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消释（1 / 2）

“帅哥，坐好了，不要打瞌睡”张健对盘着腿坐在墙角的陈波吼道。昏昏欲睡的陈波猛的抬起头来，他看到张健抽着烟，瞪圆了双眼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要再让我们提醒你了，你要是要点儿脸你就坐好行不行”张衡在一旁搭腔道。陈波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们，他已经一整夜没有睡觉了，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裂了。陈波狼狈地坐在那里，两眼周围泛出了淡淡的黑眼圈儿，头发炸裂般树立了起来，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汗臭味。坐在陈波两旁的张衡和张健似乎对陈波这样的处境已然见怪不怪，两人一边抽着香烟，一边有说有笑地说着什么。昨天晚上看管自己的郑鲁迪和景心波已经昏昏睡去，他们头对头地躺在那里，盖着一床脏兮兮的被子，发出很大的鼾声。陈波抬头看了看天窗，他发现天已经完全亮了，从外面传进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坐在那里备受煎熬的陈波多希望自己是一只可以自由飞翔的鸟啊，如果自己可以飞翔，就可以突破这无形的牢笼，飞向那令自己向往已久的蓝天

“滴滴滴”屋子里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陈波抬起头来，朝着铃声响起的方向看去，这时他看到在屋子另一侧墙壁下面睡觉的刘老板坐了起来。刘老板抬起手来，抓起身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将手机铃声关闭了，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朝陈波这里看了一眼，拿起衣服开始穿衣服。刘老板穿好了衣服，将地上的几部手机拿起来，装进了裤兜里，他用手指了一下陈波，冷冷地说道:“把帅哥带到课堂里”说完，刘老板推开门走了出去。

“帅哥，起来快点儿”张健打着哈欠，大声对陈波吼道。陈波强忍着腿部的疼痛，用手撑着双腿想要站起来，可是却无济于事。站在陈波一旁的张健似乎有点儿生气，他指着陈波，吼道:“他妈的给你脸了是吧给你十秒钟时间，给我站起来”陈波十分无奈地说道:“能不能帮帮我啊我腿已经麻木了，一点儿知觉都没有，站不起来。”“你他妈还装死是不是你再给我站不起来一个试试”张健唾沫四溅地说道。陈波又试着想站起来，可是无奈他的腿由于长时间的久坐，一点儿知觉都没有了。站在陈波一旁的张衡叹了一口气，他上去抓住了陈波的胳膊，用劲将陈波拉了起来。陈波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险些摔倒。“能不能让我先站站，我腿实在麻的受不了了。”陈波恳求道。“他妈给你脸你没完了是不是怎么，你这个人是不是给你鼻子你就上脸啊快他妈走”张健在一旁骂道。“算了，让他站站吧，都一个过程过来的，谁也不容易。”张衡在一旁对张健说道。“哎，张老板，你就是太好心了，所以他才给脸不要脸。”张健说道。陈波听着张健对自己的无端谩骂，不由得气的直咬牙，紧紧地握紧了拳头，想要朝张健那张圆脸一拳挥过去。不过陈波扫了一眼这个屋子里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睡觉的人，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明白现在只要一动手，躺在地上的这些人就会一拥而上，将自己打倒在地。陈波叹了一口气，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自己最好还是放弃用暴力手段逃脱的想法吧，自己冲动的后果就是自己不仅逃不掉，而且有可能还会遭到他们一顿暴揍。不管经历什么，自己都要忍下去，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到了这里，陈波伸了伸腿，发现腿部渐渐恢复了知觉，于是他对张衡说道:“张老板，我可以走了。”“嗯，那跟着我走吧。”张衡说着，拉着陈波走出了卧室。

“吱呀”，张衡打开了“课堂”的门，拉着陈波走了进来。这时陈波看到刘老板和王聪铭在屋子里，刘老板站在那里，一副怒不自威的样子。王聪铭蹲在屋子里的那张桌子前面，正在往桌子上的摆放牙杯和牙膏。“给帅哥摆凳子，让帅哥坐”刘老板看着陈波，面无表情地说道。张健疾步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一张塑料板凳，放在了墙角。张衡将陈波拉到了墙角，示意陈波坐到矮塑料板凳上。陈波低头看着那个那个红色的矮塑料凳子，不禁一阵头皮发麻。陈波已经整整坐了一夜了，而且自己整整一夜都没有睡觉了，他感觉到自己屁股钻心的疼，应该是由于长时间的久坐，屁股应该已经磨出血泡了。可是他们丝毫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还是要继续虐待自己。陈波站在那里，迟疑地看着眼前的塑料凳子，一动也不动。“怎么，不想坐了要不要尊敬的大领导再过来看看你”刘老板对陈波说道。陈波知道这个刘老板又在威胁自己，可是自己却无可奈何。陈波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心一横，坐了下去。一股剧烈的疼痛从陈波的屁股直捣他的心窝，疼的陈波直咧嘴，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一股困意向陈波袭来

