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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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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但是拓跋圭最近必然也会有所收敛,皇上的意思是,让我们也暗中准备着,到时候不至于手足无措。”

“我们你和谁”

“我和木庭合。”

“嗯。”唐亦佳有些被上头的酒意弄得有些昏昏沉沉,以至于听到这个本该惊讶的名字时却没做出多余反应。“你说前不久皇上派人出使柔然,派谁去了”

“舒良。”

“嗯。”唐亦佳感觉外来的声音变得都不真切起来,沉沉的,身子直往一边倒。

“所以过几天,舒良会来内阁任职,和我一样的品级,从二品大员。”

“嗯。”

“唐亦佳”蒋之修终于意识到眼前人的不对劲,点亮了灯。唐亦佳的脸是烧起来的绯红,额头上汗湿了的头发一缕一缕。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蒋之修皱眉,一只手揽过七摇八晃的唐亦佳,一只手把小火炉拉得离她更近些。

而唐亦佳终于等到自己完全不省人事的这一刻,不管是在哪里,不管身边有谁,她只想沉柯一梦,最好醒来后物是人非。

有人想要醉,就有人想要醒。

宫人们来回穿梭,收拾着残羹冷炙,舒良站在殿前,半倚着有三人合抱那么粗的柱子。吏部刚刚把新做好的二品大员服给他送过来,那布料映着烛火反射着柔和的光泽,品红色,是远比蟹壳青要尊贵得多的,花纹的细致和缝制的功夫,也是一眼能看出区别的,他毕竟也是在内务府待了两年之久,掌管的就是后宫妃子们的饮食起居,对极其相似的蜀锦和苏锦都能一眼分辨出来,拗口繁杂的各类首饰名字也能说得一字不差,知道各品级妃子服饰上该绣哪种花纹,了解宴席上演奏的几百种礼乐不管在太医院还是在内务府,他做什么都做得很好,唯有一件事情,怎么做都是错。

朝中三公之一翁子扬是祁景八年进士科的主考官,舒良就是那一年的二甲进士。当年翁子扬见他第一面就说:“此子高士也,何以进官场”

他每次想到这句话总要笑,这个老头子看人,向来是最不准的。

乡试的秀才,会试的举人,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凭的是少年意气,为的是天下黎民。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抱负和野心

阴差阳错,在太医院院首严山居的恩情和引荐下,他还是进了太医院,然后遇到她,然后再也逃不掉,又为了她到了内务府,做个五品的小官,一待就是两年。

可这所有的一切,都会在明天早上吏部的文书送到府上的时候结束。

四品往上,官员们想要进阶是很难的,四品和三品,三品和二品之间的距离有如天堑鸿沟。所以人人都说舒大人是天之骄子,轻轻一跃就从五品到了二品。果然,所有人都以为他出身内务府,却忘了他也是三年前进士科榜上赫赫有名的少年进士。

大殿里只剩下寥寥几个人了,已经收拾得很妥当,几个宫人向他告退,舒良点点头应了,举步往西宫去。

玉棠宫。这个宫名是他亲自拟好了递上去的,她也正好选了这个。不能说是正好,这其中不完全是偶然和心有灵犀,因为她肯定知道这个名字是他取的,所以旁的都不再看,只轻轻在这三个字后打勾。

可能是这一夜太特殊,天亮之后他就要离开这待了四年的皇宫或者说后宫,以后他就成了外臣,而不再是内子,会离她很远很远,前所未有的远,所以回忆纷至沓来,做最后一次垂死挣扎的挽留。

当年她才十六岁,是刚入宫的秀女,同年,他进太医院。本来是毫无关联的两个人,在一个漆黑可怖的夜晚却成了过命之交,共同埋藏着同一个秘密。

那是冬天,晚上值夜总是很辛苦,他点着火盆看着医书,突然储秀宫的姑姑蒲敬欢扑进来,带着绝望和扭曲的表情:“我家小主要不成了,太医快来看看。”

他慌忙收拾了东西,路上两个人东躲西藏,避开巡夜的人,到了储秀宫。他第一眼看到的她的样子实在是恐怖骇人的,脸色白得像纸,身下却一滩血,嘴里咬着一团布,痛苦得浑身痉挛。

他一边把药箱子搁在桌上,一边回头问:“小主是怎么了”他的表情冷静而镇定,这多少给了蒲敬欢一点信心:“小主自己偷偷服了堕胎药。”

舒良皱眉,他不记得最近宫里有哪位小主有了身孕,堕胎就更莫名其妙。不过这不是该问问题的时候。

用剪子把衣服全部剪开,他愕然发现腹中胎儿尚且有救,失血并没有让它胎死腹中,舒良抬头,看着那张快要晕厥过去的苍白的脸:“孩子还在,是要保还是要流掉”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那眼睛里却突然亮起了光芒:“还能保住吗”舒良知道她是后悔了,十六岁的女孩子,可能没做好为人母的准备,但却绝不可能已经具备扼杀一个婴孩生命的铁血心肠。他冲她点点头,示意蒲敬欢拿一个软枕垫在她身下:“小主只要别睡过去,我保你们母子平安。”他的声音说不上温柔,甚至可以说是冷硬,却在那一刻让人无比安心。

就是这一句话,成了他对她永久的承诺。

舒良满手沾血,看着睡过去的她平稳呼吸,心里是安然的。蒲敬欢打来热水让他洗手,她仍然是惊魂未定的双手发抖,看着舒良终于鼓足一口气说道:“太医,这件事还请帮忙瞒着,到时候我家小主生产,也请太医您亲自接生。”

舒良用毛巾擦手:“我刚到太医院,妃嫔怀有龙裔这样的大事,太医院绝不可能交给我来管,如果小主硬要我这个人,难免多生事端,多心的人保不准会把今天的事情也给抖出来。”

蒲敬欢腿一软:“可是交给别的太医看,难免会察觉出小主身子不对劲,今天的事情还是瞒不住啊”

舒良拿起桌子上的药箱子,目光一沉:“那就让小主装病,只有我治得了、别人都束手无策的病。”

蒲敬欢一惊:“那我该怎么办”

舒良扫一眼狼藉的地面:“把这些好好收拾了,别留痕迹,剩下的,按我说的做。”

舒良后半夜失眠,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瞒天过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宫里不知道有多少暗处的眼睛盯着,可是如果瞒不住,三个人,一个都别想活。杀害皇嗣哪怕它还没成形这样的罪责谁都担不住。

那整整一年在刀尖上行走的日子,让三个人眼里都生出一种默契。宫里所有人都在议论储秀宫宫里的新秀女有了身孕,但是命不好,身子虚的很,没过半月就生了病,整个人只会昏睡,滴水不进,孩子眼看就要保不住,皇帝连夜陪着,太医院束手无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医却偶然进荐良方,秀女起死回生。皇帝钦令这个太医为秀女陪侍,至此终于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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