而殊易。王阿黑已老,祖逖已复老,时,难以久待矣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言罢,默然走向山下,身形略显佝偻。

刘浓星目渐黯,默默的将楚殇归鞘,走到老树下

竖日。

祖逖邀郗鉴重临此山,二人落座于石丛。祖逖剑指洛阳,划地绸缪。郗鉴时尔点头,倏尔深思。

刘浓勒马从随,位于山下,瞭望。

夕阳滴血,洒下不尽彤红,将两位老将揽入怀中,但见得,祖逖铁甲披煜,一手叉腰,一手遥指远方,大红披风纹裂张扬。郗鉴华袍高冠,危立于颠,捋着长须,目光深远。二人背后那枯树,便若一只巨手,撑向天空。

良久,良久。

刘浓长长一叹,意兴索然,拔马回转。

“灰儿,灰儿”

飞雪轻轻的打着响鼻,背上的郎君目光渐渐凝聚,回首再望一眼,而后,转首疾奔。

“驾”

马蹄风快,白袍卷浪,穿过草野,擦城而走。将欲至目的地时,刘浓目光一滞,拉起飞雪。

“希律律”

飞雪前蹄高扬,刘浓人随马起,目光却凝在前方。那里有一排桂树,值此时节,桂香浓郁,随风袭来,浸人脾神。桂树丛中,停着一辆马车,一婢卷帘,内中踏出个美人儿。

正是郗璇,她途经此地,欲摘一束桂花细嗅,殊不知将将钻出来,便一眼看见刘浓勒马,眸子一震,欲退入帘中,却恁不地与刘浓目光撞在一起。不知何故,小女郎秀眉一挑,紧了紧抓着裙摆的手,不退不避。

刘浓欲进桂道而入村,避无可避。

阔别两年,相逢桂道,两人目光劈来斩去,极其复杂。

第两百七十八章南来北往

昨夏凝浓蕊,今秋送暗香。

桂香飘来溢去,刘浓勒马桂道口,面上的神情平淡,对视的一瞬间,眯了眯眼。

郗璇俏立辕上,一手搭着婢女的手臂,一手抓着裙摆,眸子微颤。

婢女瞅了一眼小娘子,忍住手臂微紧的疼,以丝巾遮掩住小娘子那根根泛白的手指。

“蹄它,蹄它”

飞雪识人意,刘浓尚未抖缰,它已轻轻踏蹄,不快不慢,不徐不急。黑宝石般的大眼睛注视着前方,目不斜视,亦同它的主人。

白袍缓流,无人出声,即便郭璞也停止了捋须,默然静随。

即将擦身而过,目光再不交织。

便在此时,一阵风突起而乍烈,将小女郎身上朱纱斜扯,把美郎君月色袍角掀撩,仿似欲使二人再度纠缠。

“驾”

声音冷淡。

郗璇匆匆回首,却见那月白的身影已然携风而去,碧树黄红长道中,滚荡着冷凛与绝决。小女郎抓着裙摆的手指深深陷进裙褶里,眸子久久未曾回转,良久,闭了下眼,细细思索,贝齿咬樱唇,粉脸恼晕红。

婢女怯怯地道:“小娘子,尚摘花否”

“摘花徒恼香,摘之何意”

郗璇秀眉微颦,钻入帘中,将将跪坐下来,便挥了挥手,好似欲挥去那令人讨厌的桂花香,又仿若欲摒却那冰冷的目光。

马车入城,白骑进村。

青竹掩草舍,绿爪爬篱笆。余莺怀抱篾篮,掂着脚尖,摘篱笆墙上的绿爪,素手衬青玉,极是清心养目。

骆隆靠门而坐,懒懒的瞄着那窈窕身姿,嘴角浮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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