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174（2 / 2）

一把巨大无比，高达数十丈的长剑，倒插在两棵菩提古木之间看那样子，似是一把巨剑从天而降，然后一剑把那两棵菩提古木劈开了两边一样

与李心白在昆仑山及太岳山上见到的那两把巨剑一样，这把巨剑身上也带着一种远古而来的神秘气息，虽然外表已经残朽不堪，锈迹斑驳，但那直可开天辟地的锋利之感余威犹在，令人心生敬畏

李心白心中狂跳，难道。这把巨剑便是“九剑天谴”之中的第三把天剑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心中的疑问。阳光好像已经消失在了这个净界里，那如雅乐般的瑞鸟鸣叫声也已消失不见。一个老僧面对着那面古墙盘膝枯坐，如石佛一般的一动不动。

一切，无声。

古墙之后，那菩提双树似孕生了无数般若智慧的老人一般，在这无涯的时空之中站了不知多少年。虽然李心白等人在它面前显得无比渺小，但这两棵菩提古木却并不像天外古剑那样产生一种威压苍生的压迫感。

抬头望着那高入天界的菩提树时，心中没有敬畏，只有自然而生的一份宁静、安详，以及一种似明未明的圣洁的启示。

释怀空及释怀明恭恭敬敬地在那个老僧身后盘膝打坐下来，面壁入静，竟是完全不理会李心白及皇茗月两人了。

那面古墙也已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与风霜的侵蚀，墙上本来似有几行墨字的，但如今都已完全看不清了，只能隐约分辨出一块一块的残余的墨迹。古墙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三个老僧却都神色虔诚，嘴唇微动，似在无声地念着什么。

李心白耐着性子等了几乎两个时辰，而皇茗月竟也忽然被那禅寂的气氛所感染了一般，静静地趴在李心白的背上，不吵也不闹。

终于，最前方的那个老僧身子微微动了一动，合十的双掌也缓缓地放了下来。释怀空与释怀明也慢慢张开了眼睛。

“师兄，真武宗的李少侠，以及凰惜玉的后人皇茗月，师弟都带到这里来了。”

原来，那老僧便是般若宗的大长老释怀素了。释怀素缓缓转头过来。对着李心白及皇茗月说了一声“阿弥陀佛”。李心白急忙还了一个礼，说道：“般若寺俗家弟子李心白见过释怀素大长老”

释怀素满面的皱纹便如菩提古木上枯干龟裂的纹路一样，身子更是枯瘦干瘪，眉毛及胡子虽然颜色若雪，但却甚是稀疏。与一年前相比，他似是又苍老了不少。

李心白及皇茗月都暗暗心惊，没想到名动天下的高僧，剑修界的泰斗级人物，竟是这样一副模样

李心白道出自己的名号之后，释怀素双眼微睁，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祥和的微笑：“李少侠果然英气过人，不愧为大宗师庄无名的弟子。来，你到老衲身旁来一下。”

李心白见这般若寺的大长老一脸的慈悲相，说话更是毫无架子，心中不由得生起了几分亲切。他放下皇茗月，依言走到了释怀素的身旁。

释怀素仍是那样一番慈悲平和的神情，等李心白坐在身前，他便微微颔首道：“李施主的事情，老衲都已知道了。施主体内虽然寄生着一条龙尾血蛇，但由于少侠已先后两次各服了半颗小梵雪菩提子，龙尾血蛇已经奈你不何。只需将之逼出体外，你的身体自然再无大碍。”

李心白点头道：“晚辈先行谢过长老。但我身后的皇茗月小姐身受凰血反噬之苦，更是被小梵雪菩提树上的凰惜玉怨灵所附体，晚辈不识抬举，斗胆恳请大长老先替她医治。”

释怀素呵呵一笑，点头称赞道：“先人后己，果然菩萨心肠，好，很好”说罢，他便扭头望向了仍在远处坐着的皇茗月。

望了一眼，他却又回头对李心白说道：“李少侠将皇茗月女施主带到这里来，其实是帮了我们般若寺一个大忙啊。”

李心白不解地问道：“大长老这话怎讲”

释怀素说道：“这怨灵一直寄身于小梵雪菩提树之上，数千年以来一直积怨不散，而我们般若寺历代长老又碍于般若剑圣当年立下之禁令，不能出手超度化解，实在是左右为难。如今怨灵附在皇茗月施主身上，怨念大为消减，老衲正好在这菩提双树之下诵经超度，化解这一千年恩怨。李少侠这一无意之举，却是帮了我般若寺一个大忙。”

李心白这才恍然大悟。

但远方的皇茗月听到释怀素这一番话，脸色立刻警惕起来。释怀素身形一飘，也不知怎地，便已到了皇茗月身前。皇茗月眼中露出一丝惧色，怒声斥道：“老老秃驴，你究竟要做什么”

释怀素也不言语，右手不快不慢地作了几个莲花一般优美的手势，无声无息之间，便解开了皇茗月身上的禁制。皇茗月手脚顿时得了自由，但人却惊住了。不知道释怀素此举究竟是何意。

释怀素面上古井无波，只挥手一指那堵古墙，说道：“释若天剑圣当年便是在这面墙下面壁七年，期间历经了心魔侵扰、无常迷妄、六道轮回等万劫千难，终于大彻大悟，了了往昔一切因缘，婆娑应化，脱出三界之外，以成法圣身。”

皇茗月蓦然扭头望向那古墙，面上露出了一种复杂至极的神色，似是千年以来的期盼、思念、伤悲、怨恨、痛苦都一起涌上心头，大悲大喜之下，一时竟忘了所有言语，只余眼中滢滢几点水光。

前尘茫茫，来世缈缈，人在何方心里的千万种爱恨，如今却又该如何销散

一时茫然无所知的时候，释怀素忽然结了一个白光灵妙的佛家大手印，一掌击在皇茗月背上

众人不由得大惊，李心白更是失声问道：“大长老，你”

哪知这一掌虽然看上去气势惊人，但击在皇茗月背心上时，她竟茫然不觉那白色灵光便如雪洁荷花一般颜色。刹那便浸满了皇茗月的身体那华光庄严圣洁，隐隐然透出一股大慈大悲的厚重之意

便是在同时，释怀空及释怀明同时闭眼合掌，口中齐声念起一段佛家心咒来

“达雅塔，嗡牟尼牟尼玛哈牟那耶梭哈”

声声悠然深妙，如歌如颂，仿佛来自于那西天净界一般，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韵味。才听得几句，便觉得心中静如止水，一切烦恼都作烟云消散，什么生死。什么痴苦，什么情尘欲垢，竟都如镜花水月一般淡去了。

皇茗月便茫然无知地笼罩在那一团白莲花般圣洁的华光中，缓缓地走向了那面古墙。而释怀空及释怀明一人守在石墙的一侧，与立于皇茗月身后的释怀素刚好布成了一个三角法阵。

见皇茗月已走到那古墙之前，释怀素眼睛微微一睁，左手忽地又换了一个优妙若兰花的佛家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