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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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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好。”

沈歆念着晏方思在门外站得久了,于是辞别,“我差不多得走啦,有人在等着我呢。阿福,我们回家了。”

阿福在她三步开外停下。

“你不走吗?”她蹲下来问它。

阿福挥舞着小爪子,摇摇头。

沈歆问:“你要留下?”

人间小姑娘艰难地躬下背,抱起阿福,疼爱地抚了抚它的脑袋:“既然它想在这里多玩一会儿,就让它玩呗。你过几天再来接它,行吗?”

“那麻烦你了呀。”

人间小姑娘像第一次那样送沈歆出门。她怀里抱着阿福,门槛上趴着一只懒洋洋的大花猫。

沈歆同晏方思走了一段,仍感觉背后有一道温暖的视线相随。她心念一动,对晏方思说:“我忘记一件事。”而后匆匆折返。

人间小姑娘依然在门口,站成守望的姿态。

沈歆气喘吁吁地停在台阶下,仰头对她露出一个最灿烂的笑容:“对了,我有名字啦。是个善良的老爷爷给我起的。”

人间小姑娘怔了怔。

“我叫沈歆,你呢?”

“阿兰。”

***

晏方思与沈歆刚踏进家门,金来来便迎出来:“你们去好久,老韩打来几通电话确认你在不在,幸好我机智,说你一直在睡觉。”

“谢谢你呀。”

沈歆同她详细说了在外发生的事,才脱掉外套,披了件家居服。她把脸埋进厚厚的外套中,吸了满口花香。想着今天在抱阿福时外套沾了不少灰,需要清洗,她小心翼翼地取下领子上的两朵白兰,托在手中端详。

白色的花苞顶端只微微绽开,瞧不见里头的花蕊。

啊,先前得姓名时荻水那位老者也赠与她一朵白兰。她踩着拖鞋去卧室床头柜中翻找,拿与人间小姑娘赠她的两朵比对。两只手里的花显然是同种,不过是盛放与含苞的差别。她一时也得不出什么结论,只觉得花香萦绕,睡意酣然,渐渐地闭上了眼。

晏方思与韩夕通完电话,便看到沈歆整个人歪坐在沙发上,身体一寸一寸地往下滑。他笑着摇头,轻手轻脚地托起她的脑袋,正要把人抱起来,她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一句,寻到热源,顺势偎进他怀里。

他的手臂有些僵硬,放哪儿都别扭,于是放弃挣扎,任由她枕着,拉了条毛毯盖在她腿上。俯首时她头顶几搓不听话的短毛不时挠着他的下颌,他抽了几张纸巾垫在她脸颊,以防她挂在嘴边的口水滴到他衣服上。

“在做什么美梦呢?”

***

事实上,这是沈歆成精以来第一次做梦。

她回到初得人身后走过的小路,裹着几张大叶片在寒风中探索。不少低矮的房屋随她脚步拔地而起,她惊叹造物神奇,不觉加快脚步,没多久就陷入迷惑。此处颇为陌生,又似曾相识,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出口,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那人乌发高束,身着广袖长衣,连忙颔首致歉,说的是:“姑娘对不住,是在下冒犯了。”

她不知如何作答,干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抬手去遮身上,却摸到了厚实的襦裙。她竟穿上了与这些人同样的衣裳,什么时候的事?

那人不闻回应,便作揖离去。

她暗自舒一口气。

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所知的荻水镇不同,可矮墙青瓦与临湖小筑间依稀能见荻水的影子。该不会……是好几百年前的荻水吧?她惶恐又欣喜,不知这时的相公是否与她师父熟识,亦不知该去何处寻他们。她只得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心中竟也没有多么害怕。

她回过神时夜幕已然低垂,人烟渐稀。她发现自己正循着一股香味前行,香味引她至一盏摇晃的灯。

冷风刮起雪子,执灯的女孩打着哆嗦推开门,府邸中走出一位妇人。她在风雪中拢起肩上裘皮,踮足顾盼。

提灯的女孩惊呼:“夫人!门外有人!”

沈歆一下子紧张起来,僵滞地抬手想要说声冒昧。然而两人对门外的沈歆视若无睹,视线穿过她直至地上蜷卧的一人。

两人提裙下台阶,“公子,这位公子?”

地上的人蓬头垢面,仅着褴褛的破布衣,冻得浑身青紫。他半阖着双眼,颤动着双唇说不出话来,想必饿了许久,连抬臂撑起自己的力气也不剩。

妇人让女孩放下灯回府中找人,“公子先进我府邸喝一口热汤。”言毕脱下裘皮披风要往那人身上裹。

谁知那人忽地来了力气,倒爬着躲开,枯枝似的手挡在面前,连连摆了好几下。

妇人温声道:“公子莫怕,我无心害你。”

那人似乎非常不想让她触碰,极力后仰,拼命摇手。他嘴巴几度开合,可只能发出几个断断续续的气音,像被掐断在喉头,凑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沈歆奇怪不已,绕到他们跟前,终于看清了他由于惶然而圆睁的双眸。

这双眼要比夜色清浅许多,纵然映着一星灯火,也暖不了云雾一般缥缈而冷冽的灰。

第14章 前尘

近年来城中饱受流窜的流寇侵扰,荻水镇因有运河贯穿,人口往来尤其频繁,偷盗抢劫是家常便饭,境况不好的人饿死在路边也不稀奇。

这家府上的人家还算富贵,老爷常年在外经商,膝下有一子二女,皆三五岁。老爷鲜少归家,书信也未有几封,夫人每逢初五便提灯等待夜归人,如此已经两年。这两年里夫人时常接济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慷慨地赠与他们食物、为他们提供庇护。

那哑巴自打被抬进府邸以后始终神色恹恹,甚至有几次尝试翻墙出逃。巡逻的家丁捉住他,可他除了那一身总不肯扔掉的破烂之外别无其他,问他什么一概不答,给他纸笔也不会书写。后来他身体更差一些,逃不动了,便只会独自在房间的角落里发一整天呆。他似乎很怕接触生人,就连极其微小的触碰也难以承受,便逐渐无人找他搭话了。

府里的下人有一次起夜,见他又穿上了褴褛衣裳,抓着个瓢在墙根处浇花,浇的正是庭院偏僻处一株瘦弱的白兰。被发现后,他慌慌张张地弃瓢而走。后来家丁私底下流出这样的传言,说这个哑巴疯得厉害,休要同他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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