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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后视镜能够看得到后面的苏熙苍白的脸上拉起了一抹微笑,陆延亭偏开视线转头看着路面,开车回了家。
曲墨还靠在那睡着,看起来好像很累很累,眼角处挂着一抹艳红,一双眼睛不安的在眼皮底下转动着,看起来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眉头慢慢的蹙起。
陆延亭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指轻轻的划过了她的眉头,想要抚平她眉心上的皱纹。
睡梦中的人或许是感受到了什么,紧皱的眉头慢慢的松开了,靠在车窗上睡着。
寒冷从车窗外头传了过来。冻白了她半张脸。
陆延亭不放心她在这睡着,便打开车门将她打横抱了下来,送回房间。
头顶的雪越下越大,疯狂的往上扑着,柔软的羽毛似的雪花该到了她的脸上睫毛上,冰凉凉的感觉让睡熟了的人逐渐开始有些不安,一双手下意识的拽住了陆延亭的衣领,不愿意放松。
他加快了脚步将乔楠放到客房,她一双小手还揪在领口上,陆延亭想走,又怕惊动了她。这些天她好不容易才睡一觉,若是醒了,肯定又是不肯留给自己喘息一下的时间。
干脆便和衣躺在了她的身边,一手垫在她的脖颈下,一手揽在曲墨的腰间,靠在了她的身边。
她睡起来的样子很安静,身体蜷缩成了一小团儿,脸颊不住地轻轻蹭的柔软的枕头想找一个舒服的位置。
下意识做出的小动作,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陆延亭伸手轻轻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她瘦弱的脸上都捏不到多少肉。看着她苍白的脸颊,他忍不住的靠近了一点。看到瘦弱的身体包裹起来,脸颊靠在她脸上,轻轻的蹭了蹭。
好像只要这么做,就能够填满他那颗空洞的心。
眼眶红了一圈,陆延亭急忙眨眨眼睛,将泪水逼了回去,将自己身上的外衣慢慢脱掉了,盖在曲墨身上,他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慢慢将门关上了,陆延亭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突然不知道去哪才好。一个人靠在墙壁上呆站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扶着墙慢慢的朝书房里走去。
苏熙拿了一件自己衣服慢慢的朝客房走去,曲墨和她的身材差不多穿着她的衣服应该也很合身。
在墓地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孩子穿着单薄的很,这么下去该会冻着。
书房还保留案发时候的模样,陆延亭拎了瓶酒拉了个板凳坐在陆正南的对面。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对面空无一人的椅子,艰难的勾起唇角,将手中的两个杯子放下,“说起来我好像都没有跟你这么”声音哽了哽,他又继续说着:“心平气和的谈一次。”
“你总是工作忙。一年到头来陪不了我几次”陆延亭红着眼眶,给他满上了酒,得多努力才能够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总是不在家,我二十多了,你都没陪我过过一次生日。”
“其实是有一次的。”他伸手轻轻的抹了把脸,说话的声音很慢:“读高中的时候,我被你抓到看守所关了一夜”
“呵。”陆延亭笑了起来,眼泪却从眼眶里滚下来了,他握着酒瓶的手颤了颤,瓶嘴和玻璃杯相碰撞着,声音刺耳:“那会儿,我最讨厌你了”
那会儿他任性,他不珍惜,他不明白有些东西有些人,迟早会理你而去。
他慢慢的放下酒瓶,伸手抹了把脸,垂眼盯着自己的手里的杯子,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的笑开,睫毛颤了两下,盖住了满眸的悲伤。
“我那会就会惹麻烦,每天不住的闯祸,溜门撬锁,小偷小摸,什么都学会了。你到底不懂我在想什么,你们都不懂”
陆延亭灌了口酒,似乎在整理语言,有似乎在压抑着翻滚上来的情绪,他的声音有些哑了:“你们一个整天睡在公司,一个整天睡在警局,家里就留我一个人,永远都是我一个人。”
“那时候我就想啊”陆延亭咬了咬牙,看着面前那个椅子,压着声音:“我要是坏到不能再坏了,你们是不是能稍稍管管我”
“一个孩子都管不好的人,怎么当这个警察一个家都管不好的人,怎么去管这么大一个公司”
“后来,后来也就习惯了,年龄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胡闹。”陆延亭语气放松了一点,他眨了眨眼睛,仰着头盯着天花板看着,头顶的灯在他眼里都变成了一片朦胧。
他舔了舔干涸的唇角,故作轻松的开口:“你说你就这么走了。其实家里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可是为什么我怎么就”
他开始连话都说不完整,声音被堵在了喉咙里面,只能够听到一片低低的吼声。陆延亭双手撑着脑袋,手指划过了眼角,不敢在开口了。
他生怕一开口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生怕再一开口,就会崩溃,只能够这么沉默着。
门外,苏熙后背贴在墙壁上不住的往下蹲着,死死地抱着怀里的衣服,一张苍白的脸埋到了衣服里头,毛领被眼泪打的湿了半块,湿哒哒的毛黏在了一起,看起来丑的很。
她咬死了牙,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蹲在那儿好久好久,她才胡乱的摸了把脸颊,扶着墙壁艰难的站了起来拖着双已经麻木了的腿弓着身体一步步走了回去。
房间里,陆延亭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只一个人撑着脑袋,转眼打量着这空荡荡的地方,发了呆。
突然间他有些恍惚地觉得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他依旧还在,不过是去了工作,去出差或者去了哪儿,反正不会在冰冷的墓地里躺着。
陆延亭苦笑着,手指在眼前滑过,刚倒满的酒又被他推向一旁,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至少不能够让苏熙担心。
会伤心,想哭泣,那一切一切的情绪全部留到破了案子之后再说,要崩溃也得到那个时候。
陆延亭眨眨眼,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的模样,眼里有泪水不住的晃荡着,他咬了咬牙,忍了下去。
陆延亭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根烟,叼在嘴里准备点燃的时候,却斜眼撇到了一旁裂成了两半的烟灰缸,突然就想起了曲墨额角的淤青,还有手背上的伤。
他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烟头捏成了两半,随手仍在一旁,拿了药箱去了客房。
陆延亭坐在床沿上,看着熟睡着的人,她仍旧保持着自己离开时候的模样,身体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双手紧紧的抓着他脱下来的衣服,缠着一层纱布的手渗出了几缕艳红。
陆延亭将她的手放在手中,伸手轻轻的去拉扯缠在她手上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