“快点儿叫他们起床都几点了”刘老板站在门口，大声地呵斥道。张健听到了，急忙开门出去，不一会儿，从门外进来了三四个人，他们拍成一排，一个接一个地和刘老板握手问好，每个人都和刘老板握手问好之后，他们三个围在屋子中间那个大洗脚盆四周，开始刷牙。他们每个人的牙刷上只有黄豆大小般的一点儿牙膏，弄到嘴里刷牙好像一丁点儿沫都不起，在一旁看着他们刷牙的陈波觉得这么恶劣的生活环境，吃住环境这么差，天天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这里搞什么鬼，这些人也真是愿意在这里待着。陈波看这十多号人天天和沙丁鱼一样挤在那间狭小的卧室里，头挨着脚，两个人或者三个人盖一双脏兮兮的被子，陈波每天睡觉的时候几乎都被他们挤到墙上了。作为一个北方人的陈波尤其受不了的就是这里天天吃大米饭，天天吃大米饭也就算了，那下饭的菜简直不能叫做菜，甚至连猪食都不如。每天的菜都是几片菜叶子、几条土豆丝或者几根胡萝卜丝炖一大锅清水汤，陈波闻到那股烂菜的味道就想呕吐，更别说吃了。对于陈波来说，每天的吃饭简直就是活受罪，这里每个人都和神经病一样，吃饭不好好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还要讲一些笑话、故事、脑筋急转弯，吃饭的人还要像个神经病一样应和着，或者胡乱猜着脑筋急转弯。昨天陈波已经一整晚都没有睡觉了，今天不知道这些已经没有人性的人会不会让自己睡觉。不过让陈波感到不安的是，自己好像已经忘了那天那个所谓的“大领导”留下来的问题，难不成自己今天晚上还得整整坐一晚上吧想到这里，陈波不禁感到脊背一阵阵的凉意

“搞起了，搞起了，把帅哥带到这边来”众人刷完牙洗完脸，开始往屋子里摆放矮塑料板凳。他们摆放好了矮塑料板凳，王聪铭又将陈波带到了那个靠近桌子的那个位置坐下。众人陆陆续续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们都把自己兜里的纸巾放在了地上。“怎么今天又没人赚钱吗”王聪铭黑着脸，说道。张衡听到了，他好像有点儿生气，径直走到了桌子前面，拿起桌子前面的铁丝上挂着的布子，蹲在地上，开始给各位“老板”擦起鞋来。郑鲁迪也从自己座位上站了起来，从桌子上拿起了破布子，蹲在地上给众人擦起鞋来。令陈波感到可笑的是，两个人一边给别人擦鞋一边还在说着挣了多少多少钱。郑鲁迪和张衡给众人擦完了鞋，又互相给对方擦完鞋，将破布子叠好，放回了原来的地方，他们两个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众人围坐在屋子四周，一个个都沉默不语，显得十分的无所事事。这时，坐在门口的景心波忽然说道:“哎呀，都坐着干嘛呀玩游戏玩游戏”“嗯，坐着也是坐着，玩游戏吧。”韩建平低声说道。“行吧，从王老板那里开始吧”张衡说道。“嗯，可以，那咱们还是玩柳树游戏吧，不过今天我给你们来个大点儿的，别把你们给吓坏了，准备好了吗开始了啊，九千八百七十四万三千二百六十一棵柳树搂九千八百七十四万三千二百六十一搂。往下。”王聪铭一口气说出了一大串数字，着实把坐在王聪铭旁边的陈波吓了一大跳。“嗯，确实有点儿难度，不过难不倒我，你们听好了啊，九千八百七十四万三千二百六十棵柳树搂九千八百七十四万三千二百六十搂”张衡自信地说道，“胖子，该你了，快点啊”坐在张衡旁边的董先法似乎有点儿坐立不安，他摇晃着他那肥胖的圆脑袋，说道:“该我了啊，行，九千八百七十四万三算了，我直接来一首吧。”“早知道你就不行，赶紧唱歌”张衡不屑地对董先法说道。董先法好像很尴尬，他怯生生地说道:“真诚的友谊来自真诚的自我介绍，我来自山东聊城，名叫董先法。”“记不住，拍手，唱首。”坐在周围的各位“老板”一边拍手一边起哄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跑的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董先法胡乱唱道。“我去，又是儿歌，大哥你真是三十多的人吗”坐在董先法另一边的景心波打趣道，不禁把陈波都给逗乐了，陈波忍不住笑了出来。“帅哥，你笑什么笑和你有关系吗好好考虑你的问题”张健对着陈波数落道。陈波停止了笑声，默不作声了。众人把陈波晾在一旁，开始重新玩游戏。这时，门被打开了，“刘老板到”刘老板板着脸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