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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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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东面一间厢房,推门走了进去,指着里面对云小鱼道:“这是你的房间,我和逯青山收拾了一上午,怎么样”话音里颇有些沾沾自喜。

云小鱼环视了屋子一圈,该有的倒是都有,也甚是干净,窗边居然还特意摆了个梳妆台。

只是床上绿被红枕黄床单,紫卷帘,花茶具,棕木椅子黑桌布,床头还别着一把五颜六色的野花,整个房间从里到外透着股嘎嘣脆的土气。

云小鱼抬眼一看,孔浪满脸都是“快夸我”的神色,忍不住噗嗤一笑:“辛苦了。”

孔浪把她的包裹放在桌上:“那你先自己收拾收拾,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这两天我和逯青山就住在对面。”

云小鱼道:“谢谢。”孔浪一笑,关门离开。

云小鱼自此就住在了天罡堂院。

就如孔浪说的,天罡堂院果然比青龙堂院热闹得多,一到夜里更是吵闹非常。

孔浪和逯青山经常叫来一大堆朋友,在正房前厅里喝酒,有时他们还会比武,打着打着就打到院子里,再从院子里打到柿子树上。

云小鱼想不明白这些平日里看上去正经八百的香主们,为什么一喝完酒就跟没长大一样。她也搞不懂为什么沈瀚亭这么安静沉稳的性格,能够容忍这帮人上房揭瓦,闹翻了天。

但无论他们怎么吵闹,云小鱼倒是从来没有觉得厌烦过,反而觉得很有趣,这一点让大家很是喜欢。

偶尔苗十七和胡天下等人也会来,苗十七每次都会去找云小鱼,问她的情况,而且每次都问得差不多:身体怎么样,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每次云小鱼的回答也都是:“很好,吃得好住得也好,没有人欺负我。”

有一次苗十七临走前,云小鱼忽然问他:“于堂主他好么”

苗十七一怔,随即道:“他很好。我回去也好交差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到了五月中旬,云小鱼问沈瀚亭能不能开始教她武功,沈瀚亭见她气色不错,身体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便答应了。

自打那之后,云小鱼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跟着沈瀚亭进山练功,有时沈瀚亭有事不在,她也从不松懈,日日如此,雷打不动。

自从开始学武,云小鱼仿佛要把过去那个令她不满意的自己通过这种方式甩掉一样,她毫不怜惜自己,每日勤练武艺,直至精疲力尽才罢休。

从前到了晚上,她总是心神不定睡不着觉,现在头一沾枕头就着,打雷都吵不醒。小伤小痛她都不放在心上,只要不是病得爬不起来,次日清晨的山岗上一定会出现她练功的身影。

由于天罡堂院内没有伺候人的丫鬟,因此平日里无论粗活细活她也一概揽上肩来。砍柴挑水做饭,从前能做的她做,从前不能做的她也做。孔浪他们每次想帮忙,她都把他们推开。

在云小鱼弱不禁风的外表下藏着一股狠劲儿,而那点狠劲都被她用在自己身上了。

原本沈瀚亭担心她吃不了苦,现在反而有点担心她身体吃不消。

日子一天天过去,春去秋来,云小鱼的身体越来越壮实,精神也越来越好。

秋天天罡堂院中的柿子树上结了果,接着隆冬来临,隆冬又过去。当千水寨再度春暖花开的时候,转眼已经一年,到了圣祖559年的五月。

过去这一年里,沈瀚亭不仅把全套的中阳真拳传授给了云小鱼,还教了她剑法和暗器的打法。

在这期间,云小鱼有一次翻看于锦堂给她的那本北溟心经,被沈瀚亭瞧见了,谁想沈瀚亭说他练过这门武功。

云小鱼好奇地问沈瀚亭:“于锦堂说这并不能算是门武功,你怎么会想练它呢”

沈瀚亭笑道:“这本书本来就是陈长老写的,我先借来看过,后来陈长老给了地煞堂。这里面教了个救命的方法,而且学会它还可以自己疗伤,修生养性,练练没什么不好。”

云小鱼依言在勤练武艺的同时又用北溟心经里的心法调理气息和身体。她天资聪明又勤奋好学,虽然习武不过一年的时间,武功却突飞猛进。

这一年还发生了很多事:去年六月总舵主向天雕凯旋回寨后,群真会在闽州却连连失利,朝廷的车骑将军袁长志在凤隘的伏虎崖一把火烧了雷公庙,大败白虎堂薛喜人的部队,令战事吃紧。

八月袁长志出兵征缴三十六寨,向天雕亲自领兵迎敌,与朝廷的部队僵持在了伏虎崖。

这场仗一直打到圣祖559年的开春,向天雕运筹帷幄,群真会终于在清明前险胜。但向天雕自此对袁长志上了心,群真会下属各部对袁长志的军队也颇为忌惮。

清明后,在向天雕的指挥策划下,群真会全线势起,全国各地烽烟弥漫。

从五月开始一直到年底的半年中,群真会跟朝廷在全国接连对战了十几场。

沈瀚亭、孔浪还有逯青山在寨中呆的时间越来越少,到后来几乎都是云小鱼独自一人留在天罡堂院。

此时的群真会上下一片斗志昂扬,在这种炽烈气氛的影响下,云小鱼恳求沈瀚亭带她出兵。

起初沈瀚亭坚决不同意,但架不住云小鱼软磨硬泡,终于一次疏忽被她藏进军粮车队,跟着大部队到了赵州,等沈瀚亭发现时已经赶不走她,无奈之下只好带她上阵。

圣祖559年下半年到圣祖560年上半年这一年的时间里,云小鱼跟着沈瀚亭参加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战役,胆子越练越大,心也越炼越宽。

她无畏严寒酷暑,跟着军中将士们一起风餐露宿,虽然她毕竟受女儿身的局限,做不到真的像男儿一般渴饮刀头血、睡卧马鞍心,但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多愁善感,动不动就愁眉不展的姑娘了。

在过去这几百个日夜里,她跟沈瀚亭、孔浪还有逯青山等人朝夕相处,饿了啃一个袋里的干粮,渴了喝一个壶里的水,累了栽倒在一块呼呼大睡,高兴了也会跟他们比划上几轮。

有时连夜行军看见天上的星星,大伙儿会做些驴唇不对马嘴、猴年不知马月的酸诗;还有时打了胜仗抢了好酒,也会猜谜划拳,转着圈的一人喝一口。

她感觉到自己在这样的岁月中不知不觉地变了,就像化蝶前将自己包裹起来的幼蛹,经过忘我的努力和蜕变后,那个让她厌恶的消沉的自己已经逐渐消失,而一个令她惊喜的自己终于破茧而出了。

她变得意气风发不再自艾自怜,胆大心细,而且自信满满,在战斗中也颇有自知之明,从来不强打蛮冲,相比用力气,她更擅长用巧劲和脑子,后来甚至还立了几个不大不小的战功。

在这些众多的战事中,她曾经亲眼见过两次向天雕指挥军队,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在她脑海里,江湖帮派的头领一般都是些五大三粗的莽夫,即便斯文些的,也断然算不上有什么风范,但战场上坐镇的向天雕却凛然一身大将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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