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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9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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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筱顿了一顿,眨了眨眼,轻步走到刘浓面前,缓缓跪下,万福道:“小郎君,不知可否将织素留下,婢子可护得她周全。现下,她已无处可去了。”

刘浓抹剑的手一顿,淡然道:“她舍命来寻我,我岂会弃之不顾我之本意,想将她留在历阳,待我好友归江南时,再送至华亭。”

红筱道:“织素伤势不重,三两日便可好,且有婢子照拂,定不会拖累行程。”

“嗯”

刘浓心中微奇,杨少柳四婢之中,红筱最是冷漠寡言,怎会一再为织素坚持当即平目看向红筱,见她睫毛轻颤不休,显然心中无比激动。

沉吟数息,反正队列中尚有一个文弱的郭璞,再多一人也无关紧要,便把她虚虚一扶,笑道:“若你愿意照拂,自然亦可,不过需得护她周全。”

“红筱,谢过小郎君,婢子定不辱命”

“格格”

红筱双肩一颤,面上神情顿松,竟然吐出了一声娇笑,待瞧见刘浓眯着眼睛、面呈迷惑,红筱暗觉脸上烫得厉害,疾疾的退出室中,绕着船舱一阵行,来到一处舱室,推门而入。

织素背靠舱壁,面白如纸,见她进来,挣扎着起身万福。

“别动”

红筱身子一旋,将织素扶住,柔柔的把她放下来,掏出丝帕细心的抹去织素额上的冷汗,柔声道:“勿忧,我家小郎君已应允,汝可随至上蔡。”

“红筱阿姐,果真”

闻言,在那一瞬间,织素双眼大放光彩,胸膛剧烈起伏,少倾,掩着脸,幽幽泣道:“娘子,娘子,织素终不相离,终不负诺。”哭着,笑着,将身子歪在红筱怀中,问道:“红筱阿姐,为何”

红筱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淡声道:“昔日,有人亦唤,织素。”

织素奇道:“那人何在”

“已亡”

江上之雨,来时疾,去时快。

一个时辰后,风停雨歇。

来福站在船头,搭眉眺望远方,随后面色一喜,按着重剑大步走向船舱,边走边道:“小郎君,历阳已至。”

历阳,自古以来便是水陆要冲之地,地势由东走西,至高而低,浩浩江水至此回笼,若巨龙探首向南,一注汪洋。若由历阳入江南,顺流之下,近乎无人可敌,是以又乃兵家必争之地。

孙策当年入吴,便是由历阳横江渡口发兵,一举夺得江东基业。

昔年,五马渡江也是由此而入,永嘉之乱后,晋室为防胡人南下,便将横江渡口船只尽数撤回江南,并把渡口附之一炬,已然废弃数年。

此地,已不见蓬船往来,唯闻阵阵鸟鸣不绝于耳。

袁耽站在渡口高台上,放眼望向滔滔大江,又低头看了看破败的渡口,不入江北不知,一入江北,教人心中不胜唏嘘。即便是一江之隔,也已面目全非,世家们十之六七皆已迁入江东,迁走的不仅是人口,尚有法纪与人心。而今历阳尚好,若是再往北,不知几人心中尚存晋室

“郎君,那是咱家的兵船”

“兵船瞻箦来也”

袁耽眉梢一扬,神情由然一振,回顾江中,只见状如小山的兵船正缓缓驶入渡口,在那高翘的船头上,站着一排人,正中之人,正是刘浓。

“瞻箦,哈哈”

袁耽大喜,也不管刘浓看不看得见,朝着江中便是深深一揖。

来福看见了袁耽,指着岸上,喜道:“小郎君,快看,袁郎君在山上。”

“彦道”

刘浓心中极喜,一眼望去,但见袁耽正从渡口的斜山上奔下来,冠带摇摇,大袖翻飞,一边奔一边放笑。虽是隔得较远,却隔不住好友相见时的喜悦,那遥遥而传的朗朗笑声。

而此时,岸上驶出几叶蓬舟,接过兵船上抛下的缆绳,数百名袁氏部曲拖着缆绳用力往渡口拉,足足小半时辰后,巨大的兵船方才抛锚定稳,即便如此,亦未能尽数靠近岸畔。

离岸尚有十丈,长长的船板南北一贯。

刘浓当先走上上船板,按着腰剑,阔步踏入江北。

将将走下船板,便见袁耽搓着手,涩然道:“此渡口,陈年积泥极盛,袁耽劳时三月,犹未荡涤一清,倒令瞻箦见笑了。”

刘浓回身看了一眼渡口,白袍与青袍正鱼贯而下,渡口乱成堆作暗礁,怪树横生而拦江,确实毁得不成样子。再看了看袁耽,见其神色略显尴尬,便笑道:“彦道何需自谦,此渡口废弃已久,短短数月便可入得兵船,想必不久便可再复昔日荣光况且,若无彦道兵船,刘浓怎可踏足历阳”

袁耽怅然道:“瞻箦,江北与江南,大为不同矣”言至此处神色一顿,把满心的怅寥一收,将袍袖一卷,负在背后,笑道:“莫论同与不同,既来历阳,袁耽当为东主,今日,便带瞻箦好生领略一翻江北之风彩”说着,朝着刘浓挑了挑眉,神情极其怪异。

第两百二十一章尽入舞台

历阳郡原属淮南郡,公元304年晋室划历阳县与乌江县,二县独成一郡,为历阳郡。历阳县左倚大江,右控天险昭关,东依天门梁山,北环濠滁之水,地理位置独享上天之赐。

由南入北进淮南,历阳乃必经之路,是以便有淮南之藩维一说。当然,由北入南,历阳亦乃首当要冲,故而又为江南之屏障。

如此南北中转之地,理应繁华无比。

然,当刘浓与袁耽并肩行于历阳县城时,却被眼前所见这一幕所惊愕。即便刘浓在进江北以前早已心有准备,也不禁呆怔半晌。

这便是历阳县城

灰褐色的城池破败不堪,坑坑洼洼的街面上污水横流,随处可见伏地而卧的烂布堆,袁氏部曲走上前一脚踢去,那些烂布堆一阵蠕动后,显现出一张张麻木而茫然的脸。

街面两侧的商肆无精打彩的开着,不时有人进进出出,间或得见有人拉着小孩往商肆里一扔,商肆管事木然递过一片巴掌大的肉脯,亦或几枚五株钱。

那小孩站在门口,歪着脑袋看家人离去,眼睛没有转动,嘴唇蠕了两下。商肆里的随从走过来,“啪”的一耳光落下,小孩捧着脸,也不哭,默默的跟着随从而去。

郭璞皱眉道:“按晋律,贩奴需经公署草市,此属私贩,为何不禁”

袁耽挑眉道:“杀之不绝,禁之何意”

再往里走,黑压压的人群堵塞了道路,袁氏武曲抽出腰刀,对着人群一阵狂喝,人群如水而散,纷纷奔到树下,藏在墙角里,躲在草丛中,探着一双双古怪的眼睛,看着刘浓一行人。

“仙人”

“仙人也,梦中乎,可解苦难乎”

当刘浓走过一群跪匐的人时,有人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带着痛苦的挣扎,刘浓眯着眼看去,此人浑身上下肮脏无比,面目被一层黑乎乎的,分不清是油渍,亦或灰土的物什掩盖。但他的头上却分明戴着一顶儒冠,虽然那儒冠破破烂烂,仿若鸟窝,但依旧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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