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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枫扳过瘦弱、瑟瑟发抖的身子,拉下张筱漫不自觉啃咬的手:“有一年没见你咬手指了,今天,从看见你到现在是第三次了,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没人笑话你。”
张筱漫低着头,抚弄手指,半响开口:“我不会再哭了,他不值得。”
秋枫轻轻拥她入怀,安抚地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推开秋枫,张筱漫哽咽着、勉强挤出一句话:“我想一个人呆会儿。”秋枫担心道:“你行吗”
张筱漫红着眼睛,笑了笑,半开玩笑道:“怎么还害怕我找不到回家的路吗我再也是从前那个脆弱不堪的张筱漫,就算是天塌下来,我都顶的起来。放心,我很好,比半死不活好多了。”
“那好,你到家打电话给我。”秋枫给她一个拥抱,然后一个人先走。
张筱漫不言不语,侧头蹙眉,呆望秋枫走远,狠咬唇角,忍住眼泪和心痛,右手放在左胸前:“它怎么还会这么疼”长出一口气,再次告诫自己:“难过什么还在期待什么够清楚够明白,该死心了,连恶梦都醒了,真的不能再傻了。”抬头仰望夜空,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冰冷的脸上,一年又一年,只是一个人的没有意义的想念,终于等到一个答案,破碎的心和执着的伤迫使思念的朝水退去,终于可以挣脱、放开曾经的羁绊。
过去的不是说过去就能过去,但终有一天他会成为过去,就应该是此时此刻,就应该是今天吧。张筱漫这样想着,可是无人可说的痛碾过支离破碎的心房,那么残酷,那么疼痛,原来这颗心一直在疼,它像呼吸一样自然存在,只是今夜它疼得猛烈了些,即使心痛得在滴血也绝不能让眼泪再次落下。
寒风似乎更凛冽了几分,星月隐矅,望月苦无言,原地站了很久,欲哭无泪,眸光盯着酒店同学聚会的房间,真真切切的近在迟迟,心已天涯。背叛和谎言轮番在脑海上演,烧尽的死灰再也不会复燃,爱也好,恨也罢,好像都可以随风而逝。张筱漫猛然抬步,朝驾驶室走去。见她要走,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方寒突然开口,语气中带有几分嘲讽、醋意,和丝丝期盼。希望可以从她的言谈中找到一丝他想要的答案,她还爱他的证明:“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投入新的感情,而且似乎伤得不轻。”
慢慢转过身,方寒已经走到对面很近的位置,几步之遥的距离,她镇静地注视眼前西装革履,少了稚嫩,成熟帅气的方寒,张筱漫如止水的平静心湖早已掀起层层骇浪,面上波澜不惊,正眼看着他,若有似无地笑笑,同样的口吻:“我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方大律师,你还是那么了解我,没错,你说对了,我受伤了,站不起来,走不出去。”竖起大拇指,不吝夸赞:“不愧是方大律师,洞察力敏锐过人,心细如发。”
方寒勾唇微笑:“你也够坦诚,不准备掩饰了”
张筱漫一低头一抬头很坦然、很疼的一笑,心里的痛和脸上的笑容完美的融合:“在你方大律师面前,我想掩饰也掩饰不住,辩解也没你口才好,还不如老实招了,即使被你看笑话,也是我的荣幸。”
方寒的脸上挂着丝丝许许幸灾乐祸,心里却很疼,他受不了她难过,却还是嘲弄的口吻:“看起来比上次跟洛飞分手的时候还痛苦,能欣赏到你现在的样子也是我的荣幸。”
剧烈的痛像汹涌的海浪一波一波袭击脆弱的心房,脸色也愈发苍白,张筱漫薄唇轻抿,双手十指交叉用力互夹,竭力压下所有哀伤,仍是不变的微笑却笑得更心寒齿冷:“那就尽情的多欣赏一会儿,因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可以伤到我,你也就再也看不到我伤心的样子,就在刚刚,我在自己心上补了最后一刀,从此绝情弃爱,可以成魔了。”深吸一口气,似在缓解心里的痛,注视方寒的眼睛:“你知道千刀万剐吗突然有一天,有个人在心上狠狠捅一刀,我看着伤口溃烂,自己剐完剩下的刀子,再时不时地撒上一把盐,让它疼到失去知觉。”顿了顿,一抹超脱、放得开一切的无所谓笑容:“那种痛,没疼过的人不会了解,不过疼也疼得挺爽的,直到今天,我才幡然醒悟,给自己一个了结,一个解脱,放过自己。”
