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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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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平失意,吕夷简曾经帮过徐平,当时虽然做得隐蔽,但吕夷简又不是开善堂的,后来通过其他渠道让徐平知道了这一点。

见程琳静静地看着自己,徐平暗暗下了决心。官场免不了交易,但不能用自己的政治前途回应别人的善意。如果有一天,徐平也不介意在适当的时候帮一下吕夷简,但绝不是在这个时候,自己刚刚上任,各方都在盯着自己表现的时候。

徐平只是一个刚刚踏入京城官场,毫无根基,立有大功的边疆强藩。还远远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指黑为白的实力。他惟一能做的,就是坚持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绝不用原则作交易,更何况吕夷简当时只是顺手帮忙,筹码也远远不够。

“省主,卑职以为,任副使所言为是”

徐平躬身答话,话一出口,其他人都一起吃惊地看着他。

徐平不管别人怎么看,继续说道:“铁终究是铁,铜终究是铜,再什么秘法,杂铸在一起,也不能把铁变成铜。一文钱只所以能买如许货物,是因为那是铜钱,铁钱是断不可能与铜钱等值的。说到底,铜铁杂铸与铸大钱一般无二,都是虚钱。虚钱当实钱用,就是朝廷强行括民财,要括民财,何必用这遗害后世的办法高估科配,低价和籴,甚至从豪门富户那里借贷,哪一种办法都能从民间挤出钱来。这些办法不过乱在一时,济一时国用,再怎么也比败坏钱法遗毒后世强得多。”

见三人脸上的表情五彩纷呈,各具精彩,徐平没有理会,高声道:“是以,卑职以为,铸当十大钱,杂铜铁铸铁,都不可行”

许申咽了口唾沫,可算是把徐平的话听明白了,这小子今天是要出风头,另唱一台戏啊真行啊,这才来三司几天,就想扯旗造反了

举起手中的胆铜片,许申站起身子,高声道:“我有秘法,以药化铁,与铜杂铸,就是真铜以此铸钱,与其他钱一般无二,怎么会是虚钱”

徐平淡淡地道:“秘法当年我是白身的时候,在中牟打理田园,也曾有两个陕西人说是有秘法,能够化铜为银。说得比今天许判官还要天花乱坠,多少豪门富户跟着那两个人烧炼药银,结果呢白花银钱,中骗子奸计罢了”

程琳点点头:“这事我也听说过,群牧司里的兵士还乱过一阵。”

许申涨红了脸:“你说我这秘法是骗人岂有此理这秘法是我亲眼所见,现有铜铁片在这里,怎能与骗人的妖法混为一谈”

“大千世界,无奇不好,世间奇人异术所在多有。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终究是要亲眼见过才能当真。朝廷一向禁妖法作乱,我们身为朝廷官员,更应谨慎。许判官手里的所谓铁铜片,不过是铜包铁而已,寺庙里的佛像还是金包铜呢,难不成还相信有化铜为金的秘法铜铁杂铸,你总要铸出钱来才作数。”

“徐史馆也认为,这秘法当真可行,可以用来铸钱”程琳问道。

“不,即使秘法可行,也不能用来铸钱。那样铸出来的钱即使能当真钱用,与真钱差的价钱也只是这秘法的价钱。秘法总有败露的一天,而铸出来的钱却流布天下,积年下来,不知有多少。到了那一天,秘法不值钱了,钱也就不值钱了,岂不天下大乱”

许申见徐平一定要与自己作对,看着他眼睛不由红了起来。

第35章 我有三策

程琳心中早有主意,不然他这个三司使就当得太掉价了。

作为四入头,三司使和知开封府是事务最繁琐的,很多人借助这位子上位,但在这个位子上的人很多都不称职。两相权衡下来,就是这两个职位的平均任期都很短,比另外两个翰林学士和御史中丞短得多。

程琳是个另类,无论是在知开封府任上,还是在三司使上,他都是连任时间最长的那一小摄人中的一个。程琳有吏才,满朝公认,但程琳性格我行我素,得罪的人也多。人家是一进四入头,很快就位至宰执。程琳则在知开封府和三司使这两个位子上转来转去,就是不能更进一步,看着宰执的位子就在眼前,但却无论如何也摸不到。

铸大当十钱法不可行,此事无需多言,就是铜铁杂铸,程琳也不赞同。作为掌管大宋财政的大员,怎么会相信秘法这种无稽的事呢如果许申不是弄得这么神秘,而是直接铸出钱来,或者有一目了然的样品,再来谈朝廷用这秘法需要交换什么条件,一如当年收徐平的白糖铺子那样,程琳还会心动。

现在许申说了半天,就是不肯明说秘法是什么,只说把铸钱的事情委任给他,必然会做出钱来。再加上吕夷简在背后的作为,程琳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支持许申。

许申见程琳有赞同徐平意见的意思,心里就有些急了。他找到这条路子也不容易,与吕夷简搭上线更不容易,还指望着靠这秘术为自己的进身之阶呢

“徐平,你新进三司,诸多事理不明,不要辄放大言如今朝廷乏用,献俘大典又迫在眉眱,典礼要钱,赏赐百官要钱,赏赐官兵士卒更要钱左藏库空虚,又从哪里变出钱来没钱赏赐下去,出了乱子,哪个担当得起”

许申看着徐平,屁股都从凳子上起来了,咄咄逼人地问道。

是啊,一次献俘大典,最少一两百万贯钱要撒出去。其他的可以马虎,赏给禁军士卒的钱那是万万不能少的。这帮骄兵悍卒,仅为了自己到手的赐物比别人的成色差一点,就能拥到皇上面前哗变,少了他们的钱,是不想过了吗

徐平看着许申,面不改色:“我已经说过,要想从民间括钱出来,办法多的是,铸新钱是最下下之策。就不说你们要铸的钱成色不足,就是成色十足,也不合适。现在外面物价腾贵,为什么民间手里的钱已经太多了。大中祥符年间,京城市面上的银价不过一两八百文,如今却要两千文,涨了两倍多。再一下撒数百万贯出去,物价岂不更贵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将来物价贵了市面紊乱,还不是要着落在三司身上”

徐平下管着商税案,这些事情比其他人清楚,也比其他人更加在意。物价上涨,商税收入水涨船高,上涨幅度超出了常规,徐平可未必会受赏。

程琳淡淡地道:“徐史馆说的也有道理,不知有什么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就是,你光说别人的办法不可行,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说出来听听”

许申早已被徐平这也不行那不行说的不耐烦,当下立即附和程琳。

“办法有很多,卑职在邕州时,打完交趾,也一样面临着给诸军赏钱。最后所行办法虽然不是完美,但终究是没有出现动荡。”

许申冷笑:“你在邕州,手里有蔗糖务,最不缺的就是钱,如何跟现在三司比现在左藏库里连发在京官员俸禄都难,哪里还有钱去办什么献俘大典”

徐平点了点头:“不错,那里邕州手里有钱,与现在三司微有不同。但话说回来,有朝廷在这里,怎么可能没钱朝廷本身就是钱。”

说到这里,徐平看着程琳道:“卑职有三策,可解决目前困境。”

“说来听听。”程琳心里有自己的法子,且听听徐平是不是真地有独到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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