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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见过马车实物的林强云走近去,绕着马车慢慢走了一圈,并且蹲身对车底仔细观察。他边看边小声说:“怪事,这车很多地方做得太不合理了,若是稍为改动一点,不但拉车的马可以省下很多力,走起来恐怕会更加轻快,人坐在上面也舒服得多。”
抬起头对金见说:“你快去把木工场的司马管事找来,越快越好,我们在这里等他。”
几辆车上坐着的车夫们,没见过林强云,也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虽然看见有双木商行的总管事沈念宗同行,但这位衣料虽好却脏得很、粗手大脚却貌不出众的年轻人,看来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想来不过是在双木商行里帮闲或是有些靠山的工匠罢,心忖自家的主人财雄势大,也并不见得会怕了双木商行。此时见林强云围着自己的马车不停地看,估计这人想必是从乡下才到泉州的乡巴佬,脸上都露出陋视的神色。
一个年纪最轻的车夫有心奚落乡下人,不怀好意地向林强云问道:“你这人一直围着我们的马车打转,敢是从来没见过马车,不知你能看出我们这些轿车怎么样”
林强云也听出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车夫语气轻蔑,也是有心气这狗眼看人底的家伙,笑着说道:“虽然我没像现在一样,站到这么近的位置看过马车。但看了你的马车以后,心里觉得很奇怪,这样差的车却为何装饰得恁般华丽,此车的主人定然是个钱多得没处使的笨蛋。”
车夫心中好笑,这人果然是个没见识的乡下人,表面上不露声色地坏笑道:“小子嗳,你恐怕是刚从深山老林间出来的山猴子罢,听我一句劝,到了泉州这样的大地方,不可以信口开河乱说话呀。你没见过的东西,又怎知它的好坏,如何能说这车差呢。告诉你吧,这几架车的主人是泉州大蕃商回半城的。刚才你说的话,被我这样的下人、车夫听到还没什么,要是让我们管事的听到,那你就可能会有麻烦喽。”
沈念宗拉住要冲上前与车夫理论的四儿,附在他耳边悄声说:“别去打扰强云,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林强云指着那匹拉车的马说:“不管是什么人的车,是好是坏摆在那里,话我还是要说的。你们的这些车呀,别的且先不论,光是这些马你们就用得不得法。若是以我来用它们的话,只须稍花点时间改动一下索具,用你们同样的马车,也是同样用这几匹马来拉。这车就能在同样的时间内,比你驾驶时多走数里路。这也算不了什么,如果我另外做出一部车来,也照样用这几匹马中的任何一匹来拉,那可就比你的车要轻快上好多了。”
其他的几个年纪大些的车夫听了,也觉得林强云口气轻狂,说的话不靠谱,都叹息着摇了摇头。
年轻车夫修养不到家,火气又大,此时听到这个乡巴佬用这样轻蔑的语气,说自己这几部整个泉州都算得上第一流的轿车,在他眼里算不了什么,心里的这个气呀,别说有多大了。立时就扳起脸,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恶狠狠地说:“你这乡巴佬,直是山猴子没见识,去去,躲到一边去,若非见你是个不晓事的乡下人没见过马车,刚才就赶你走了。这样的好车在你眼里还算不得什么呢,你能做出一辆车来做梦去吧,你。现在看也看完了,总算让你见过大蛇屙屎,也不枉了到泉州大地方来过一趟。”
年轻车夫看到林强云还赖在自己的车边东摸西看,不由大怒,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不快滚,小心我用鞭子抽你。”
林强云道:“兄弟,别吓我啊,总不过是看几眼罢了,又不会看坏什么。再说了,你的车在我眼里,除了装饰华丽外,还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现在看你的车,就是要找出它的不好之处,以免我自己制车的时候犯下相同的错误。”
看着林强云一本正经的模样,几个车夫再忍不住,一齐放声大笑,年轻车夫指着林强云笑得气都快喘不过来,好一会后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真想制出一部马车我赌你肯定做得出,但看来今生是没指望了的,来世还差不多。哈哈”
“要赌么哈哈”林强云笑起来:“你说了可不算数,而且也没这个资格。真要赌的话,让你们的主人回半城来和我赌还差不多。”
这时跟随一起的护卫队员已经把陈归永、张本忠、应君蕙他们都叫来了,但他们都没走到近前,只是站在远远的看热闹。
而这些车夫中也有人跑去把他们的一个小管事的叫了来,这小管事倒是认得人的,一见到是林强云,立即就知道自己的地位太低,不能在这样的人面前说上话,马上便跑入赛场去将情况告诉另一位大管事。
车夫们正待好好地取笑林强云一番时,“回半城”家的大管事一个四十余岁的方脸文士匆匆赶到,喝住这些车夫,怒目骂道:“蠢材们,这位是双木商行的老板林强云林公子,也就是你们天天盼着能得一见的 诛心雷飞川大侠。还不向飞川大侠陪个不是”
“这位相貌平平,衣服脏兮兮的人竟然是诛心雷”几个车夫被大管事一说,真是吓得不轻,若是惹火了飞川大侠,弄出个“诛心雷”来,谁能吃得消啊
林强云慌忙拦着扬手欲打几个车夫的大管事:“这位官人客气了,是林飞川孟浪得很,须怪几位盛价不得。几位大哥,林飞川在这里与各位赔罪了,还请各位勿要怪罪才是。”
几个车夫料不到名满八闽的“诛心雷”飞川大侠林强云竟然这么好说话,非但没有仗着自己的名头气势报复,反而还对自己这些下人车夫赔礼,俱都不好意思地连称不敢。
那位大管事向林强云作揖施礼道:“林公子请勿见怪,这些蠢货不识得公子,还请原宥则个。小人乃回半城马大官人家中的管事公治渠,请教公子有何指教”
林强云回礼毕,笑着说:“公治管事不必多礼,我也是看你家的几部马车做得不怎么样好,多看了几眼,惹得几位大哥不高兴。一时性起下,才口出狂言,说是要和贵家主赌赛的话来”
一个声音从林强云身后传来:“林老弟,要是真有兴头的话,我们就不妨实打实地赌个东道。”
林强云一回头,一个年约五十来岁,高大的方脸大胡子笑眯眯地大步向这里走来,只见他头戴小白帽,身着白绸袍,脚下穿的蓝缎面布底靴。
此人看林强云目注脚下的靴子,呵呵笑道:“老弟不用看了,我回半城这身上穿的、脚下踩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