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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9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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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陆晔淡声道:“陆老有言但讲无妨,勿需领罚。”

陆老道:“多谢小八郎君,然,礼不可废老仆仅有一言,今日之势已若水火,与百年前之顾、张,何其相似也两位小郎君且思之度之,老仆告退”

言罢,躬身默退,开门出室,缓缓将门再度一闭。

待门一闭,陆晔慢声道:“九弟,以为何如”

陆玩冷声道:“陆老所言在理,然,礼不可废,仪不容亵。八兄身为陆氏家主,莫论如何作决,弟当以家族为重”言罢,紧抿着嘴唇,颔纹深森如壑。

“然也,礼仪不可废,阖族声誉不可损”陆晔缓缓搁下茶碗,迎视眯着眼睛的陆玩。

两人对视三息,陆晔嘴角微微一翘,竟然伸出手拍了拍陆玩的肩,笑道:“九弟勿需试探阿兄,阿兄虽是年已老迈,然则,尚未昏聩矣”

说着,不待陆玩接话,又道:“华亭刘浓,英才尔年未及冠便享誉江左,为青俊之翘首,更以次士而居上,晋身为太子舍人。其人,尚未起时,舒窈便对其青眼有加,我等不如。”

言至此处,轻轻以指扣案,再道:“此事已然天下尽知,我陆氏若持强压之,怕是压之不得,适得其反。便若禹帝治水,疏则通,堵则非。族训在上,我陆氏立足江左千载,所凭者乃阖族齐利,所依者乃英才辈出,岂惧人指点非议悠悠之口,自有愚人填之,与我陆氏何干”言至最后,吹须抖胡,目光如火吐。

话将落地,一直沉默的陆玩突然离案而出,朝着陆晔沉沉一个揖手:“多谢,晔兄。”

“九弟何需谢我,此皆为家族计也”陆晔抚起陆玩,心中却道:九弟啊九弟,方才你以族兄称我,现下则是晔兄,若是我不顺遂你意,陆氏便将危矣想了想,索性又道:“然,礼不可废,令夭尚未及笄,此事,尚需与那刘,刘舍人商榷,切不可轻亵了舒窈”

少倾,室门“吱嘎”一声而开。

陆玩走出来,冷声道:“进来吧。”

三日后,刘浓离开了吴县。

那一日,陆晔与陆玩轮番上阵,对刘浓好生一阵挫锐与勉励之后,二人终于同意了刘浓与陆舒窈的婚事,却因陆舒窈尚未及笄,故而,俩人的大婚之日尚需一年。

乌墨琴留在了陆氏,寥作文定。

刘浓出手寒酸,但陆氏嫁女却豪阔之极,其陪嫁之物竟是陆氏华亭别庄。而今,那别庄虽然仍在陆氏名下,但陆老已率人进驻,专事专管,但有所出,皆会在陆舒窈与刘浓大婚之日,一并归入华亭刘氏,同时陆老也将陪嫁而至。

此举尚未传开,一旦传开,江左定将哗然生波。

三日里,刘浓匆匆去了一躺桥氏,与桥然一番畅谈后,带着桥然来到陆氏,将桥然引荐与陆玩。陆玩与桥然虽是同处豫章,但陆玩身为王敦军府长吏,而桥然只不过是个小小文书掾,是以从未有过交集。陆玩考究过桥然诸般学识,对温文儒雅的桥然颇是赞赏。

当然,其间尚有关窍,刘浓早已与未来岳丈谈过,言语虽是隐晦,但字字句句皆有所指。王敦之心已若昔年之司马昭,路人皆知。陆玩身侍豫章,一直心存忐忑,而桥然虽不起眼,但其引荐人挚瞻却非同小可,且挚瞻对王敦诸般逆举颇有不满,刘浓只是稍作点拔,陆玩便已心领神会。

