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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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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委实非虚,顾、陆、张之间看似若平湖静水,实则暗涌波澜。

洛阳旧事:公元303年,八王之乱时,陆机奉司马颖与司马顒之命,率二十万大军讨伐长沙王司马。因其身为江南士族,所率部众却为北地骄兵悍将,故而令出不行,导至兵败鹿苑、飘血七里溅。而这时,一同与陆机入洛阳的顾氏顾荣乃司马行军长吏。军事参谋长

至于顾、张交恶,则要追述至近百年前,东吴张温将二妹嫁给顾承,未料顾承却英年早逝,又因其时顾氏已然势微,张温便将二妹改嫁给丁氏。殊不知,张氏女郎与顾承伉俪情深,且性格极为贞烈,竟在成婚当日服毒身亡。至此,顾氏恨张氏入骨,经得百年排挤打压,已然将张氏全面压制。

而现下,张澄虽为吴郡郡丞,但顾氏家主,顾众则是驸马都尉加奉朝请。顾众虽不在吴郡任职,但职权范围却涵盖吴郡军备武事,如此一来,张澄恰好位居其下。只是近些年来,张氏得陆氏帮扶,顾氏亦有心与陆氏言和,否则

郭璞昔日有言,若真与江东张氏瓜葛难清,不妨交好顾氏,借顾氏之力扼制张氏。

交好顾氏顾氏扼制张氏从何入手

刘浓心思瞬间电转之时,突地一个身影似飘忽于眼前。倩兮俏兮,仿若一束紫心兰;半晌,暗暗吸进一口气,将那缕淡影悄然拂于无迹。寻思着:不着急,不着急,张芳之事尚未眉目尽显,待与张迈见过后再言,况且。即便张芳背后之人真乃张澄又若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各自博弈、各显本领便是。怎可,怎可与不相干之人有所牵连

便在此时,陆舒窈亦不知看到甚,眸子骤然一亮,“呀”了一声,抓着裙摆飘向林丛中,身姿轻盈若蝶,飞扬的金丝履踩得一对小金铃“叮铃铃”作响。

少时。便听她在草丛中呼唤:“郎君,快来,快来”

刘浓洒然一笑,大步踏至林间,只见陆舒窈正蹲在不远处的一株树下,不时抬头仰望高高的枝头,双手则小心翼翼捧的着一只小金莺。

“叽叽”小金莺扑腾着鸣叫。

陆舒窈爱抚着小金莺的头,柔声道:“不痛,不痛,吹吹就好”说着。对着小金莺轻轻吹了几口气,继尔,又抬起头来,望着刘浓。眼底有雾水缠绵,细声道:“它的羽翅拆了,从树上摔下来折的。”

刘浓抬头瞅了瞅树梢,高约七八丈,在树杆的交叉处有一笼鸟窝。这是只雏鸟,浑身羽毛绒黄。边角处缠着三圈金丝,极是好看;而它的左翅则垮在半边,合不拢、挥不起,想必是从窝中不慎掉落。

这时,一只大金莺自天际遥遥插来。

“叽叽,叽叽。”

小金莺冲着大金莺乱叫,大金莺将将飞临树梢,双翅一振,急速盘旋而下,绕着陆舒窈打转。“嘤嘤嘤”急叫几声,便欲扑上。

刘浓大惊,恐它伤了陆舒窈,飞步上前,挥袖将大金莺赶开,张开双臂护着身下的小人儿,笑道:“搁着吧,长鸟回归,定会襄助幼鸟。”

“非也”

陆舒窈垂首爱抚着小金莺,大声地反驳,随后神情一愣,眨了两下眼睛,幽幽地抬起头来,怯怯的道:“我的郎君,长鸟又不会医术,怎生襄助呢依舒窈之见,我们应当将呦呦带回去,把它治好后,再送回来。君以为然否呢”

刘浓笑问:“它叫呦呦”

“嗯。”

