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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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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甚,神情蓦然一顿,不再续言。

“可控强军”

纪瞻嘴里喃念,亦不知想到甚,长眉骤然竖拧。眼眯作锋,打横注视刘浓。后者似有涩然,却暗自镇定,再次一个揖手,愧道:“郡守,小子妄言尔”

可控强军可控强军谈何容易

思索之间,纪瞻神情渐渐平复,把着银须缓捋,心想:关乎晋室社稷,便是再难亦理应尝试,且徐徐图之吧。唉,老将老矣,尚不及一孺子

刘浓按膝不语,眼观鼻、鼻观心,暗忖:晋室拥护者纪瞻,其人其族处境极为尴尬,既不合于本土世家,亦不容于王谢袁萧,司马睿任其为会稽郡守,怕是另有它意啊。而莫论在公在私,他都得尽心事晋,方才大有可为。是以其日后才会引郗鉴的兖州军入江东,共战王敦嗯,若是谢裒将我所奏之三策呈于司马睿,土断怕是因世家抵触甚大,难以当下便施行,但另建新军或将可期

二人皆有所思。

稍后,纪瞻拿定了主意,笑道:“瞻箦有将兵之才,且有报国之志若是行经吏部,恐将因时滞才以汝现今声名才学,若无差池,中正乡评应为中上四品。依官人法,中上四品者,可出任八品之职若再行砥砺,未尝不可横陈栋梁然则,现下朝局正是急需英才之际,岂可徐徐匍匐。嗯,不知瞻箦可知太子舍人一职为何”

太子舍人,终于听闻

太子舍人,秦时始置,汉有此职,沿置三国续魏晋。至晋时,设十六人,七品清职。多为上等门阀,或是中上世家精英子弟出仕时所任之职。此职可与实职并行,若怀此职在身,仕途必将平步青云。然则,若非家世累著者,想要谋它,不缔于登天之举

而刘浓家世极薄,却志在太子舍人

“太子舍人,刘浓略有耳闻而不详,尚请郡守提言。”

刘浓深吸一口气,慢慢揖手作回应,目光和正,胸中则怦怦乱跳,今日拜访纪瞻,原本只是想与其多行来往,日后以好托庇其势,从而见机振翅。不想此时闻其言中之意,好似竟欲帮携自己谋太子舍人妙赏啊妙赏赏其妙,拔提而携之

纪瞻微微掂腹凝视美郎君,嘴角的笑意愈来愈盛,自己一心事晋,家族反而因此有损,昔日的中上门阀到得如今渐呈沦落之势,若待自己天假之后,纪氏怕是危矣。而此子年未及冠却怀珠于胸,偏生大器沉稳、不骄不燥,日后定将有成若是此时提携于他,与公与私皆有利也。

暗中已然作决,便道:“瞻箦心怀大志,切不可固行滞步,若有意太子舍人一职,待及冠前,理当前往建康”言至此处,突地想起于兰亭之颠时,此子曾蒙贵人赞不绝口,稍稍一思,更是笃定,再道:“瞻箦若往建康,吾好友阮遥集乃吏部尚书郎,吾愿为汝修书一封聊荐”

吏部尚书郎阮遥集,阮孚修书举荐纪瞻以前乃是侍中转任尚书,拖病请辞而任会稽郡守,自然有拔擢引荐之权,若得其荐,谋太子舍人一职,便有眉目矣

刘浓大喜且惊,目光徐徐迎向纪瞻,见其揽着银须微笑,面上神情则饶有意味,眼角带着赞许,嘴角却又有莫名的调侃;心想:当取不取,必受其乱且不去管他调侃为何,索性揽着双手至眉,而后沉沉一个揖手,朗声道:“刘浓谢过郡守郡守之恩,难以言述,皆存刘浓心中尔”

“妙哉孺子可教也哈哈”

