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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8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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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易,现在从全国征兵,又如何能够做得到总不能让殿前司分设于天下,那又有诸多不便。”

徐平道:“分设天下自然不便,便分于数州,还是无碍的。天下选几大州,让殿前司分设衙门,教练新兵就是。各司教官按年轮换,也便于体察地理民情。”

赵祯想了一会,点头道:“如此做倒也可行。不只是殿前司,马军司和步军司要掌天下军政,同样要在大州设衙门,不然如何管得过来”

众人想了想,这确实是个办法,特别是跟路和州的行政设置联系起来,就更清楚。各军就相当于有实权的州,而三衙的派出机构则相于路级监司,实行条块的综合管理。

王凯道:“如此,军法司也同样可以外设衙门,一如三衙一般。”

赵祯连连点头,军法司比三衙更加重要。对于朝廷来说,不管是掌控地方,还是掌控军队,监察还要重于行政。为了提高行政效率,需要在行政上放权。而一旦放权,就容易坐大失控,这个时候监察就至关重要。强大的监察系统,是行政放权的保证,没有严厉监察的放权就是自掘坟墓。枢密院通过军中僚佐体系的职能管理,实现对各军的掌控。三衙通过对军政的直接管理,加上军法司的监察,共同组成朝廷对各军的管理。

常有人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是针对人事而言的。在制度上,相互制衡,防止弊端才是重要的。人事不可跟制度混为一谈,人事必须服从于制度。制度的制衡监察不是为了分权,也不是为了削弱主政者的权力,而是为了防弊。制度完备,才有用人不疑的基础。

第85章 军权的收与管

此次北巡,对禁军改制是主要目的,威逼契丹是附带的。改制之后,三衙的地位和职能是最让人头疼的问题。这个问题解决了,制度上便再没有疑难。

喝了两巡酒,明镐道:“如此做,看似面面俱到,实则又有叠床架屋之弊”

看明镐说着连连摇头,徐平道:“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只看利弊之间取舍。欲要两全其美,尽取其利而去其弊的,只是说着好听。到头来,多是把弊端集于一身。制度叠床架屋,纵横牵制,官就不容易做。话说回来,官要是那么容易做,用谁都一样的话,那朝廷又何必选贤任能,随便找个人就好了。所以说呀,听到哪个说为官限制太多,让其做不了事的,只要回他这官不做就好。对吧,世间之大,总有合适的人,做合适的事。”

明镐听了不由也笑:“相公说的是。只怕底层小校,地方小吏,会浑身不自在。”

“当然不自在了。以前军中,父子兄弟在一营,要什么军法制度,一家人商量就定了营中事务。现在处处有规矩,动辄有制度,那些老人自然受不了。不要说军中,地方上也是一样。州县小吏,多是世代操其业,同为吏人的,多是亲戚宗族,自然视官法如绳索。”

徐平说到这里,不由摇头,与几人一起喝酒。

不只是这个时代,前世也是一样,越是到了基层,对制度反弹越大。最底层的办事人员,最喜欢批判形式主义,经常骂一句官僚主义害死人。很简单,他处理的事情,与其打交道的各种人员,包括政府内部,不是亲戚就是朋友,当然还有看不顺眼的死对头。往往到了县城一级,公务人员就亲戚连着亲戚,三叔二舅七大姑八大姨。到下面镇里,那就没法看了,除了外边调入的几个主要官员,下面其他人员的关系都是盘根错节。

这是必然的事情,地方就那么大,就那么多能够进入统治体系的人员。只要有一两代传下去,互相之间必然结亲,就必然形成这种局面。当政区小到了一定的程度,治下人口少到了一定规模,就会形成熟人社会,制度和法律对他们就是额外的约束。对于过小的行政层级,削弱权力,然后让其自治是没办法的事。皇权不下县,治权不进村,都是一样的道理,没有办法深入到社会末梢。除非把家庭完全打散,全部的人都住公共宿舍,所有的人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不然底层就是这种局面。军队的基层制度,就是如此的。

徐平前世,经常有人痛心疾首的说中国是熟人社会,不讲法制,好像世界上其他地方不一样似的。基本稳定的社会,基层都是一样,又不能让社会全部按军队来管。

把所有的人员,特别最底层的治理人员,全部纳入到政权内部,不管是财政成本,还是政治成本,都是无法负担的。财政成本还可以想办法,政治成本无法可想。不管是直接任命,还是选举轮换,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最简单粗暴的,就是轮差,不让底层形成稳定的利益阶层。没有了稳定的利益阶层,基层也就没有了对抗政权治理的本钱。

这就是徐平说的那句话,觉得制度约束自己,让自己的才能发挥不出来的官员,可以辞官不做。没有制度约束,没有监察,朝廷权力也就没有了。你不能还想着做官,还要不受朝廷制度的约束,不让朝廷对你的权力进行监察,那是把自己当封建主了。

封建的特点,一是世袭,再一个就是阶级,管理方式是一级压一级,以前的禁军便是如此。这种政治结构异乎寻常的稳定,很少会出现叛乱。封建时代,比如中国的周朝,比如欧洲漫长的中世纪,都极少出现席卷全国的大起义,大动荡。实现了大一统,起义和革命便就连绵不绝,直到政权找到让人民认可的办法。

从五代开始,延续到宋朝,地方上防止大起义的办法,是把社会治理的负担,大部分压到势力之家的身上。把这个最有可能形成的利益阶层废掉,当做了社会矛盾减压阀。这样的后果,就是社会阶层变动剧烈,包括最顶层的王侯将相们,也是忽起忽落。

这不是宋朝士大夫的发明,是晚唐五代的军阀们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是把社会的封建废掉的过程中出现的。进入宋朝之后,士大夫分成了两派,一派把实践上升到理论,要进行与其适应的政治变革。另一派则把这当成五代乱世的不正常现象,一心想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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