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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大夫人调侃地看了儿子一眼,傅云鹤摸了摸鼻子,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继续可怜兮兮地看着萧奕和南宫玥,大眼眨巴眨巴。
“大哥,大嫂,你们看这孩子”
这孩子都认了煜哥儿做哥哥了,不如您二位带回去养了吧
傅云鹤搓着手,目露期盼。
南宫玥樱唇微抿,也觉得这个孩子有点难安置。
但萧奕却一点也不纠结,理所当然地挥了挥手打发傅云鹤道:“你自己继续带着谁让你犯傻”言下之意是,这算是傅云鹤犯傻的惩罚。
“大哥”傅云鹤已经装可怜地开始咬帕子了,两眼水当当的,仿佛在说,大哥,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才止住笑的傅大夫人看着傅云鹤这副德行,又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觉得自己肚子都要笑痛了。她缓了口气,正色道:“鹤哥儿,好了,不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吗你就当先提前练练手”傅大夫人想得通透,傅云鹤和韩绮霞年纪也不小了,想必自己很快又可以抱孙了。
想着,傅大夫人眼中盈满了笑意。
也是啊为了养好他未来的女儿,是该先学学带孩子。傅云鹤登时破啼为笑,喜滋滋地幻想起自家的小囡囡会是如何的可爱软糯。
南宫玥掩嘴轻笑,与萧奕交换了一个好笑的眼神,至于小萧煜早就拉着韩惟钧到一边去玩了,似模似样地教他解九连环,一副小先生的模样。
等韩惟钧解开了九连环后,小萧煜又拉着他到大人跟前炫耀了一遍。
傅大夫人这个年纪,最喜欢小孩了,看着小萧煜那活泼的样子,喜欢极了,故意逗他:“哎呦,我们的煜哥儿真是个好哥哥”
那当然小萧煜得意地挺了挺胸膛。
见状,傅大夫人笑意更浓,故意逗他:“煜哥儿,那你说,你娘肚子里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囡囡”
回答的声音却是两个,一个奶声奶气,一个清朗明澈,父子俩的声音都是那么坚决,相似的桃花眼皆是认真地看着傅大夫人,逗得她又是乐不可支。
南宫玥、萧奕一家三口又在傅宅留了半个时辰,方才告辞,再次坐上了朱轮车,车轮骨碌碌地转动着,正好压过了车厢里的声音。
“阿奕,阿依慕怎么样了”
车厢里,南宫玥的眸色显得比平常幽暗了几分,而玩累的小萧煜蜷在父亲怀中甜甜地进入了梦乡,不时努努小嘴。
萧奕仔细地给小家伙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漫不经心地说道:“正审着。”
说到底,阿依慕是萧奕的杀母仇人,萧奕自然不会让她好过
南宫玥迟疑了一瞬,又道:“阿奕,是不是让外祖父去看一下”南宫玥口中的外祖父指的当然是方老太爷。
萧奕怔了怔,抿嘴思索着。阿玥考虑得很周道。外祖父一直对母亲的死耿耿于怀,人死不能复生,也是该给他老人家一个真正的了结了
“啪”
随着车厢外马鞭甩下的声响,车轮转动得更快了,朱轮车一路飞驰,这一次的目的地是碧霄堂。
次日,也就是二月初五,萧奕就带着方老太爷去了碧霄堂的地牢。
通过地牢唯一的路就是一条往下的石阶,方老太爷不良于行,萧奕干脆亲自背着他老人家下了地牢,一个护卫在后头把轮椅搬了下去。
从头到尾,不过几息时间,方老太爷已经稳稳地又坐在了轮椅上,只是从光明瞬间坠入了黑暗,四周的空气又闷又潮又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心口微微发紧。
他沉默地握紧了轮椅的扶手,什么也没说,眉宇间堆积着深深的皱纹。
“骨碌碌”
轮椅滚动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地牢中显得尤为响亮,刺耳。
地牢守卫利索地打开了某一间牢房沉重的铁门,两支火把发出昏黄的光芒,照亮了这小小的地牢,一眼可见一个手脚皆戴着沉重的镣铐的青衣女子坐在墙角,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看来蓬头垢面,如一个路边的女乞丐一般,可是她的神色依旧淡然,一双深邃神秘的眼眸在火光中尤为明亮。
方老太爷自然已经知道今日来此是为了见谁,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一双浑浊的老眼中迸射出浓浓的恨意,手背上更是青筋凸起。
坐在角落里的阿依慕抬眼看向了萧奕,目光平静,自打她被押送至南疆后,这还是她是第一次见到萧奕,但她仍旧准确地认出了他,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徐徐道:“萧世子,久仰大名。”
跟着,阿依慕的视线下移,又看向了轮椅上的方老太爷,睿智的眼眸中露出一丝了然,“方老太爷看来二位是来清算先镇南王妃之死两位尽可以把先王妃的死算在我头上,谁让她不巧在不合适的地方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还有方老太爷你之所以会卒中,也是我示意方家三房下的毒。”
话语间,她气息平稳,不急不躁,看来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所以言无不尽。
听她说得漫不经心,仿佛那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方老太爷的眼睛几乎瞠大极致,眸中布满了血丝,赤红一片,咬牙道:“就为了我方家的银子”
阿依慕淡淡地嗤笑了一声,仿佛在反问道,难道这个理由还不足够吗
怀璧其罪,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方家有这么多银子,富可敌国,方家的长女大方氏还嫁入了镇南王府,迟早就会从世子妃变成镇南王妃,就算他们百越不觊觎,别人也会觊觎,为了钱,为了权
再者,死了一个大方氏,对自己而言,还可以一举两得,让小方氏顺理成章地嫁入王府为继室,如此,才能谋得更大的利益
本来,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也都安排好了一切,偏偏小方氏无用,败露了她自己;偏偏奎琅无用,败落了百越
哎,这一切也不过是成王败寇。
她愿赌服输
阿依慕心中化成一声悠长的叹息,再次仰首看向萧奕道:
“萧世子,成王败寇,我输了”
顿了以后,阿依慕继续道:“但是,关于百越的事,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你不必再白费力气审我了,我可不是摆衣要杀要剐,你随意便是”她已经输了,但是百越还在,还有她以前在百越埋下的一些暗桩,萧奕不可能将其全数清除,将来有一天,百越未必不可以崛起
纵观历史,潮起潮落、兴衰荣败是其必然规律
萧奕冷淡地俯视着阿依慕,似笑非笑地对她说了第一句话:“我不会要你的命。”
短短的七个字让阿依慕和方老太爷均是愕然地看向了萧奕,四周静了一瞬,只有火把上的火光跳跃发出的滋滋声。
萧奕又看向了方老太爷,漂亮的桃花眼在火光中熠熠生辉,声音清朗坚定:
“外祖父,对她这种人而言,死是最轻的,一生囚禁在此,眼睁睁地看着百越被我南疆彻底同化,才是最大的惩罚”
人死如灯灭,就这么杀了阿依慕,未免也太便宜她了
阿依慕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从她前半生的经历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