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483(2 / 2)
下午散衙时分,范安岳和范安柏一起过来,范安柏替杜云寻送信回来的,范安柏从皇帝手里接过信件时,还被皇帝调侃了一番,他怎么也想到,杜云寻胆子怎么这么大啊竟然敢大剌剌的用暗卫这个管道,通过皇帝给老婆写信。
这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吗竟然敢这样利用皇帝还用的脸不红气不喘的
才想到他,就接到他的来信,范安阳自是开心甜蜜,但听到她哥说杜云寻用暗卫的管道传信,还是由皇帝交到她哥手上的,她也不禁要额角生汗,这个人在想什么啊
想什么他什么都没想啊杜云寻就是很单纯的看了冀州的风景,觉得好看,就把画稿寄给老婆,让她收起来,等他回来夫妻一起动手,把这些草稿画成油画呗
皇帝当然是看过的,对杜云寻笔下壮丽的山光水色,很是心动,但不能亲眼赏景,颇为抱憾,因此他就候着杜云寻夫妻将之画成油画,然后堂而皇之收到宫中挂到他的御书房来。
杜云寻并不知自己的几张草稿入了皇帝的眼,他眼下正忙着出策掀了鲁王世子的作坊。
作坊养了不少仿画和伪品高手,他们并不是人人都乐意被豢养,有人贪财有人好色,有人好杯中物,也有人的儿女不争气。总之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暗卫们旁的也许不行,但挖人最在行。
他们双管齐下,从作坊的这些匠人下手,也从作坊的客源下手,只是,客源的名单掌控在作坊的总管手里。想要对他出手。有些困难,因为这老家伙几乎不出门,他们的人想混进作坊却一直没有成功。
最后只能改对作坊的其他人下手。只是他们人手有限,去查那些高手的底,就已经耗费不少人力及时间,要再清查作坊这些人的底。就只能请调附近州府的暗卫过来支持。
皇帝接了信之后,立刻就准了。只是等凑齐人手,还得等一等,杜云寻遂出策,既然这些高手的底都查得差不多了。不妨就开始制造他们和作坊这些管事之间的矛盾。
暗卫头领有些迟疑,杜云寻取纸来,铺在自己面前。将那几个高手的姓名写上,贪杯的摆一起。好色的放一块,贪财的、家里儿女老惹事的,有的人是既贪财又好酒,有人是贪色又好财,不过儿孙们的麻烦,倒是人人皆有。
“既然混不进去,咱们便不进去了,只要让他们交不出货,自然有客上门,也就是麻烦上门。”
只要他们闹起来,衙差自然就光明正大的进门,进门后,要查什么,都方便多了
“咦还有这一招”
“当然,不能一成不变的都用这招。”杜云寻笑嘻嘻,就算此地风景不差,他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他画了不少草稿,想要尽快回到家,一头埋进他的画室里去。
暗卫头领回头与几个部下商议了一番,不想,“老大,有这么好的法子,你怎么不早说啊早说了,咱们就不用在这里一直待着了。”
“就是,就是。”
“你们觉得可行”
“当然可行啊咱们的线已经都埋下去了,正好看他们的表现了”
暗卫头领看他们跃跃欲试,便也不拦着他们,由着他们去闹腾了反正遭殃的又不是他们。
接下来数日,作坊的管事们现,原本被镇压得老实听话的高手们,竟然开始造反了,天气热,一言不合就在作坊里打起架来,还有人跟管事闹上了,说什么家里孙子被管事的儿子打了要讨公道。
还有个管事被人抓奸在床,跟他一起被逮到的,竟然是专做饰那个高手的孙媳妇,管事当场就被人趁乱给一刀捅死了
因为他们通奸的地方就在作坊里,因此官府衙役上门来办案,作坊总管不好拦人不让进门,只得让衙役进门。
一边忙让人去请县令出面,本地县令是鲁王世子的人,有他压着,这些衙役不敢不从,不想小厮去而复返,回道,郭县令三天出门去县里各乡镇巡视农地用水,在山区不慎跌了一跤,现在还昏迷不醒。
作坊总管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凶神恶煞一般的衙役进了作坊后,就四处乱掀乱翻,还特别笨手笨脚的打翻他们的心血结晶,作坊总管气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些衙役们抢在了作坊的人之前,快手快脚的把作坊总管抬了起来。
“呃,这老头儿要放到那儿去啊”管事们正因同僚之死而慌乱,再见作坊总管竟然昏死过去,就似没了主心骨一样,衙役们一问,他们便一个动作,直指作坊总管的屋子。
衙役们很是好心,把老先生放到屋里,又问,“这老头这个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平日里有没有备着药啊”
他们怎么会知道
作坊的人摇头不知,衙役头儿讪笑着,“哪你们快去给他请大夫,要是耽搁了,没了小命,可就赖你们了啊”
几个管事忙冲出去要找大夫,不想门窄,全撞成了一团,而后才一个一个摸头摸鼻的走了。
衙役头儿又问,“茶呢一会儿找到药,要水送啊快去沏茶。”
再将屋里的人打得差不多了,他们才分出一半人去案现场搜集证据,查问案情,一半的人则留在作坊总管屋里,大肆搜查一番。
许是没料想到,会有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门来,作坊总管并没有把作坊往来客人的名册收藏起来,而是就大剌剌的摆放在临窗的书桌上。
衙役头儿把名册揣到怀里,挠着头道:“没想到这么顺利啊”
其他人直呵呵呵,见作坊总管眼皮子颤动,衙役头儿朝众人使了个眼色,溜之大吉。
第一卷 第六百九十三章 挫败
管事们请来大夫,大夫看到作坊里头的样子也吓了一跳,管事们忙引他去看作坊总管,此时县里的忤作来了,大略堪验了死者的情形后,就让人把死掉的管事拖回义庄去。伙计们都不愿帮忙,忤作也不着恼,叫小徒儿去喊几个衙役来帮忙,不多时,小徒儿就带了五六个壮汉过来。
伙计好奇问了一句,“他们是衙役”
“是啊你们运气好,几位哥哥正好在附近吃酒,我一叫他们就来了。”小徒弟笑得没心没肺,伙计们看了心里暗道幸好,不然就得自己亲自动手去搬老葛的尸身,那多晦气啊
这厢七手八脚把被杀的管事抬出去,忤作便带着徒弟走了。
而作坊总管屋里,大夫没开药,札了作坊总管一针,他就幽幽醒来。
大夫拿了诊金走了,管事们便挤上来七嘴八舌的禀报,作坊总管这才晓得作坊被人翻了遍,作坊中所有的成品、半成品,都被那些粗鲁不文的衙役在行进间给砸毁了,还有几幅眼看就完成的画作也被扯破。
他在作坊待了十几年,从没遇过难事,可这回,他觉得前半辈子没受过的挫折,全挤到这时来。
恍惚间,似乎有个人,站在高温炽热的陶窑前,对他笑着,白白的牙齿被火光映得一片血红,彷似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对他说,“你会有报应的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作坊总管觉得跳得飞快的心,就要从口里蹦出来,怎么会突然想起这陈年旧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