方寒眼中有妒意,急于知道那个人,妒火高升,音量也不自觉的提高几个分贝:“是谁旧爱洛飞,还是另有新欢”
她看着他,明明是很痛苦,却笑得明媚,也许是因为心太疼,也许是因为酒喝得太猛,让张筱漫感到有些头晕和站不稳,靠在车体上,玉指揉捏太阳穴,定睛看着面前的人,玩味儿的笑着说:“你觉得呢”
说到这儿,方寒心里隐约是有答案的,却倔强的将自己排除在外,眼中仍喷发着嫉妒的火焰,心中隐隐作痛,却仍带有几分讥讽:“洛飞吧,除了他别人没这个功力,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笨多傻他那样的人”
张筱漫又是一声轻笑,方寒看不穿她眼中复杂的情愫:爱、恨、惊喜、心疼;爱恨交织亦或者是悲喜交加唇瓣微动,轻咳一声,吐出一个字:“你。”随即解说:“他叫方寒。”绝望地看着方寒,瞬时收起笑意,冰冷的眼眸中是深深的疼痛,恍惚自嘲:“我是够傻,够笨的,不然也不会上一次当还学不乖,不知死活地心存幻想到今天。”
方寒拧眉一怔,听到她亲口说出自己的名字,心底泛起一丝窃喜,眼帘低垂,张筱漫目不转睛的,冷澈地盯着方寒,声音颤抖:“你相信过我吗你相信我爱过你吗”
方寒猛地抬眸注视苍白憔悴的脸颊,孩子气的抱怨质问:“如果我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走那天那么多人送我,唯独少了你。如果你能来,我会留下。”
“我在阎罗殿溜达玩的时候,你也不在。为我留下呵呵,呵呵呵。别逗我了。”张筱漫摇头笑出了声,鄙视的笑,笑他的虚伪,笑自己的痴傻:“别惺惺作态说这些废话了,好吗你自己做了些什么还需要我提醒你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抬头让它流回身体里:“为我留下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比洛飞还可笑,不过,最可笑的是我自己。”刺骨的寒冷、铭肌的痛楚、失望,占满心房,按下遥控器解锁键,准备上车。
方寒一把拉住她:“张筱漫,你把话说清楚。”
她心底的暗涌越来越明显,慌乱地低下头,不敢看方寒:“你不是自认为非常了解我的吗那么在你认为,在爱情里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
“背叛欺骗”方寒不明所以,回想当初可是她说的绝情话,理直气壮的质问:“张筱漫,你什么意思我背叛你我欺骗你我方寒对你怎样你不清楚吗我倒是忘了,你是铁石心肠,感觉不到的。”
甩掉方寒的手,撕掉假笑面具,张筱漫捂着快要撕裂的心口,褪去冷漠保护色,目断魂销,不自觉地咬了咬手指,连连点头:“铁石心肠对,不仅铁石心肠,我还有眼如盲。所以,你对我怎样我早就看不清了,也许一切真的只是我的错觉,所以我告诉自己,都是骗人的。你和洛飞没有区别,只是老天爷跟我开了一个玩笑,让我做了一个梦,从美梦到恶梦我都傻傻的不愿醒来,但是今天,不管现实多残忍,我都必须接受,必须清醒。”手足无措,自嘲地笑笑,拜拜手:“算了,算了,我累了,不想再说没有意义的废话,也不想看见你。赶紧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呢,出来太久,娄兰会不高兴的。”
她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无穷尽的悲哀,方寒已不能再装腔作势出一副冷眉冷眼的样子,他心里的疼不比张筱漫少,眉心紧锁,几许温柔,关怀问道:“你过得不好你很难过因为我吗真的吗”
张筱漫蹙眉,稳了稳濒临崩溃的情绪:“别再这么三心二意的,怎么说我和娄兰曾经也是好朋友,你当初选了她,现在就不要来后悔当初的选择,我和你,在毕业那天就结束了,我现在难不难过,好与不好,都和你没有半点儿关系。”紧闭双眼,屏住呼吸,唇角被自己咬的又红又肿,快要溢出血来,泪水也在一点一点开始蔓延,好半天才控制住眼泪,睁开双眸,开口说道:“方寒,你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