静水当缓流,心照而不宣。

一场风波终定,临别时,陆舒窈怀抱乌墨琴,一直送出很远,至此而后,她将以待嫁之身入主陆氏华亭别庄,而俩人将南北相隔,直至一年后方可再见。

来到城门口,陆舒窈下了车,看着茫茫飞雪,笑道:“去年此时,夫君负气而去,舒窈虽是惊怕,心里却是暖的。”

刘浓心中情动,但佐近之人委实太多,虽是远远避着,但也不敢太过放肆,摸了摸鼻子,微笑道:“胸口可还疼日后切莫胡来”

“知道了,已经不疼了。”

小女郎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脚尖上的金丝蝴蝶,亦不知想到甚,脸颊慢慢红透,抓着乌墨琴的十指根根泛白,细声道:“夫君,夫君哄舒窈呢,那夜,那夜,都未做夫妻”声音越来越低,愈来愈细,美丽的小仙子羞不自胜。

“舒窈”刘浓神情一愣,心中却寸寸作软,柔柔唤了一声,而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刘浓此去北豫州,并非弃”

“夫君”

陆舒窈把琴抱得更紧,慢慢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他,俄而,樱红的小嘴一弯,小巧的鼻子皱起来,两个小酒窝里盛满了醇醇的酒,声音则软中带脆:“夫君,夫君心中自有天下,舒窈心中亦有天下,夫君之天下至广至阔,舒窈之天下,但在夫君心怀。”

“豁静言也有天下”

“豁、豁、豁”

恰于此时,小静言突然从牛车背后窜出来,挥舞着青虹剑,绕着刘浓打转,转得一阵,徐徐将剑往面前一引,学着刘浓的样子以手抹过剑尖直至剑锷,而后,两眼放光,斜眼挑向刘浓:“美鹤,此剑术,何如”

“哈哈”

“格格”

刘浓迎着雪,放声朗笑,陆舒窈娇媚而笑,脚尖上的蝴蝶一翘、一翘。

“美鹤,休得取笑,此非怀剑之士风范”小静言顿时大怒,当即便欲与刘浓分个高低,奈何刘浓楚殇不在身,天下第一剑客也只得悻悻作罢。

刘浓笑道:“陆小郎君,刘浓庄中有一名女刀客,名唤曲静娈,待来年”说着,看了看陆舒窈,柔声道:“待来年,汝与舒窈同至,不妨一较高下。”

小静言问道:“此刀客,年岁几何”

刘浓正色道:“与小郎君,不分高下。”

“哦,剑逢对手,吾道不孤也”小静言细眉一挑,把青虹剑挽了个剑花,仰首挺胸,看着漫天飞雪做寂寞状。

这时,陆老看了看天色,走过来,沉声道:“小小娘子,该起程了。”

漫漫风雪洒下,绵延无际的车队起行。待至华亭陆氏别庄,两支车队分离,刘浓站在岔道口,目送陆舒窈的车队驶入庄中。

来福也随同他注目远方,脸上洋满着笑意:“恭喜小郎君,此乃大喜,阖族之喜。若是主母得知,定会喜极而泣。”继而,左右瞅了瞅,又道:“小郎君,可还记得此地”

刘浓微微笑着,心中惬意无比,怎会不记得,七载前,他曾在此地吹埙缅怀陆机,埙声悠悠,惹得人怆然而涕下,更引得陆舒窈坐着牛车奔出庄来,当时俩人虽未见面,但冥冥中自有天意,几经辗转,风雨不弃,终究佳人成双。

仰头望天,此时飞雪漫天,心中却极其安定,江南事毕,再无后虑。上苍待我何其厚也,怎可负天、负人、负此身

一卷袍摆,钻入车中,朗声道:“走吧,回庄。”

“好勒”

来福一声轻喝,把鞭一扬,青牛挑起弯角,奋起四蹄,奔向华亭。

刘浓坐在车中,摸索着手中的小金铃,嘴角展笑。待转首看向帘外之雪时,又想起了那缕冰雪之魂,此事他并未瞒着桥游思,而桥游思虽未明言,但却送了他一个香囊,并亲自给他挂在了右腰,正反囊面各绣着一字: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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