陆舒窈捧着小金莺,重重的点头道:“昔年,七哥送舒窈的金丝莺儿,便叫呦呦”说着,对着犹自盘旋不舍的大金莺,娇声道:“莫慌,莫急,待我将呦呦治好,便还回来。”将小金莺细心的护在胸前,以金纱蝴蝶结的丝带拢着,对刘浓道:“郎君,咱们走吧。”

她连名字都想好了,再说若要将这断翅治好,没个十天半月怎成而她怎会在此地停留这许久这是在诓大金莺啊。刘浓暗中好笑,却怕大金莺伤她,只得将她牢牢的护着,一步步踏出林间。

陆舒窈瞅瞅怀中的小鸟儿,瞄瞄身侧的美郎君,心里美极了,暗想:昔年飞走了,现下又来了,再不让你飞了

因想尽快治疗小金莺的断翅,陆舒窈的金丝履迈得轻快,不多时,二人便行至清风观前。

参天的古松下,一群侍婢环围。

陆纳与陆静言熬战正酣,若论棋艺,陆静言自是稍胜陆纳一筹,但小郎君有心好生折磨七哥,是以手下留情,故意漏出些破绽,待陆纳以为自己即将获胜而得意忘形之时,再兵出奇招,一举将其摧毁,非得教他扼腕叹息,方才罢休。

而今,已是第三局。

盘中棋局,黑相焦灼,又到了最为关键之时。

陆纳眉梢紧锁,目光直投犬牙交错的黑白战场,左手摸索着酒壶的纹路,右手三指捏着白子,欲落未落。小郎君则不然,好整以暇的以双手撑着脑袋,瞪着大眼睛,欣赏着七哥的糗态。

少倾。

陆静言见陆纳仍不落子,嘟着嘴巴,伸手往盘中一点,怂恿道:“七哥,往这落子,定然可解危局矣。”

陆纳皱着眉,摇头道:“落在此地嗯,不妥,不妥”

“那,那便落在这,定可杀出重围”陆静言想了想,又点了一处。

陆纳笑道:“杀出重围怕是送首而出,教汝半道而击吧”

“啪”

陆静言将案一拍,喝道:“七哥,你思虑已有半炷香也”

“稍待,稍待”

陆纳抹了一把汗,擒着棋子往左欲落,想了想,又往右挪,他总觉得若是自己这一招下得妙,兴许能扭转乾坤。而陆静言的脑袋则随着他的手转来转去,但他就是不落。

“莫若,屯于此地”

这时,一根修长若玉的手指往盘中某处一指。

陆纳眼睛唰的一亮,叫道:“妙哉便是此地进可攻,退可守”说着,噼啪一声,将棋子按落,随后举起酒壶小抿一口。

“臭棋”

陆静言下意识的吐出两个字,随后捏起黑子便欲落,而此时,她眸子将将投入盘中,手却猛然一顿,落不下去。细眉渐凝,三指轻颤。半晌,叫道:“呀,怎可落在此地,挡了我的路”白子落得甚妙,恰好挡住她的去路,虽不可一举扭转颓势,却为已方争得战机。

“哈哈”

陆纳放声大笑,突地想起那根手指,侧首匆匆一瞥,却见刘浓跪坐在案侧,正微微笑着,而陆舒窈则引着四个近婢款款的迈向后院。

“咳”

陆纳干咳一声,笑道:“瞻箦,别来无恙否”神色略带些许尴尬。

面对彼此间微妙的变化,刘浓心中也有些许涩然,微笑道:“祖言,刘浓一切安好,谢过祖言挂怀”说着,深深一个揖手,这可是未来的大舅子啊,现下可能稍有尴尬,但日后关系非同一般,切不可拘泥不化。

陆静言撇嘴道:“观棋不语,方乃君子行径,美鹤莫非不知”

刘浓笑道:“陆小郎君说得甚是,然,棋之一道乃谋变化而生,若多一种变化,便多一分棋趣。岂可因棋外束缚而少棋内本趣,小郎君以为然否”

“然,非也”小郎君正欲随口应答,突地回过神来,立即改口,将膝一按,便欲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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