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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母在旁咳嗽一声,淡淡接口:“逸云那,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愿意多加干涉,不过”顿了一顿,仿佛想说什么,但看那女孩宛然自若的神色,只是轻声摇头:“你们要好自为之啊。”
骆逸云愣愣,抬起头来,柔倦目光对上夏母挂怀的眼。她很快一笑,定住神色看向那慈祥的妇人:“我明白的阿姨。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关心,也谢谢您对我们的信任。”
夏母点点头,略略宽心。她是一校之长,是个开明的教育者,对于近来发生的种种事情,虽然自己并不怎么管,也都一一看在眼底。骆逸云她们并不是普通的女孩儿,会给自己女儿带来什么,谁都无法预料。逸云和莹雪都是懂事又聪明的孩子,夏母不忍苛待,愿意相信她们,给她们最大的空间,但那些也要保证自己女儿的安全与快乐,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拿女儿未来冒险的。
还好,眼前这个赢弱却坚强的女孩和那机灵的叶莹雪一样,一点就透。
夏母又叹一口气,对骆逸云道:“逸云,翊辉那孩子”她说着指指楼上,语气里有满满的担心与无奈:“他脾气太倔,又容易冲动,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你就帮忙多劝劝吧。”
骆逸云这次完全愣住了。抬头往楼上紧闭的房门看去李翊辉而夏晓延在旁边大叫一声,咋舌原来老妈早发现楼上的死猪了啊那一屋残留的血迹不知老妈看了会不会晕倒,现在竟然还这么不动声色校长大人,你是个神人那
夏晓延把昨晚的事略略讲述了一通,由于本身也是一知半解,就顺便连同自己的猜测联想一并倒了出来。不过叶莹雪那件血衣和推开房门那一瞬间的血景她并没说,那种完全源于感觉与不该有的怀疑令她害怕,下意识将问题深埋,希望它们永无见到天日那一刻。
骆逸云听完,垂眼静望桌面沉默好一会儿。
“逸云”夏晓延有些不安,但桌边的骆逸云很快展颜,对夏母和她柔和一笑:“我知道了,放心吧,正好我今天也有事不能去学校,会在家好好劝他的。”
“你也不去学校了”夏晓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泄气,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最近的逸云看起来越来越疲倦。为什么呢看着她的眼睛,夏晓延隐隐难受,因为那种倦意是自心底发散而出的,浓郁而旁人无法化解的东西。
“好了,注意不要迟到,我要走了。”这边的金主还在担心伤怀,那边夏母已用餐完毕站起身来,拿上公文包就要出门开车。夏晓延回神,一边擦嘴一边抓书包,毕竟是年纪轻轻的高中少女,感伤哀愁也要顾及上学的重任:“等等啊老妈把我也带上,坐公交车又要迟到了啊”
她喊着飞速看了骆逸云一眼,见对方果然没有起身的意思,心里想让她在家歇着也好。她身体一向不好,好好休息几天也许会换上好气色。胡思乱想着险些撞上楼梯扶手,到了门口又被夹书包,鞋子被绊得掉了半只。鬼哭狼嚎着冲上校长大人的车,在车里还不忘交待,啰里吧嗦就是个老妈子:“冰箱里有饭,我屋子不用收拾,回头叫钟点工就行。我会帮你记笔记的哦,还有莹雪也在楼上睡觉,你们饭不够就煮个面”
话喊着车已走远,送人到门口的骆逸云笑意舒缓,不知怎地就感觉羡慕起来,羡慕这种年少简单的忙碌,一种平凡但满足的渺小。
再也不能继续这样简单的幸福,晓延谢谢你再见。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一个天真单纯的少女,忧愁转眼即忘,所有的事都可以轻易云淡风轻。可岁月和经历让她改变了很多,失去很多,却也得到很多。
“再见。”她向那辆行驶的车挥手,再见。
李翊辉这一觉睡得既沉又香,甜甜睡醒以后,已是满室的阳光。他睁开眼,有些迷茫地缓缓适应明亮光线,很快想起,自己这是在晓延家。
爬着昏睡让他四肢发麻,费力扭转脖子,一个清瘦熟悉的身影即刻撞入视线。
日光刺眼,人像迷蒙,几乎让人误以为醒来后的世界仍是一场梦。骆逸云坐在写字台旁的椅子上,垂着眼,阳光之中整个人好像都变得透明起来。苍白瘦脸映着灿灿日光,细细的汗毛如同一粒粒发光体,让那女孩看来仿佛是由无数美丽尘埃组成的幻影虚像,下一秒,就会纷飞消失。
李翊辉定了定,忽然发现阳光中的女孩手里正在摆弄着什么。红色宝石由华丽链坠后方转过,刺得眼睛生疼,她手里握的那是赤血石
苏醒的少年立即感到大脑里一片混乱,有什么想要宣泄一场的冲动又即袭来。他闷声咬牙起身,正想下床,一旁骆逸云的声音即刻传来:
“醒了”
抬起头,乌黑的眼睛正好与他直线对望。李翊辉心底猛烈抽痛,那双眼睛却是静然,还隐着骨子里透彻的一丝冷。“你昨天晚上差点没命,知道吗”
站起身,从阳光下走出,那个女孩终于看来有了真实的感觉。然而那种真实很快让梦醒的少年愣住,因为对方眼底的冷意,自己几乎从未见过。
但这并不是她身体里的另一个人,确实是曾经指点自己武功,与他一同进入冥镜湖底的那个女孩。
“李翊辉,你真的很令人失望,知道吗”
冷冷地,那女孩漆黑墨眸看着他,一动不动。
、第69章 生之惑
一个晚上,似乎以往的相处模式完全颠覆。
李翊辉有些发懵,被那一句近似于尖锐的冷语钉在原地,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印象中眼前的女孩一向轻声细语,面对自己,甚至有不可言明的迁就。也正是如此自己其实一直都有些肆无忌惮,以恶少年自居,享受那份温柔,享受对方毫无理由的包容。
而现在,似乎一切都变了。
是了,他做出那种事,怎能不令人厌恶,怎能不让她鄙夷
想到这里他终于找回偏激少年的感觉,冷笑:“哦是吗,失望又怎么样,你失不失望关我屁事”
骆逸云看着他,静了一会儿:“你不怕死吗”
这个问题与昨晚上那叶莹雪问的何其相似,李翊辉继续冷笑,眼底闪现轻蔑与不屑:“为什么怕死我不是什么龙王吗,你们竞相争抢的对象。我要那么容易就死了,你们岂不是白费心机”
“你”骆逸云抿嘴,发现这少年绝对是气人能手,惯常手段就是把很多无关的事混为一谈,理由还要头头是道,尖锐刻薄得令人无从反驳。
现在知道李鸿飞那脑瘤是怎么来的了,骆逸云怒极反笑,冷冷道:“李翊辉,别人对你的好意,你就是这样理解的”
“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