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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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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雪后山谷;谢裒缓扶着短须,若是细辩,节奏与刘浓行茶一致;其余郎君则各呈不同,难以逐一述之以言。

待品尝了刘浓的茶,谢裒单手轻轻拍案,眼中明光闪烁,嘴里则赞不绝口:“妙哉妙哉昔日所饮,皆是粗鄙之物,仅为解渴去腻也。而瞻箦此茶,烹茶时,恍若明见心性;品茶时,令人悠然忘俗。嗯,其间蕴养之理浑若天然,若是深索明探,或成一道矣”

“然也”

“此茶,不似物也”

众人深以为然、不吝称赞,便是小谢安亦觉刘浓之茶甚是好看、好喝。刘浓团团一揖,洒然一笑,东晋以前,茶之一物多为去腻拔腥之用;东晋之后,僧人采茶山中,因感念雾雨养茶、襟袖沾幽之意,从而延伸禅茶一道,行茶时,将心神意赋于茶中、尽作一味,而那养鹤的支遁支道林便深谙此道。

午食之后,雨歇。

刘浓向谢裒请教书法,谢裒大手一挥,笑言:以后时日尚多,何必急在一时反命其至院后闲逛。刘浓心中极是费解,但不敢有违师命,遂由随从引领,转廊走角绕至后院。

将将踏入后院,便见院中铺着苇席、摆着矮案,案上置着笔墨纸研等物,三个小小郎君齐齐跪坐于案后,目光则投向院中老树,眼睛一眨不眨,脑袋却颇具节奏的一晃一晃。

刘浓心中甚奇,悄悄迈至小谢安身侧,微微一笑,正欲出言问询。

“嘘”

小谢安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在唇边一靠,滴墨般的眼珠转动三下,缓缓转眼投向老树,不作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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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潜龙勿用

院中老树参苍,小小郎君摇头晃脑。

稍徐。

刘浓放眼打量后,默然一笑,撩袍落座在小谢安身侧。这院子应是谢氏子弟平日习练书法之处,四方角落摆列着水缸,在边缘处尚有一方静潭,色彩皆呈墨黑。

“为何居于我侧”小谢安皱着眉头颇是不喜,想要挪到别的地方去,然苇席只铺了三面,若挪至他处便只能跪青石,如此,并非其所愿。

“借居而已”

刘浓洒然微笑,心中着实喜欢这个小小的谢安,眉清目秀、灵动非常,带着小孩儿特有的慧觉与娇憨,若与史记载的谢太傅一较,恍若两人哪。

“哼”

小谢安轻轻一哼,伸手一拍案上书帖,见谢万、谢恒斜目投来,瞪了他们一眼,而后翘着嘴巴,朗声道:“借非窃,窃非借,未经主人应允,实为窃”

“哦,原是如此,那便窃。”刘浓剑眉飞挑,身子却斜斜一歪,好整以暇的打量着气急败坏的小谢安,心中难得一阵轻松写意,嘴角微微扬起。

“惫懒,我要告诉阿父。”

小谢安嘟嚷着,最讨厌他这眼神,更不满他把自己当小孩儿戏弄,鼓着腮帮子、眼珠一阵乱转,却无可奈何;半晌,竟幽幽一叹,拿起书帖遮于脸侧,挡其视线。

“咦,八月帖”

刘浓眼神蓦然一疑,稍稍一顿,眯眼看向身侧小谢安。八月帖张芝,张伯英章草,六行,八十字,字字若飞,形神超拔率意;而张伯英其人,莫论章草亦或今草皆是风骨独异、自成一统,卫桓在四体书势中亦曾言及并极是推崇;但这并非启蒙书帖啊。莫非小谢安之书法

思及至处,顿觉汗颜。

“汝,看,看我做甚”

小谢安察觉到他的目光。先是暗中气恼,而后心思一转,落在帖面上,神态顿时扭捏起来,嘟嚷着补道:“非。非也,阿父言,观伯英先生之字,可触神导形”

“哦”

刘浓微微一松,撇了一眼院中老树,但见枝杆弯则如弓,直则似箭,宛转盘旋时若飞龙腾舞,心中恍然而悟,笑道:“如此说来。莫非观树亦可异形”观树确可导形,此老树之态,恰若卫夫人所著笔阵图,横似枝、点若叶、撇作弓、折如盘、竖同干、捺斜飞、横折钩

“然,然也。”

小谢安神情愈渐羞赧,秀丽的睫毛一闪一闪垂下来,挡住了点墨似星的眼睛,两只手死死拽着袖子,并不时的瞟一眼刘浓。

咦,有古怪

刘浓心情大好。单手撑案支首,亦不作言,只是嘴角越扬越高。

胖胖的谢万早已按捺不住,几番欲言又止。终是决定落井下石,侧首大声道:“安兄,既有客至,何不将汝临摹之书帖示之,大家共瞻”

“然也”

谢恒亦笑道:“安弟,且共瞻之”

“哼。瞻之便瞻之”

小谢安顿时怒了,将藏于袖笼的一卷左伯纸“唰”的一声抽出来,往案上猛然一拍,大声道:“吾之书法,乃临钟侯之楷、摹伯英先生之草,集而为行也汝等,汝等休得取笑”

“哦。”

“哈哈”

两个小小郎君哄笑,刘浓莞尔;小谢安却腾然起身,环眼掠过三人,而后负手昂立,桃着眉梢不屑一顾。

稍徐。

刘浓观字后,眉心微凝作川。

小谢安的字难以形容,字迹混乱致极仿似胡乱涂鸦,可若是深究细辩又似乎隐具章法,委实令人费解。书法非同其他,不仅需得天赋灵慧,尚需经年磨笔、苦练不辍,方能有所小成。小谢安如今不过四、五岁稚龄,若说章法太过牵强,但为何仿若具神呢

心有所思,不禁轻声问道:“为何会如此”

“唉”

小谢安见刘浓神情不似取笑,怅然一叹,缓缓落座,慢声道:“阿父言”

原来:小谢安三岁时无意中从其父书架中得窥张芝今草冠军帖,对其中字迹一时触情竟不可自拔,是以时常偷窥把玩,终有一日被谢裒撞见,惊而问询:汝所观之,为何小谢安答:为飞鸟、游鱼,或为龙、螟蛉。谢裒听后大惊失色,当即传其书法,果然发现其:字不能书、书不得正;是以便以章草八月帖传之,寄希望用较为方正的章草徐徐导之,使其得神而铸形。今草为连草

待其将事情原委道出后,刘浓剑眉紧锁,拇指食指缓扣、缓扣,深胡若雾隐、时明时茫,似捕捉于未明尽明之时,久久不可回神。

先得神铸形难,既铸形如何得神

循序渐进方可见神而塑,我之书法前四年皆临摹钟繇小楷,因不与小谢安同。既是如此,莫非,莫非我之书法得神有误,是以迟迟不能笔意随合

霎时间,心思纷乱如绪、眼神尽显迷离。

廊上,转角处。

谢真石眯着眼睛问道:“阿叔,刘郎君之书法,缺限倒底在何耶”

谢裒遥遥注视沉思的刘浓,手扶短须,淡然笑道:“真石,事若达则明,致明则洞。瞻箦之书法,恰如其人博学若渊,字迹已然有骨,然”

“呀”

谢真石细眉一跳,掩嘴惊呼,随后瞅了瞅谢裒,赧然道:“阿叔,莫怪真石无状。然则,莫非刘郎君”

“然也”谢裒赞许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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