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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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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贺礼是我去求来的。”徐元佐假装没听懂外祖母的意思,转头对外公笑道。

沈老太爷一喜,暗道:女儿那边没了家里帮衬,肯定也难过得很。这样多好,外孙求来的礼物多半不会太破费。

“外公却是迫不及待了。快叫人拿来我看”沈老太爷站起身,呵呵笑道。

徐家仆从当即捧上一个长条硬纸盒。徐元佐打开盒子,叫了良佐帮手,小心拉开条幅,是却是一幅四尺条幅。

“踏遍青山人未老妙句”大舅也凑了上来,高声读了条幅上的句子,抚掌赞叹。

沈老太爷更加高兴,一个字一个字又看了一遍,道:“这句子写得好,是谁写的”

大舅虚指右款,为父亲读道:“为贺瀛洲沈公花甲之寿,录小友徐氏子元佐句,敬请清赏。原来是贤甥作句,请人写的。”

瀛洲是崇明的雅称,又是仙岛之通名,用来贺寿何其吉利清雅沈老太爷更是更是一连串的好字出口。

徐元佐微笑解释道:“听来听去都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俗套极了。孙儿便想用这句子,只是平铺直述:外公栉风沐雨,踏遍青山,游罢四海,虽已花甲耳顺之年,人实未老。待下个花甲之年,再说老之将至的话吧。”

六十在此时已经算是高龄了,而徐元佐却说“未老”,还要等到下个花甲壹百二十岁再说“老之将至”,真是听得叫人舒畅淋漓。

外公与两个舅舅着实笑了一会儿,又说徐母生得好儿子,又说徐元佐真有孝心。就连一直冷着脸的外祖母都松解了些,隐隐逸出一丝笑意。

“此句用来贺寿,倒是别有一番豪情。”二舅上前看字,品评道:“再看这笔力遒劲有力,开合有度,缓急有序,生动非常,定然是名家手笔吧”

大舅望向左下侧的落款,读道:“屠维大荒落仲,春,江右衷贞吉谨书。嗯”

徐元佐已经听得呆住了。

都说二舅沈本菁负责沈家的生意,看起来是个颇有成就的商人,但听他点评书法,却不是外行。为何大舅这位专心读书的读书人,竟然闹出这种笑话

我可不是专程跑来打脸的呀,也没想到处显拍自己读书多呀,你们不能这么逼我装逼呀

徐元佐在心中呐喊,期望这个尴尬的一幕没人在意,蒙混过去。不过他也没忘在心里补上一句:其实我是真牛逼来着。

可惜天不遂人愿,大舅竟然认真问道:“贤甥,屠维大荒落仲是何意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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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一章 无心插柳求月票

徐元佐真心觉得小说里打脸踩人的情节,乃是最最俗套狗血的内容,人和人之间的美好感情都去哪了呢为何一定要从贬低别人之中获得快乐呢

但事实很无奈,只要有两个人在一起就有高下,就有博学和无知,何况现在堂上有这么多人。

有人硬要以他的知识匮乏来衬托自己的博学,徐元佐也是颇有些不忍心。

“舅父考校,小子敢不直言。”徐元佐微微一顿:“尔雅以太岁在己为屠维。屠者,别也;维者,离也。所谓万物皆成其性也。”

大舅微微后仰,干瘪的嘴唇作成“哦”形。

“太岁在巳,则曰大荒落。”徐元佐继续解释道:“汉人颇喜用岁阳岁阴纪年,如今书作画作之上,用它落款可以撑撑字数,使布局不至于轻重偏颇。”

“原来如此。”大舅道:“却是我读书少了。”

老太太见儿子落了脸,哪里能够容忍一个小妾的女儿的儿子在这高堂之上放肆之前的些许善意又收了起来,一旁冷声数落儿子:“读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读了些什么,还不如人家一个毛头少年。”

大舅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招数就如罗振权用以自残的手法一样,都是看似伤残自己,实则激发观者的恐惧、尴尬、羞愧等诸多负面情绪。

徐元佐是个对负面情绪极其敏感的人,当即就看穿了老太太的招式,以充沛的正能量反击回去,道:“大舅父身教,小子铭记了。”

一旁有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什么身教”

正是拥有女中音天赋的沈玉君。

她虽然身穿男装,但终究是个女孩。在堂上没有位置,一直站在父亲身后。等徐元佐展现寿礼,她才凑上来看了一眼,看到“屠维大荒落”也是一头雾水。听了徐元佐的解释,心中解惑,方才暗道:倒也有点读书人的样子。

此刻她也听出了祖母的言下之意。再听徐元佐的应答,以为徐元佐拼了命地找补。想想祖母、大舅、表弟徐元佐,全是她不对付的“熊亲戚”,自然要上来拆台。

徐元佐却是心中一喜,关键时刻有人搭腔送台阶实在太好了

“孔圣人入太庙,每有不知则请教知者。昌黎先生也说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舅父偶有句读不知。此谓小缺,而能奉行贤圣之道,此谓大成。此非教益小子乎”徐元佐渐渐用了文言,颇给人一种无可辩驳的感觉。

老太太偃旗息鼓,眉头紧锁,抿口不言。良久方才顺了口气,嘴唇蠕动,在一旁默默念佛。借以排遣心中抑郁。

徐元佐暗道:这表姐倒是个冷面热心人。他朝沈玉君笑了笑,却换来一个白眼。

大舅听了却是更加羞愧了。道:“我读书至今,常是瞎读,叫贤甥见笑了。”

徐元佐一愣:你家这么大产业,不出去游学拜师已经很奇怪了,却连个好老师都不往家里请么

“衷贞吉却是何人”沈玉君又问道,算是将这一节揭过了。

徐元佐解释道:“此人正是如今的松江知府。他的书法虽然在国朝不甚有名。却也算是书法行家了。”

“你们徐家不是还有位元揆老先生大人么才送个知府的字”沈玉君又开启了嘲讽模式。

徐元佐一乐:我若一出手就是徐爷爷的字,日后还怎么跟你们往来去要皇帝的御笔么

“家大父的书法,并不比洪溪先生的好呀。”徐元佐一脸天真,盯着沈玉君道:“表兄,写字与书法是两回事。我大父、大兄都以文学立业。字当然写得极好,但是书法之道,却并非好看就行了而是有其精神。”

沈玉君不耐烦地撇了撇嘴:“管他甚么精神,元揆官比那个知府大,这还不够么”

原来拿高官的书法当护身符,明朝就有了啊

徐元佐心中乐呵呵笑着,脸上一本正经道:“官大与我们有何关系么字挂在屋里,不就是图个赏心悦目么。”

社会主流文化之下,人可以市侩,但不能讲市侩正大光明地挂在嘴上。这或许叫做虚伪,但也是文明。当人连遮羞布都不要,恬然无耻,那这个社会虽然真实了,却也要崩溃了。

何况沈玉君还不是真正的市侩之人,只是要与徐元佐抬杠,硬挑出些事来。见徐元佐这付不明世理的样子,真是孔夫子碰到了两小儿辩日,说也说不清楚,急得她满脸胀红,张口结舌。

沈本菁看不下去了,呵呵笑道:“元佐这礼物挑得好,真是用了心。”他旋即又叹了口气:“我沈家家业虽大,就是弱在没有官场看顾,元佐这是雪中送炭了。”

徐元佐见二舅这么说,心中隐隐有些了然。

大家族就像是一头大象,一般的虎豹豺狼自然不敢骚扰,但是最怕老鼠钻鼻孔。若是家中有人做官,等于养了猫,老鼠见了就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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