纪瞻拍案而起,放声大笑。初见此子便喜,再见之时纪友与其为难,其虽受辱却不怀恨,反而周全相护。如此知晓分寸,且进退有据之人,投桃报李,岂可不赏

当下,纪瞻再考刘浓对周易的领悟,刘浓肃目正礼,将昔日盘恒于心中的诸多不解之问,逐一垂询于纪瞻。未料纪瞻竟好为人师,兴致颇是盎然,抚着长须细细诠解。

刘浓垂目聆听,点拔即通,时作惊人之语,令纪瞻更是慰心悦怀,暗赞:此子,真乃天生美鹤也

待得二人尽兴,已是两个时辰后。

“咕噜噜”

纪瞻毕竟年事已高,待得腹中空空作响时,方才回过神来,瞅了瞅室外,见正阳之光已漫过水阶,斜斜透入半室,渭然叹道:“不想竟与瞻箦谈而忘时矣”

刘浓笑道:“郡守传道解惑,神浸其中故而不觉也,刘浓哪敢当得。”

纪瞻命婢女们摆上饭食,四菜一汤,味道一般般,不可与绿萝、墨璃厨艺相较。

默食不语。

食毕,刘浓告辞离去,临走之时向纪瞻借阅易太极论。纪瞻只借了刘浓十卷,笑言待他尽阅之后再来借取,刘浓欣然而应。

“郡守留步,莫要折煞刘浓”

纪氏庄院门口,刘浓深深揖手,待纪瞻点头默许后,踏入来福早已备好的牛车中。

“啪”

一声鞭响,车轱辘辗着桂花,缓缓驶入竹道中。

纪瞻于门前捋着银须,目遂牛车没于眼帘,徐徐回首时,见纪友步履蹒跚的行来,观其眉色定又是宿醉未醒,怒道:“竖子胸中无物,修而无仪,不死为何”

纪友醉眼横斜,随口应道:“胸中之物为酒,纳天地滋养而生,存于我腹,何其幸也修之于茅,束之以礼,吾不屑为之,死亦不堕志”

“竖子,不若匹夫尔”

纪瞻大怒,狂吼。

“啊,祖父”

经此一吼,纪友霎时酒醒,随后神情猛地一震,身子斜斜一歪,“啪嗒”一声,栽倒在地。

第一百一十章玲珑女皇

“啪嗒”、“喵”

“卧”

“啪嗒”、“喵”

大白猫蹲于梳妆台上,听着口令一再装死卧倒,如此三番颇是不耐,奈何正用一根手指命令它的人亦极不好惹,只得再次“啪嗒”一声,滚倒在台。

“卧”

桃红的木榻上,袁女正懒懒的以手支头,梅花缠雪被衬着玲珑有致的身姿,长长的乌发从被子的一角斜洒,一半藏于被中,一半悄泄榻下。而柔嫩葱玉的另一支手则指着大白猫,上下轻轻的点动。

“女正,身子可有妥些”

这时,袁女皇清脆的声音自前室传来。

听得声音,袁女正稍稍一愣,随后睫毛一刷,倏地一下钻入被子中,闭着眼睛深深吸得一口气不吐,把一张小脸憋得雪白,而后双手抓着被子边缘,慢慢探出首,哑声道:“阿姐,我头疼。”

“呀”

袁女皇一眼之下,骇了一跳,几个疾步行至塌前,俯身伸手一探,半晌,眉间微凝,缓缓坐于床边,歪着脑袋奇道:“未见烫呢,怎地面色就这般差”

袁女正软软的道:“阿姐,女正神疲困乏,已然,已然起不得身了。”说着,暗觉自己脸色快要回复,赶紧悄悄憋气。

“哦”

袁女皇眸子漫不经心的一溜,将她偷偷皱鼻子的样子尽落于眼,心中已然有数,嫣然笑道:“小妹若是真病了,那可不敢耽搁,我这便去寻阿兄,教阿兄延请良医,为小妹细细就症”最后四字,落得又慢又沉。

“阿姐,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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