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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其中的奥妙,所以肖素从小对肖广暮的教育除却跟其他儿子一样的诗书之外,还多了另一种暗示。
在肖素的暗示下,肖广暮成人后淡薄仕途的意向越发明显,外人眼里,他只是个无心官位的闲散公子。
而这位频繁出入皇宫的公子,素日却是甚少与京兆府打交道的,乍然登门着实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姚书仑和张氏赶到的时候,姚一落已经被管家安排送回园子。见是南昌候嫡子亲自送回儿子,姚书仑也吓了一跳。
当然,更为震惊的当属大夫人张氏了。如果她没记错,昨晚所有人都离开后花园后,独留下姚一落一人,本想着没人搭理,受了一夜的风寒他不死也剩不下几口气,却没想今儿一早府中四处都找不到这小子人了。
那个倔强小子,大雨之夜能跑到哪儿去张氏才不信他真的会离家出走,因为他的姐姐还在府中。可又想不出他能有别的去处。
找了一天后,张氏几乎怀疑姚一落不会活着了,却万万没料到那臭小子竟然跟南昌候的嫡子、众皇子的铁哥们扯上了关系。
从宁安居所在的北苑出来,一路来到南苑,张氏都在紧张盘算。
既是肖广暮救了姚一落,那么对于昨儿府内发生的事情他知晓多少呢姚一落那小子会不会对肖广暮全盘托出了若自己虐待庶子被传出去了,这可是可大可小的事情。
一路忐忑,张氏心中惴惴不安。
打了招呼之后,姚书仑一阵感激,“真没想到是肖世子救了犬子,谢礼是必须要准备的,还望肖世子不要见外,这件事情姚某不会忘记,以后若肖世子有什么需要姚某之处,尽管提出来。姚某能做的,必当尽力。”
这些话皆发自肺腑,事实上,从得知姚一落失踪开始,姚书仑就很想亲自出去寻找。
碍于自家夫人,他才强忍着,身为京兆尹,虽然对内宅的事情很少顾霞,但有些细节他并非不知道。如今听到最疼爱的小儿子被救下了,姚书仑终于松了一口气。
观其眼、观其心,肖广暮已经感受到了姚书仑的意思,大方笑道,“姚大人太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呢。”
张氏陪在一侧,一直没敢言语,见刚刚姚书仑跟她打招呼时候没什么异样,心中不安已消去一半。对于南昌候嫡子的出色,往日就由耳闻,可如今真真看到其人,当真如此青年才俊,张氏的心里倒是另添了一层意思。
自己的女儿今年已十四,过了十五及笄之年就该出嫁了。眼下京城世家大族中可以物色的人选虽是不少,但像南昌候嫡子这样德才兼备的还是屈指可数。
正在心里算计着小九九,忽听姚书仑谈笑问道,“冒昧问一句,不知肖少爷是如何救得犬子的”
张氏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扫去了脑子里的算计,抬眼便朝肖广暮瞧去。
肖广暮则不紧不慢抿了口茶水,抬眼间目光扫过张氏,眼角带了一分莫名的审视,这神情虽恍惚而过,却十足如烙铁般烙印在了张氏的心里,她心中暗叫不好,这位肖少爷,的确知道些什么,正要开口阻止,只听肖广暮已经开口。
“是这样的,姚大人,昨夜我从宫中仓促回府,一路打马正赶上雨大,还好控制了缰绳,就在距离京兆府不远的大街上遇到了令郎,他正虚弱的平躺在街道中央,见人还活着,我就驮了回府医治。因着三少爷甚少露面,所以我四处打听之下也不知他出于何处,还好听说京兆府在寻人,这才得知,并尽快送了回来。”
“还要多谢世子救命之恩了。”张氏缓缓开口,温柔一笑,再次看向肖广暮。
“夫人过奖,时间仓促,三少爷身子还没恢复,姚大人和夫人还是快去探望吧,我就不叨扰了。”
肖广暮起身,拱手一礼,快走到门口时却突然顿住了,促狭的怪笑从他嘴角划过,转身间又恢复了那份自然的俊朗。
“对了,姚大人,昨日初见令郎时,他躺在大街上蜷缩着身子,待我找太医瞧了后,发现除却感染风寒外,腿似乎不太好,膝盖处伤痕最重。因是外伤,怕贵府的大夫忽略了,我只不过多嘴一句。那么,告辞了。”
腿不适膝盖最重
张氏刚要放下的心再次浮了起来,昨儿个姚一落可是在后花园跪了一个多时辰的,莫不是腿上留了什么伤痕
、第八章 老姜之辣
丫头们都看出姚书仑的脸色不对,忙将茶案上的托盘撤了。
见人都退了下去,张氏这才小心翼翼开口道,“老爷妾这就随您去看看落儿,一日不见,着实担心他的身子,不知南昌候府有没有找好的太医”
“不必了”发觉自己语气太重,姚书仑调整了下呼吸,重又压缓了声音继续道,“夫人也劳累一天了,听说鸾儿正在病中,你还是去桃影园守着吧,落儿这边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我会派人跟你言语。”
自己儿子自己最是了解,姚一落素日活蹦乱跳,怎么会无缘无故患上什么腿疾姚书仑的心中已经渐渐种下怀疑的种子,本想不表露出来,但满腔的怒火着实难以抑制。
索性事情已经算挑明了,姚书仑叹息了一声,继续道,“刚刚夫人说昨儿个是斥责了落儿几句”在斥责两个字上,姚书仑加了重音。
言外之意,除了斥责,就没有惩罚他些别的吗
跟了姚书仑这么多年,他表情的微妙变化和语中之意张氏还是琢磨得透的,当下心中暗叫不好,眼泪已经从眼角滑过。
“老爷,跟您夫妻多年,妾倒是不求别的,只求老爷和子女们平平安安,昨儿的事情是妾疏忽了,不该在一气之下由着落儿胡来,大雨天就那么跑出去的,可偌大个京兆府,妾能梳理的如此已经竭尽全力了。落儿是您的心尖儿,气急了妾也就是斥责几句,哪还敢想些别的老爷若是不信,大可找大夫去瞧瞧,或找府内的丫头们问问”
京兆府内宅,张氏可是只手遮天,她有信心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一个丫头敢说出实情。
说罢了这番话已是面红耳赤。颇有为自己申辩的架势。
见张氏这样,姚书仑虽愤懑,却多少还是不忍的,“夫人,我不过是一问,你又何必这样落儿是个没娘的孩子,素日我忙碌在外,鲜少关怀,我也知夫人为其操碎了心,刚刚的话说重了。”
“妾也知落儿从小心思重,所以无缘无故谁敢惹他这府中老爷也是见得的,若落儿再这样嚣张下去,往难听了讲,长大了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外人照样会数落妾说妾这个嫡母教子不严,妾也是有理没处说啊,手心手背都是肉,训斥了落儿,妾的心情也不好,昨夜鸾儿突发高热,妾不眠不休陪了一宿,今儿一早才发觉落儿不见了,二话没说就命人赶紧到处找,没能及时找到落儿是妾的不是,还望老爷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妾心疼”
温柔的手指缓缓爬上姚书仑的肩膀,本就花容月貌,如此潸然泪下更让人招架不住了,姚书仑原是一腔的怒火,见张氏这般竟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发了,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