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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历史由胜利者书写
了解了这些,才能来继续分析庄少玄的举动,如果庄少玄是有意让范明珠偷听到了有关蒲公英的一切,并无动于衷的目送她投入了燕奇秀的阵营,说明他根本不怕蒲公英的消息泄露,或者说他的用意本来就是如此,要借范明珠的口送燕奇秀一个大礼。
庄少玄不欠燕奇秀的钱,而是欠她一条命,所以别说送蒲公英这样的礼物,就是将手中的产业全部送出去,也不可能让两人冰释前嫌。
因此,庄少玄一定别有用心。
分析他的用心,首先要分析庄少玄的性格,此人为官时政绩斐然,可见很有能力,为了大局,能用一年的时间放长线,不动声色的把唐叶安排到于培东的圈子里,可见城府森严,但大忠似奸,大善似恶,有光就有暗,表面的完美之下,必定有不为人知的弱点。
正如燕奇秀的弱点在于用情鱼清浅太深,否则的话,就算鱼清浅因庄少玄而死,想要从中得到足够的利益作为补偿,并不是一件难事,可她偏偏选择了不计后果的疯狂报复;而庄少玄的弱点在于目中无人,性情暴虐,他本就聪明,大有乃父之风,一路走来顺风顺水,从无挫折,这也让他没有机会磨练心性,一旦遇到燕奇秀这种毫不逊色的对手,一来二去,便开始沉不住气,变得性急浮躁,而从他年少时就开了蒲公英这样的地方,对女人的态度如何不问可知,所以将鱼清浅虐待致死,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
可见,性格决定命运,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
庄少玄离开仕途之后,心性早已扭曲,比起之前更加的暴虐无度,他最恨的人,第一是燕奇秀,第二,却出乎很多人的预料,是他的父亲庄懋勋
恨燕奇秀很好理解,恨庄懋勋,却是恨他没有保住自己,关键时候,庄懋勋选择了自保,毕竟儿子犯了这么大的事,他也脱不了干系,五年前的京城,庄系的实力太过弱小,能自保已经尽了全力,至于儿子,只能舍弃。
庄少玄不怪父亲没能让自己安然无恙,那不可能,也不现实,他怪的是,父亲不仅没能让自己保住公职,甚至连党籍都没能为他保住。身在官场,起起伏伏等闲事耳,只要公职还在,总有起复的一天,哪怕再退一万步,公职没了,可只要党籍还在,此身尚属组织,将来风头过去,做些迂回,也保留了重回政坛的希望。
可惜,他被一撸到底,开除公职,开除党籍,虽然根据党的纪律处分条例第十五条,开除党籍五年后可以重新申请入党,但条例后还有一句“另有规定不准重新入党的,依照规定”,而他的处分上特别注明了一点:二十年内不得重新入党,正是适用了这一点
燕奇秀死了爱人,瞎了眼睛,当然不会让他那么轻易过关,这样一来,等于说彻底断绝了他的仕途路。
也从这一天起,庄少玄已然癫狂
所以他要报复,哪怕因此引得天下大乱,多少人人头落地也再所不惜,而报复的第一步,就是要让朝局重新陷入动荡
他等了五年,终于等来了机会,舍弃区区一个蒲公英,何足道哉何况也只有蒲公英这样的诱饵,才能诱使燕奇秀动心,才能诱使燕系高层下定决心动手
至于可能会影响庄懋勋进入政治局注意一点,政治局委员,跟常委是两个概念,更是不在他考虑的范围,或者说旁观者清,他已经看的很明白,父亲要想在十五大一中全会成为政治局委员全无可能,燕,宁,雷三系一定会联手阻止,老一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大多数反对的时候,强行推动这个提案。
找不到蒲公英,敌人还会找其他的把柄,与其如此,不如让蒲公英做了这个炮灰
打断骨头连着筋,虽说恨自己的父亲,但庄少玄也知道,事后收拾烂摊子的时候,还得靠父亲的面子和实力。
此时,保守派虎视眈眈,欠缺的只是一个突破口,而燕奇秀掌控了范明珠,从她口中得知了蒲公英涉及的重重黑幕,她同样不愿错失这个良机,哪怕燕黄焉多次警告她小心其中有诈,她同样不在乎。
有诈又如何,她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了
于是,在大局已经到了一点即着的关键关口,两个为了报仇已经疯魔的聪明人若有心若无意的轻轻一推,两股势力的碰撞,让看似无比强大的蒲公英瞬间烟消云散,让数百威风八面的官员们瞬间踉跄入狱,也让一人足可镇京城的上官晨露瞬间人鬼殊途,更让受尽恩宠的上官深雪开始亡命天涯
温谅幽幽一叹,与这两人的手段相比,他在青州做下的那些事,简直跟过家家一样,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动乱一起,燕系的进攻犀利且老道,不等庄懋勋反应过来,凭借蒲公英已经将这两年失去的几个重要省份都拿了回来,庄系心生忌惮,第一时间安排人找燕系的负责人开始谈判,而此时一直坐山观虎斗的雷系适时的发声,他也不愿看到燕系再次独大,居中调和让双方达成了什么协议,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可以肯定的是,庄系一定做出了大步的退让”
温谅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这一次的退让不过是暂时性的而已,再过五年,到了02年,庄系将卷土重来,这都是后话了。
“上层的事离的太远,我们暂且不管,单说庄少玄,他的第一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晨露。一是因为五年前那场大战,晨露一直战斗在第一线,得罪庄少玄得罪的最狠,而这次抓捕蒲公英,也是晨露最先动的手;二是因为老板手下的人里,晨露最具有代表性,她一人坐镇京城这些年,不仅很好的维系了老板跟京城的联系不断绝,甚至在这么多年后,老板说出的话,在京城依然算数,靠的就是晨露。呵,有人说老板手下八只凤,其实是七只凤一只狗,辱的就是上官,只有越怕谁,才越要逞些口舌之利,有何用处温少,说句心里话,我们这些人无不是从卑微中而起,何德何能敢称凤凰不过都是老板手下的狗罢了,只是晨露最凶,所以被骂的最狠”
温谅摇摇头,道:“也不必妄自菲薄,所谓人中龙凤,以上官队长和你的天资,凤这个字,还是当的起的。”
燕黄焉难得的露出一点笑容,道:“温少,有你这句话,我很为晨露开心”
温谅默然,上官晨露何等样人,堪称燕奇秀手下第一得力干将,庄少玄选择她下手不足为奇,这也是为什么在月牙湾外,上官晨露流露出死意的原因,想必她自己也清楚,这一次争斗来势汹汹,未必能全身而退。可面对生死,她又是何等的淡然,死,有时候并不可怕的,可怕的是当你知道必死的时候,还能坦然处之,这样的人物,如何当不起一个凤字
燕黄焉微仰起头,不知是不是害怕温谅看到自己眼眸深处那闪烁的泪滴,道:“自从老板决定从蒲公英下手开始,我一直很担心晨露,但担心归担心,很多话也不能说,哪怕我们亲如姐妹,份当知己,可既然是老板定下的事,我不能违抗,还要尽心去办好。晨露其实自己也明白,她没有退缩,甚至都没有丝毫的犹豫,唯一的要求,是让我照看深雪”
“因为我们都明白,一旦晨露出事,庄少玄的第二个目标,不会是别人,一定是上官深雪只有抓了深雪在手,他才能肆意的羞辱老板,就像他当年用清浅姐羞辱老板一样。”
“我不确定,要是深雪也出了事,老板还能不能保持最后的一点理智,有九成的可能性,她会发疯,也许那样,正中了庄少玄的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